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故事的另一個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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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裏面很黑,詭異的黑,周赫瑄什麼也看不着,他只能摸索着往下爬......
好在這個地窖並不深,估計也就三四米的樣子,沒一會周赫瑄的腳就踩到了地面。
周赫瑄扶着梯子轉過身,這時候他才慢慢看清一些東西,不過相比於外面,此時的他就跟普通人在黑夜之中一樣。
不過這個地窖並不大,看着大小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地窖,地窖裏面什麼也沒有,不,周赫瑄很快發現了一樣東西,鍋,一個有普通的鍋一倍大的大鐵鍋被反着蓋在了地上。
周赫瑄心中一動,他有種直覺,這口鍋一定就是那打穀場上消失的大鍋。
鍋的下面蓋着的會不會就是老人的屍骨?
周赫瑄的心裏面不由的想着,有了這樣的想法,周赫瑄是身體本能的向那口鍋靠過去,伸出手就要將鍋掀開,可就在這時候,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在周赫瑄的耳邊響起。
“你如果不想死在這裏,那就不要去動它......”
聲音雖然很平和,不帶絲毫的殺氣,但落在周赫瑄的耳中卻讓他整個人都定在了那裏,因為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就在不久之前這個聲音的主人還剛跟他說過話。
周赫瑄慢慢的轉過頭,老人的身影就站在他的身後,一動一動的看着他。
周赫瑄暗暗的咽了口口水,地窖之中的空氣彷彿瞬間凝固了一樣,靜悄悄的沒有絲毫的聲響,讓周赫瑄的心裏愈加的急躁起來......
這時候,老人終於開口了。
“原本我不想讓一個無辜的人被牽扯進來,可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你送到了這裏,現在看來,她是不想放過你了......誒......”
老人似乎在跟周赫瑄說話,又似乎在自言自語,臉上閃過絲絲落寞。
可這些話落入周赫瑄的耳朵里,卻讓他有些不明所以,這個老人的身上似乎還隱藏着什麼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或者說,那個婆婆刻意遺漏沒有告訴自己的事.......
老人似乎並不在意周赫瑄心裏面到底再想什麼,或者他願不願意聽,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四年前,這裏還是一個很淳樸的村子,上上下下加起來也就是百來戶人家,都是一個老祖宗傳下來的,所以我們這個村子的人無論說起誰來都算得上是親戚,所以說村子裏很少有漲價長李家短的事情,可這樣的和諧卻在四年前被打破了......
村子裏鬧了飢荒,糧食種不出來了,所有人都只能靠着余量度日,日子就這樣苦了下來,一開始大傢伙還能左右幫襯一下,都以為挺過這段時間應該就好了,可事情並非如我們所想的那樣......
一個寒冬過去,萬物凋零了,但我們卻沒能迎來春暖花開,喝水斷流了,我們只能靠着村子裏唯一的一口井度日,連喝的水都沒有了,還拿來的水去種地,春耕的季節就這樣過去了,這時候所有人才意識到,他們要面臨的是什麼,在死亡的面前,親情往往是最脆弱的,原本和諧的村子終於出現了爭執,而去這樣的事還在與日俱增的發生着,不過好在我跟我老伴膝下無子,更是相依為命,並不與其他人發生糾葛,外面的事倒也與我們沒多大關係......
不過飢荒還在延續,這時候一些年輕人終於忍受不了這種啃着樹皮挖着草根的日子,他們決定出去看看,或許外面並沒有跟村子裏一樣,他們走的時候說,如果外面沒有鬧災荒就回來告訴我們,他們走了,村子裏的人有了希望,爭吵倒是少了很多......
但這樣的日子並沒能持續多久,那些離開村子的年輕人又回來了,一個個比起離開的時候還要凄慘,他們說,外面的世界跟村子裏一樣,什麼吃的都沒有,其他的他們什麼也沒說.......
不過自從那次之後,這些離開過村子的年輕人就總是聚在一起,村裡人對此卻沒有多在意,時間就這樣又一天一天的過去了,很快,僅有能夠填飽肚子的草根還要樹皮都被啃光了,現在能吃的就只剩下泥土了......
村子裏的所有人都在挨餓,我跟我老伴也一樣。
飢餓是一種可怕的東西,他能令人瘋狂,很快,村子裏就有人撐不下去了,自殺了,村子裏所有人都去了,可卻沒有人為他悲傷,所有人悲傷的都是自己,因為他們知道,如果再沒有吃的,他們的下場就會跟那人一樣.......
有人自殺的事並未讓村子裏的情況出現多少變化,那村民的屍首被草草的埋在村外。
可幾天之後,卻忽然有人發現,那個被埋掉的屍體不見了,一時之間村子裏面流言四起,說什麼的都有,不過那時候還沒人想到會有人去吃人肉.......
