第118章 十月之事
西寒下雪之後，西北正式進入冬天，居住在西寒的人們開始換上厚厚的襖子，唐淺裳家都是穿上羊毛襖子的，唐淺裳一家五口的全都是出自龍氏的手筆，而下人和護衛的全都是從席之墨在西寒開的‘霓裳羽衣坊’那邊買來的。
被唐淺裳用染色顏料染了顏色的羊毛被龍氏做成憨態可掬的動物裝，身着雪狼模樣厚厚的襖子的漁漁龍陌御，以及穿着雪狐裝的衍衍龍陌衍，全都非常的可愛。
因為現在是冬天，龍墨千除了每天的訓練之外都按時回家，畢竟從車陽關到潼雲關外的軍營也就是三十里路，按照龍墨千的腳程，他只要每天跑不到一個時辰就到了。
於是跟他的上峰龍正暉說清楚之後，龍墨千就每天都回家，當然因為不耽誤訓練龍墨千每天卯時半就起床，然後開始晨練，等着從軍營那邊他的手下的一百人跑不過來，然後在龍家吃過簡單的每人一個的饃饃和一碗熱騰騰的羊骨湯之後，再繼續從車陽關的龍家跑回軍營。
唐淺裳在跟龍墨千討論兵書兵法的時候偶爾的提到過軍姿軍容軍貌等等的，然後龍墨千現在已經是百戶了，他的手底下的可是還有一百多人的手下的，所以龍墨千覺得還是整頓整頓比較好。
而且因為朝廷層層剝削，即使西北大將軍是當今聖上的親舅舅也一樣有些人陽奉陰違的剝削軍餉，到了西北這邊真正的士兵能夠拿到的軍餉實在是不多，所以很多的將領大多數都對自己補貼自己手底下的兵。要不然怎麼會有什麼X家軍，O家軍之稱呢？
很明顯，龍墨千也是需要這樣照顧自己手底下的兵的，而他之前剛開始升為百戶的時候就已經跟自家媳婦合作了，自家媳婦早就已經從龍氏那邊的暗勢力裏面培養了好幾個擅長西北風味美食的廚師，派到西北這邊開店，賺來的錢大多數都是給龍墨千補貼士兵的。
因為這個，龍墨千更加的看重自家媳婦了。當然不是因為自家媳婦能夠賺錢——他媳婦可是在北疆的時候就賺了不少錢的了——龍墨千之所以更加的看重自家媳婦，是因為自家媳婦全心全意的支持他的任何決定，無條件的幫助他做任何事，這讓的他的心非常的慰貼。
然後現在大冬天的，龍墨千也偶爾的帶着自己手底下的一百多號人訓練站姿，走姿，坐姿等等的軍姿，還有排隊之類的，整理內務之類的，做不好就扣他們的獎金——獎金是龍墨千自己掏錢發的，所以他相扣就扣，誰也不能說什麼。
於是為了他們家上峰的獎金，以及能夠每天跑步的時候在自家百戶家裏邊吃上大大的饃饃和骨頭湯，他們拚命的訓練。站軍姿，一站就是半個時辰，練走姿坐姿，一練就是一個時辰；然後就是他們的內務，原本邋遢的士兵各個面對扣獎金，面對自家百戶夫人，面對自家百戶自家的護衛乾淨整潔的儀錶的時候，全都發憤圖強，勢必要做到最好。
訓練軍容軍姿什麼的在唐淺裳剛剛來的時候，在龍墨千請了十天假的時候就已經跟龍墨千說過了，龍墨千之後也在假期結束回到軍營之後就開始實施了。那段時間龍墨千之所以沒有回來是因為他正在忙這個事，要每天都盯得緊緊的才行。
忙了一個月的時間，龍墨千手底下的一百多號人終於看到了成果，各個走路的之後虎虎生風，挺拔整潔，看起來就跟別的士兵邋遢的模樣非常不一樣。
“你這訓練的結果不錯？可否教教我？”在剛開始訓練了不到十幾天的時間的時候，跟龍墨千一樣升為百戶卻因為本身沒有後台而被處處打壓的熊起找到了龍墨千。
“熊大哥？”因為同樣是百戶，卻當了六年兵，上戰場殺敵也做了三四年，戰場上也驍勇善戰卻被處處打壓，冒領軍功被發配火頭軍，到了現在才跟龍墨千這個當兵不到兩年的一樣成為百戶。
不過像熊起這樣的還真挺多的，誰讓他們沒有後台？也沒有想龍墨千這樣有個賢惠的妻子，深厚底蘊的家庭作為支撐，讓他們能夠養得起自己手底下的兵？
“怎麼樣？可以教嗎？”臉上帶着大大的疤痕的熊起問道。其實熊起是真的看見了軍容軍姿的好處，熊起是也非常有眼光的男人，不然也不會在沒有任何背景的情況下，還能夠堅持住成為百戶。
