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亂石山碧波潭

這山怪石嶙峋，崇九躺在地上。這一片正好是山頂，百丈之內幾乎寸草不生，本來尚有一些參天古木，現在看去大多缺焦黑一片，不是樹榦炸裂，就是化為焦炭，偶爾還有幾縷青煙冒出，消散在空氣中。

看着焦黑又有些泛黃的山石，崇九若有所思。腦海中一片晶狀體飄散開來，被他吸收，隻身渡天雷，最後被陰陽雷劫正中靶心，身死魂消。

目力極盛，一眼就望見山底那廣闊無垠的碧湖，方圓千里，上面水汽蒸騰，煙霧浩渺，萬里晴空，照射在上面，反射出七彩霓虹，端是好看。一條百里大河，穿山而過，匯入其中，跨湖而過，流向遠方，澤潤一方百姓。

奇就奇在，這方天地格外廣闊，別看這湖，方圓千里，但是卻也是一個山中湖，四面環山，山前日暖，山後風陰。崇九回首望去，山後卻是一條滔滔大河，只因相隔百里，水生以漸漸不可耳聞，只是那一條白色的天際線還依稀可見。一條支流，因地勢原因，流入山中，不知幾萬年過去，因水走山勢，竟在這深山中形成一方別樣天地，真是感嘆造化是神奇。

另因方圓千里之內，盡被水火兩儀陣所籠罩，竟然始終未被各路神仙妖怪發現，也算滄海遺珠，不失為一方上好的洞天福地。

那山，最高那座，被成為亂石山，那波濤大湖，叫做碧波潭。

亂石山，碧波潭，九頭神鳥，這不是西遊記中的九頭蟲嗎？

崇九心中一愣，倒也奇異，沒想到竟然是這方世界，地球上，西遊記的故事，在華夏幾乎是小到三歲幼童，大到八十老人，人人耳熟能詳，跟何況八六年那版經典版的西遊記電視劇，幾乎俘虜了百分之九十的華夏人。

但是，西遊記原著和西遊記的電視劇還是有一定的差別的，畢竟電視劇需要，有些改動也是必然。如果你在街上隨便拉來一百個人詢問，可能有九十個看過西遊記的電視劇，但是這裏面看過原著的人，絕對不會超過二十個。

現在的社會，還有幾個人能安安靜靜的坐下來，泡一杯清茶，捧一部好書，細細品讀呢？

崇九這種七八十年代的人恰恰是西遊記的忠實粉絲，亂石山碧波潭，九頭蟲盜的佛寶，給白龍馬帶綠帽子這一段，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碧波潭第一次出現在西遊記的時候，其實是三借芭蕉扇那一段，孫悟空和牛魔王兩人斗得難解難分的時候，忽然有人叫牛魔王去赴宴。

兩條棍響振天關，不見輸贏皆傍寸。這大聖與那牛王斗經百十回合，不分勝負。正在難解難分之際，只聽得山峰上有人叫道：

“牛爺爺，我大王多多拜上，幸賜早臨，好安座也。”牛王聞說，使混鐵棍支住金箍棒，叫道：“猢猻，你且住了，等我去一個朋友家赴會來者！”言畢，按下雲頭，徑至洞裏。對玉面公主道：

“美人，才那雷公嘴的男子乃孫悟空猢猻，被我一頓棍打走了，再不敢來，你放心耍子。我到一個朋友處吃酒去也。”他才卸了盔甲，穿一領鴉青剪絨襖子，走出門，跨上辟水金睛獸，着小的們看守門庭，半雲半霧，一直向西北方而去。

大聖在高峰上看着，心中暗想道：“這老牛不知又結識了甚麼朋友，往那裏去赴會，等老孫跟他走走。”好行者，將身幌一幌，變作一陣清風趕上，隨着同走。不多時，到了一座山中，那牛王寂然不見。大聖聚了原身，入山尋看，那山中有一面清水深潭，潭邊有一座石碣，碣上有六個大字，乃亂石山碧波潭。

這裏邀請牛魔王赴宴的大王，其實就是九頭蟲。

如來佛祖說：“周天之內有五仙，乃天地神人鬼；有五蟲，乃蠃鱗毛羽昆。”

九頭蟲屬於五蟲之中的羽蟲，即九頭鳥，並非九頭蛇蟲。

“蟲”字，取的是五蟲中的羽蟲之意，即是禽類，也就是動物的意思，我們有的地方叫蛇為長蟲，叫老虎是大蟲，其實是一個道理。

崇九心中知道，九頭蟲其實是嚴重被低估的妖怪之一，遍數西遊記，九頭蟲是為數不多只是負傷而逃的妖怪，其他的妖怪要不被打死，要不就被收服，更慘的扒皮抽筋。

這九頭蟲絕對不是西遊記電視劇中的那樣不堪，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被二郎神一箭射死，而且白龍馬和萬聖公主有婚約這一段，更是因為劇情需要，電視劇改編的，其實在原著中並沒有這一段。

原著中，孫悟空捉住奔波兒灞和灞波兒奔，到碧波潭邀戰：

那老龍聽說是孫行者齊天大聖，唬得魂不附體，魄散九霄，戰兢兢對駙馬道：“賢婿啊，別個來還好計較，若果是他，卻不善也！”駙馬笑道：“太岳放心，愚婿自幼學了些武藝，四海之內，也曾會過幾個豪傑，怕他做甚！等我出去與他交戰三合，管取那廝縮首歸降，不敢仰視。”