但這樣的事情沒過多久又發生了,因為飢餓,村子裏面慢慢有人或是撐不下去自殺或是直接餓死,全都只是草草的被埋在了村外,誰也沒有經歷去操辦什麼喪事,可第二天,又有村子裏的人發現那些剛買下去的屍體再次不翼而飛,這一次村子裏掀起了軒然大波.......
所有人都開始懷疑起了自己身邊的人,畢竟我們村子算得上是方圓幾十里內唯一的山村,不可能會有別村的人過來一夜就將屍體給挖走.......
有了懷疑,事情自然也就再瞞不住了,畢竟村子就這麼點大,多多少少都還沾親帶故,很快全村人都知道了,偷屍體的是那些從外面回來的年輕人......
村子很快就找到了他們,他們自己也沒有否認,他們說村之外面早就已經開始吃死人填飽肚子了,不吃,那你就只能坐着等死......
村子裏的人一開始還沒法接受,但想到自己死後就會成為別人嘴裏的肉,所有人的心都開始變了......
死人每天都在發生,很多老人孩子熬不過去都死了,但這一次......卻沒有人再去將他們的屍體埋掉,不知道那些年輕人從哪找來了一口大鍋,就架在了村東頭的打穀場上,打穀場早就已經沒有穀子打了,打穀場中間有一根柱子,原本那是用來栓牲口的,可後來就成了栓人的......
所有人都有了吃的,自然也就慢慢沒人再因為飢餓而死了,死人沒了,自然也就沒了吃的,慢慢的,那些年輕人又有了其他舉動......
村子裏的人一條條的消失,打穀場的那口大鍋又再次被架起來了,所有人又有了肉吃.......
不過這不包括我們老兩口,這樣的事情讓我們無法接受,所以我們就一直都躲在自己家裏,家裏的倒是還有一些糧食,那是原本想着留着春耕的,不過春耕沒能進行,我們也只能將這些種子給當糧食吃了,總不能去吃人肉吧......
那些村民一開始倒是並沒在意我們老兩口子,我們不去,他們還能多吃上一口人肉,你不知道,吃人肉的人眼睛都是紅的,突然有一天,所有人都衝進了我家的院子裏,他們直接動手就將我們老兩口捆了起來,任我們怎麼叫罵都不理會,直接將我們抬到了打穀場那裏......
打穀場上的那口鍋裏面水已經燒的翻滾了,我們老兩口被捆在了那根柱子上,下去,我老伴的頭直接被他們給砍了下來,頭就在我的腳下,我還能低頭看到她的臉,那些人卻不理會這些,直接將我老伴的頭拿起來扔在了那口鍋里.......
當時我以為我也要死了,不,我已經死了,我沒有再去掙扎,就等着他們對我下到,但就在這個時候,我們村子卻來了一個陌生人,不,應該說是一個陌生的和尚.......
那個和尚叫三桓,,這應該是他的法號吧,我們鄉下人也不懂這個,那些已經紅了眼的村民見到有外村人進村,立馬就要動手將那三桓和尚給抓住,這時候的他們根本就已經不是人了,他們是野獸,殺本村的或許還會有些顧忌,但一個外村人,在他們眼中就是老天送給他們的一堆肉......
但那三桓和尚卻是非常的厲害,他隨身帶着一把戒刀,對村民下起手來絲毫沒有出家人的慈悲為懷,很快,所以村民都死了,都死在了他的刀下,我以為我也會死,但他卻把握從木柱上放了下來,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如果佛祖要懲戒世人,那就將一切的罪惡都降誅在他的身上吧.......”
這三桓和尚不僅沒有殺我,還給了我一些吃的,都是一些麵餅,而他自己卻一個人將他殺掉的村名都給扛到了村外埋掉了,不僅僅是他殺掉的,那些被吃的只剩下骨頭的也被他一個個撿拾起來一起埋在了村外......
最後,只剩下我老伴的無頭屍體還留在那裏,頭早就已經被那鍋熱水給煮爛了,那三桓和尚將我老伴的頭從鍋里撈了出來,他說:“食人者入阿鼻地獄,橫死者必盤亘世間......”
因為我老伴是橫死,屍體還在,所以他沒有將她直接埋掉,他說要超度三日方可送她入西方凈土,但三日之後,他卻對我搖了搖頭.......
他走了,只是讓我將我老伴的屍體埋在墳地的中間,而頭卻要留下,用這口鍋壓住,讓屍首不能相遇,一切的怨恨都留在這顆頭顱之中,方有超脫之日.......
那和尚走的時候讓我也一起離開,但我卻還是選擇留了下來,我不想只留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這裏,那三桓和尚沒有強求,只給我留下了他的那把戒刀.......
這個地窖是我鎖起來的,最後我自殺了,就在那個廚房裏,我一直都在這等着,等着有一天她會回來,但兩年過去了,她卻再沒有回來看過我一眼,直到你來了,我就知道,她還沒能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