而龍墨千相信，熊起的成就肯定不僅僅是百戶，他以後還有更遠的路要走。
“好。”龍墨千點頭，對這個當初剛開始的時候對他很照顧的同僚非常的信任，沒有藏私的自覺。當然，就是軍容軍姿而已，沒有什麼可藏私的。
後來，龍墨千手底下的一百多號人和熊起手底下的一百多號人開始訓練，軍容軍姿以及內務整理全都要做，而熊起也開始和龍墨千做生意，扶持商人。
當然因為熊起在軍營的時間更長，所以熊起認識的已經退伍的士兵更加的多，熊起也就聯繫了曾經退伍了的同胞開店，那幾個全都是熊起比較信任的人。
龍墨千是真的很看好熊起的，同樣是在龍正暉的手底下做事，他們的關係的確是非常的不錯。
在之後的一個月裏，熊起和龍墨千都在訓練自己手底下的士兵，熊起手底下的士兵也跟着龍墨千他們一起每天都要跑六十里來回，也就是從軍營跑到車陽關，再從車陽關跑回去。
而在十月初的時候，因為匈奴進犯潼雲關而過來增援的西北大將軍龍正曜就要帶着自己手底下的親兵回到自己的轄地去了，身為西北大將軍，龍正曜在寒州有一座將軍府，在寒雲關城內也有一座將軍府，而龍正曜鎮守的就是寒雲關。
潼雲關只不過是龍正暉的轄地，西北邊境那麼長，肯定不只是一個關城需要鎮守，也不是什麼將軍都扎堆在這裏的。潼雲關之前是齊副將鎮守的地方，後來在今年夏季的時候匈奴進犯，選擇的就是潼雲關，龍正暉就被派到潼雲關了，之後身為兄長兼大將軍的龍正曜也跟着過來幫忙抵禦敵軍，到了現在，都已經冬天了，龍正曜也該走了。
就跟着之前說的一樣，熊起在潼雲關當了六年的兵，除了剛開始的時候在火頭軍，後來的時間差不多都活躍在戰場上的先鋒軍。熊起能夠活下來，都是他自己的本事。可是齊副將剛開始去而沒有管理別人冒領熊起的軍功，之後熊起越來越耀眼，今年的戰爭的時候齊副將想讓自己兒子領了熊起的軍功，卻因為龍家兩位將軍坐鎮，他啥都不敢幹。
而龍墨千之前也不是潼雲關的，他剛開始就是去寒雲關那邊找龍正曜的，後來被派到龍正暉手底下在飛雲關那邊，今年參加自家兒子的滿月宴回到西北之後，才從飛雲關到潼雲關的。
西北的邊境線那麼長，需要鎮守的士兵將領也是很多的，龍家三兄弟全都在這邊了。甚至連龍家繼承人龍正暄和他的兒子們，以及龍正曜的兒子們全都在西北這邊鎮守西北邊境線，他們龍家世世代代鎮守西北邊境線已經是習慣了，就和炎家鎮守北疆邊境線一樣，世代都差不多。
龍墨千和熊起訓練士兵，龍正曜也帶着自己的親兵走了，龍正暉這個潼雲關主事人也開始跟着龍墨千他們訓練軍容軍姿整理內務，反正都是訓練，訓練隊形隊列能夠做到令行禁止，龍正暉的軍事素養和軍事眼光還是非常的好的。
大冬天的，在匈奴沒有進犯的時候，他們也是要訓練的，雖然說剛開始的時候士兵們都不太理解訓練這些有什麼用，但是上峰的命令又不得不執行，而且還看到墨百戶和熊百戶手底下的士兵各個整潔乾淨，硬朗挺拔的模樣，真的是看着各種羨慕嫉妒恨的，所以訓練起來更加的認真了。
十月底，潼雲關飄雪，冬季來臨。
之後的日子裏也同樣，唐淺裳那邊熱火朝天的種樹把十萬畝地給圈起來，白牙樹種了種了一層又一層，後來還種了不少的荊棘沙棘之類的。然後唐淺裳從距離西寒不遠的嚴州府以及中洲那邊買來不少的竹子，從西寒這邊也買了不少的荊條，然後讓工人們把牧場給圈起來，就剛在白牙樹上。
竹子和荊條還真的不歸，就這麼點花費都沒有買白牙樹樹苗的錢多，唐淺裳不怕燒錢。唐淺裳這邊的工人們提供中午的一頓飯，肉夾饃和胡辣湯，以及熱騰騰的羊雜湯。
唐淺裳這邊幹活的時候，龍墨千那邊也忙着訓練士兵，而士兵們每天跑步之類的，身體素質也越來越好了，私底下也沒有對上峰的微詞了。要知道剛開始跑步的時候，他們私底下可是說什麼都有的。