這裏說明，第一九頭蟲聽過孫悟空的名聲，並不害怕，十分自信，第二，即使打不過，我還有幾個豪傑朋友，可以幫襯一二，而西遊記中僅僅只是顯示了請牛魔王赴宴，可見他結交的都是頂級妖魔。

後來的發展也證實了他所言不虛：和孫悟空鬥了三十幾回合，這時候，豬八戒看孫悟空三十回合都沒拿下這妖怪，就舉起耙子準備背後偷襲一耙。前後夾擊之下，勉強有鬥了五六回合，抵擋不住，就現出原形。書中是這樣描述的：

原來那怪九個頭，轉轉都是眼睛，看得明白，見八戒在背後來時，即使鏟鐏架着釘鈀，剷頭抵着鐵棒。又耐戰五七合，擋不得前後齊輪，他卻打個滾，騰空跳起，現了本象，乃是一個九頭蟲，觀其形象十分惡，見此身模怕殺人！他生得：毛羽鋪錦，團身結絮。方圓有丈二規模，長短似黿鼉樣致。兩隻腳尖利如鉤，九個頭攢環一處。展開翅極善飛揚，縱大鵬無他力氣；發起聲遠振天涯，比仙鶴還能高唳。眼多閃灼幌金光，氣傲不同凡鳥類。

豬八戒看見心驚道：“哥啊！我自為人，也不曾見這等個惡物！

是甚血氣生此禽獸也？”行者道：“真箇罕有！真箇罕有！等我趕上打去！”好大聖，急縱祥雲，跳在空中，使鐵棒照頭便打。那怪物大顯身，展翅斜飛，颼的打個轉身，掠到山前，半腰裏又伸出一個頭來，張開口如血盆相似，把八戒一口咬着鬃，半拖半扯，捉下碧波潭水內而去。

卻說孫行者見妖精擒了八戒，心中懼道：“這廝恁般利害！

這一段描述，可以看出來這個九頭蟲的大致實力，幾乎和孫悟空不相上下，而且顯出原型之後，看那描寫，便是對鳥類的描寫。實力更是超出孫悟空，在孫悟空的眼皮底下將豬八戒捉拿。要知道豬八戒可不是普通貨色，這個後面再說。

沒辦法，就勞煩了二郎真君和梅山六兄弟，才連敗九頭蟲，最後被哮天犬咬掉一個腦袋，逃亡北海。

要說這九頭蟲真能在孫悟空，豬八戒，二郎真君和梅山六兄弟手中逃走一個原因因為本身實力高強，另外一個原因，二郎真君未必真的想殺他，只是援助孫悟空，將他趕跑，保唐僧度過此難。

不殺九頭蟲，原因無外乎這九頭蟲後面有靠山，第二原因殺了這九頭蟲身上會糾纏大因果，得不償失。

關於九頭蟲身後的靠山和因果西遊記中並沒有描述，不過崇九根據繼承的記憶到看到了冰山一角。上古流傳下來的異獸，有那個是簡單的角色？

不過，這些都不着急，現在才剛剛化形為人，最關鍵的是通過這次雷劫將長歪的修行之路糾正過來，不然以後即使得了長生，那也徒然，大道無期。

不出意外的話，這亂石山碧波潭就是他以後安身立命的地方，融入這世界之後，對着天機也有一絲模糊的感應，隱隱覺得這亂石山碧波潭和他以後修行有大作用，俗話說，修行路上，財侶法地，這裏是他出生化形的地方，未嘗不是財侶法地中的“地”。

西遊記原著中，說的碧波潭是萬聖老龍的地方，其實也有可能是誤解。九頭蟲盜得祭賽國佛寶唐僧師徒途徑此處的三年前。

後來楊戩和梅山閑聊的時候，梅山兄弟曾說：

六聖道：“大哥忘了？此間是亂石山，山下乃碧波潭，萬聖之龍宮也。”二郎驚呀道：“萬聖老龍卻不生事，怎麼敢偷塔寶？“

說明這楊戩認識萬聖龍王，也知道這個地方。只是一個萬聖龍王怎麼可能守得住這洞天福地？要知道，西遊記中龍族的地位是十分低下的，也就比野路子的妖怪高出那麼一點點。

經常被人欺負。至於萬聖老龍王後來為什麼入駐碧波潭，是什麼時候來的，和九頭蟲達成什麼樣的協議，就不得而知了。

目前看來，這碧波潭因為水火兩儀陣，蒙蔽天機，尚未出世，也是無主之物。

這裏兩儀陣的作用就是為了保護九頭蟲正常生長，不用說，這塊洞天福地是為他預留的。

崇九中心微喜，洪荒過後，封神推演，平靜下來之後，這天地間的洞天福地早已被人佔了個一乾二淨，能留下的，幾乎不可見。知道這裏是自己安身立命之地，格外重視。

現在實力還十分弱小，吸收的記憶中，再加上這次的教訓，再加上前世的見識，崇九對未來的路有了一個大概的方向。

根基不穩，大道無期，目前最重要的是將短板彌補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