什麼‘每天跑那麼遠做甚？難不成每天跑步，對上匈奴人的時候專門逃跑’之類的。現在，私底下他們可不敢說了，尤其是龍墨千和熊起手底下的，他們要是敢多說一句，就扣獎金。
實實在在的，他們因為每半個月的時間評一次最佳標兵。軍容軍姿最出色的，內務最出色的，隊形隊列的個人獎、集體獎最出色的，是會加獎金的，而最差的，沒有及格的，是要扣獎金的。
於是，士兵們更加的群情激憤，更加的發憤圖強的訓練了。
而熊起經過一個月的時間，他自己出錢出主意讓曾經同袍如今退伍的士兵在嚴州府那邊開店，現在已經開始盈利了，他已經有錢和龍墨千一樣給士兵們發獎金了。
十一月份，雪越拉越大，土地都凍住了，唐淺裳家的牧場工作全部停止，可是龍墨千他們的士兵卻還是每天不落地天天從潼雲關軍營跑到車陽關，蹭一頓早飯，然後再跑回去。
當然因為他們手底下的士兵太多了，唐淺裳家又沒有那麼多碗，所以士兵們每天跑步的時候都自備自己的碗的。
龍墨千因為這樣的關係每天都回家，早上跑不出去，晚上再跑步回來，偶爾的會騎騎馬，這樣一來就每天跟上班下班一樣了，讓唐淺裳非常的滿意。就說吧，她當初決定從北疆來西北的決定是對的吧？
龍氏也非常的滿意，深深地覺得自家兒媳婦非常的英明神武，能夠每天看見兒子兒媳以及孫子們和和睦睦的，龍氏非常的高興，跟京城皇宮那邊的聯繫就更加的頻繁了。她還是想念自己的親生兒子的。
當然，龍正曜在十月初的時候離開潼雲關之前，還是私底下偷偷摸摸地來車陽關見了龍氏一面，看到曾經年輕美麗，青春靚麗的妹妹也已經當了祖母了，他的心情非常的複雜。
當年龍氏執意要進宮，而龍家早就祖訓：女不進攻，男不尚主。
結果呢？自家妹妹執意要進宮，說什麼都不願意放棄。但是實際上龍家的人都很清楚龍氏不是因為什麼當了皇妃之後的榮華富貴以及高貴的皇妃的身份，更加的不是因為想要皇后的位置甚至是太后的位置，她不知道什麼原因執意要進宮。
要知道那個時候，先帝的年紀跟龍氏的父親龍大元帥差不多，龍大元帥怎麼捨得把自己的幼女嫁給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男人？那當然是百般阻止，甚至連家法都動了。
而龍氏呢？一口咬定自己要進宮當妃子，說什麼都不鬆口，寧願被分宗出去，寧願被趕出家門，她也要進攻當皇妃。
龍大元帥和夫人真的是為自家女兒操碎了心，長女因為當年的一念之差被炎家三少騙了，甜言蜜語的娶回家之後沒有好好珍惜，生下兒子不久就去世了，現在幼女還這樣，讓龍家老夫妻倆怎麼可能不操心？
可惜龍氏說什麼都不願意放棄，龍家老夫妻倆家法打也打過了，禁閉也關過了，抄書也抄書過了，祠堂也跪過了，可是龍氏就是執意要進宮，誰都攔不住。
鬧了許久，龍家夫妻終於妥協，當年還年輕才十五六歲的龍氏，龍渺兒就這樣被龍家分宗，過繼給早年分宗出去的龍氏族人，然後進宮當荒廢。
已經分宗被過繼出去的龍渺兒為什麼進宮之後還能夠一開始就是庶夫人的分位？那是因為先帝很清楚，龍渺兒即使被過繼給了早就分宗出去的龍氏族人，可她身上流着的依舊是龍家的血脈，是龍大元帥的親生女兒，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
後來龍渺兒生了自，先帝看在名義上的龍渺兒的父母，那位早就分宗出去的龍家的族人，以及龍渺兒的親生父親龍大元帥的面子上，封了生了兒子的龍渺兒為德妃。
結果呢？龍渺兒竟然在自己兒子六歲的時候，‘葬身火海’了。
那個時候，這個消息傳來，整個龍家都震驚了，尤其是龍大元帥和夫人，全都傷心欲絕。他們的大女兒被自己的夫婿磋磨，病逝了。現在小女兒，也終於不上自己姐姐的後塵了嗎？龍大元帥和龍夫人一下子就好像是老了十幾歲一樣。
不過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龍大元帥和龍夫人好像又沒有那麼傷心了，但是好像很憤怒。親近的人紛紛覺得，可能他們已經熬過去難過的時候，轉而對害死龍渺兒的人的怨恨之類的。
哪成想，那是因為自家妹妹沒死，送信給自家父母，所以老父母才沒有繼續傷心。
“渺兒，二十年了，你怎麼這麼能躲？”龍正曜看着面前四十齣頭卻依舊和二十幾歲模樣的妹妹，忍不住感慨道。
“二哥，如果我不這麼做，我會瘋掉的。”龍氏微微一笑，捧着熱茶的茶杯摸了摸，暖暖手，眼睛盯着茶水頭也不抬地說道，“當年侍寢之後我就後悔了，我為什麼要進宮呢？就為了一時之氣，我就把自己一生的幸福全都給毀了。”
“當年那個甜言蜜語，口蜜腹劍的男人沒有毀掉我，可是也算是他間接地毀掉了我的一生。如果不是他，我不會衝動的執意進宮，不會嫁給一個我不愛的男人，一個和我爹的年紀差不多的男人。”
“我侍寢之後就後悔了，可是我已經侍寢了，成為了先皇的德夫人。一個庶夫人，還有了封號，是賢良淑德之中的‘德’這樣的封號，我就算是後悔了又如何？”
“在我聊聊幾次侍寢之後，我有了睿兒，成為了德妃。這樣一來，我就更加的不可能因為自己後悔了就害得我背後的家族有任何的錯落。所以在這段時間，我安靜了很久，就算是侍寢，我都是讓我身邊的宮女頂上的。”
“所以，你把春夏秋冬梅蘭竹菊全都送給了先皇，讓她們成為先皇的女人？”龍正曜盯着自家妹妹道，“你當年執意要進宮，無論爹娘是家法伺候，還是打你、關你、讓你跪祠堂你全都受了，卻不放棄進宮的想法。結果呢？做了那麼久的抗爭，你一進宮就後悔了？你有沒有想過爹娘的心情？”
“你有沒有想過，當爹娘收到你葬身火海的消息之後，他們多麼的傷心欲絕？爹當初還說，如果早知道你有這麼一天，他寧願在最初的時候打斷你的腿，把你送的遠遠的，也不要讓你進宮？”龍正曜是三兄弟之中脾氣最好的，是真正的儒將，結果呢？現在看到妹妹，龍正曜壓抑了二十年的鬱氣，終於爆發了。
“我知道。”龍氏點頭，“可是那個時候，我是真的絕望了，所以才想到要進宮的。只有進宮，我才能夠高高在上，壓他一頭。”
“那個男人究竟哪裏好了？你為了他，又是送錢又是送人，結果到頭來他轉身就娶了右相之女，現在還成了禮部侍郎。你呢？你一時之氣進宮，身份上的確是壓當時的他一頭了，可是你賠上了你整個人生。你說你，喜歡個寒門子弟就算了，有必要在知道自己被騙了之後，還用這麼極端的方式報復嗎？而且，你報復到他了嗎？”
龍氏聞言，撇撇嘴道，“……沒有。”
龍正曜真的要被自家妹妹氣死，“你也知道沒有。你賠上了自己一生的幸福，結果在宮裏的那幾年你在先皇的眼皮子底下不敢針對他，怕先皇知道你和他的事情而懷疑你對他余情未了，那你後來詐死跑了，你有報復到那個人渣了嗎？沒有吧？那麼你賠上自己的一生進宮，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睿兒。”龍氏義正言辭的說道，“我就算是後悔進宮了又怎麼樣？我最不後悔的就是生了睿兒，而我今生最正確的決定，就是生了睿兒。”
“那你說，你把聖上看得這麼重，為什麼還跑了，丟下他一個人在皇宮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睿兒和墨兒畢竟不一樣，那個時候天時地利人和全都齊了，而睿兒已經六歲了，墨兒才剛剛滿月。還有，睿兒的身份特殊，有作為舅舅的你們和作為養母的淑雲姐姐，他在宮裏不會受苦。更何況，你當我當初把春夏秋冬和梅蘭竹菊送給先皇，是為了什麼？”
“你……”龍正曜嘆息，“你還是這麼任意妄為，也幸好聖上沒有怨恨與你。”
“……”龍氏不語。
“不過這麼多年了，能夠再見到你如此完好無塤的在我面前，我也很高興。”龍正曜看着自家妹妹，嘆氣道，“現在老三在潼雲關坐鎮，你以後也在這邊了，你們多多交流吧。”
“小暉？”龍氏一愣，想起當年才剛剛出生后不久她就進宮，後來也甚少見面的弟弟，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弟弟和自家兒子的年紀差不了很多，她還真的忍不住把弟弟當成兒子看待。
“我這次來，主要是為了看看你，順便辭別，我要回寒雲關了，以後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過來看看你……”
“我會有時間回去寒雲關看你的二哥，畢竟車陽關到寒雲關，總沒有從北疆到寒雲關遠……”
“嗯。”
這邊的兄妹倆久別重逢有很多話要說，而唐淺裳偷聽到自家婆婆和舅公的話之後，晚上偷偷摸摸跟自家男人嘀咕道。
“你知道如今的禮部侍郎是誰嗎？”
“你問這個作甚？”龍墨千剛剛洗完澡，邊穿睡衣邊問道。
“我今天聽到娘和二舅提起，當年娘進宮，是因為這個禮部侍郎年輕的時候把娘騙了的緣故。”唐淺裳趴在床上，邊給自家雙胞胎兒子蓋好被子，邊說道。
“這麼說，娘當初進宮的確是為情所困，不過不要擔心，相信皇兄會處理的。”龍墨千道。他相信，自家兄長那樣的人，在知道自己娘親的事情之後，會任由那個人渣逍遙快活。即使是右相的女婿又如何？當然，曾經的右相已經致仕，如今的禮部侍郎的岳父也不是如今的右相了。
現在的右相是剛剛天瑞元年的時候被提拔上來的三十齣頭的年輕有為的一個男人，手腕能力全都不缺，是世家大族出身的族長，能力卓越。與左相分庭抗禮，卻沒有什麼龍爭虎鬥的感覺。
“別擔心了，娘都不在意了，我們在意又如何？更何況，有皇兄這個當皇帝的在，那個禮部侍郎也不會好過的。”龍墨千揉揉自家媳婦的腦袋，勸道。
“嗯。”唐淺裳點點頭，道，“親愛的，你今天的葯浴泡了嗎？”
“已經泡過了。”龍墨千點頭，然後看着自家媳婦狡黠地嘴角，忍不住湊上去親了親，點點她的鼻頭道，“葯浴是你為我準備的，我有沒有泡，你不知道？”
“嘻嘻……”唐淺裳笑而不語。
自從龍墨千每天都回家之後，唐淺裳就恢復了剛剛成親的時候每天給龍墨千泡葯浴的習慣，那些葯全都是針對龍墨千的鍛煉以及他身體上因為打仗而留下的暗傷之類的。
龍墨千也沒有反對，反正剛成親的時候他也經常這樣，所以現在輕車熟路。當然，他不會因為自己泡了葯浴之後效果好，就對自己媳婦開口問能不能全軍供應的，自家媳婦為了他做的葯浴的方子裏面很多藥材都很珍貴的，自家媳婦提供不了那麼多，朝廷也提供不了那麼多。
後來唐淺裳為士兵們提供的葯浴的方子精簡了很多，很多珍貴的藥材以及珍稀藥材全都給減去，然後加入以下常見的、藥效好的藥材進去，然後把方子交給龍正暉，甚至把方子給穿進京城，交給月酆朝當家做主的那位。
皇宮，御書房。
“這個弟媳婦，還真是有本事。”軒轅蒼睿看着送到手中的密信，對自己身邊的藺澤說道。
“她啊，以前可能是醫藥世家出來的吧？”藺澤也看着那個葯浴的方子，雖然不通藥理不通醫理，但這些藥材的價格他還是知道的。想想自己的來歷，又現象唐淺裳的來歷，點頭道，“最近賺了不少錢，席之墨那邊發展的海鮮養殖也已經有眉目了。”
“有了你們，是月酆之幸。”軒轅蒼睿放下信，將自家媳婦抱進懷中，堅定道，“朕，一定打造一個盛世，誰都不能說朕的皇后是奸佞，是妖后。”
“嗯，我等着。”藺澤微笑道。
遇見你，也是我之幸運。穿越了時空，穿越了時間，遇見你，愛上你，然後被你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