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大鬧應天城
當著菁菁的面，程顥不好亂殺人，怕菁菁受不了那血性的場面。所以，面對圍上來的捕快和那名來自望春樓的年輕人，程顥只是輕輕揮舞手中棍子，只是想把他們打倒，別妨礙自己抱着菁菁前往望春樓找鴇兒再問個清楚給菁菁聽就成。
可是，一伙人根本就不識好歹，尤其是那個來自望春樓的年輕人，吆五喝六的樣子，尤其讓程顥厭煩，不由自主手下棍子用力，斜斜一下砸在對方左肩頭。頓時咔嚓一聲，那人便委頓在地，再沒了聲息。
就這一下，把所有捕快和看熱鬧的人都驚呆了。雖然沒有散去，可已經沒有一個人敢進到程顥身前三尺之內。
抱着菁菁越走越快，很快就來到大火已經被撲滅的望春樓門前，一眼就看見被人扶着，歪站在那裏，灰頭土臉的鴇兒。
同樣，對方也一眼看見了程顥，一邊往燒糊的大門內躲，一邊指着程顥大叫：“快，就是這個惡棍，是他打傷了老娘，燒了老娘的望春樓。”
可是，不論鴇兒怎麼喊，跟在程顥身後的捕快都不敢上前，還有誰敢上前？
程顥三兩步走過去，輕輕把懷中的菁菁放下來，一把把鴇兒拎到身前，低下頭對菁菁說：“菁菁，你來問吧。”
“秦媽媽，我娘呢？”
“你、你娘早死了。”
面對凶神惡煞般的程顥，鴇兒再也沒有膽量咋呼，只能乖乖回答菁菁的問話。
親耳聽到鴇兒如此說，菁菁一邊流淚，一邊還是不死心地問道：“秦媽媽是在故意騙我的，是吧？我娘沒死，娘說過，我還小她捨不得扔下我一個人。秦媽媽，我對天神起誓，一定還上欠你的銀子。秦媽媽，就讓我見見我娘好嗎？你要是想加利錢就加點吧。”
鴇兒看看二目圓瞪的程顥，不敢不實話實說，又把剛才對程顥講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秦媽媽，你是騙我的，是嗎？我娘沒死，我娘不會死的。”
菁菁雖然在流淚，卻沒有發出一聲抽泣之音，依然充滿期冀地，口齒清晰地連聲詢問。
“我沒騙你，你娘真死了。不然，我的望春樓也不會被燒成這樣。”
徹底失去希望的菁菁身子一軟，差點就要摔倒在地，幸虧程顥手快，再次把她那瘦小的身體抱在了懷裏。連看都沒看身邊的鴇兒，轉身回手就是一棍。可憐那***連哼哼一聲都沒來得及，已經是腦袋開花了。
在眾捕快，以及圍觀百姓的眼皮底下打殺了鴇兒，程顥腳步不停向著南城門方向走去。路過一家包子鋪時，還不忘走過去用身上僅剩不多的銀錢買了幾籠包子，讓掌柜的包好揣在懷裏，留着菁菁醒來好給她吃。
只是，程顥才離開包子鋪沒多遠，便被一隊官兵擋住了去路。
黑暗之中，雖然官兵手中也有弓箭，卻怕誤傷了路人，並沒有馬上攻擊。
程顥自然不會給他們放箭的機會，畢竟懷裏還有一個昏迷過去的菁菁。腳下突然加速，一下便沖入了官兵隊伍之中，舞動手中棍子，盤龍棍法自然而然便施展開來。
可謂棍到人倒，眨眼間擋在程顥身前的官兵就被打死了數十人。至此，領隊的軍官才知道大事不好，可是想要下令放箭已經來不及了，不得不喝令手下人速退。
可是官兵退得多快，程顥追的就有多快，始終不離不棄，邊追邊殺，踏着腳下被自己殺死官兵的鮮血染紅的街道，一直跟到了南城門處。被殺怕了的官兵沿着城牆四散而逃，無需再去追擊，程顥故伎重演，三兩下把厚厚的城門砸開一個大洞，一貓腰鑽了出去。只是，並沒有馬上逃走，反而繞着城南的護城河轉了一圈。
不過，等城內突然高喊：“是他，是那個冒犯了天神的惡魔。一定是他，快去城外大營稟報總兵大人！”
知道不能耽擱下去了，不然等大批官兵趕到，自己雖然不怕，卻無法保證能護得懷中昏迷的菁菁周全。於是，程顥轉身向西北方向，也就是一線天所在的位置奔去。
暗夜之中，程顥有夜視眼相助，可是官兵沒有啊。所以，很快便失去了程顥的行蹤。
在程顥懷中被顛簸了一會，昏迷的菁菁不知何時已經悠悠醒轉了過來。
出奇的是，醒來的菁菁一聲都沒哭，甚至眼睛裏也沒再流淚。只是趴伏在程顥懷中，小臉放在程顥肩頭，目視着程顥身後的夜色，良久才幽幽地問了一句：“大哥哥，你能幫我找到娘的屍骨嗎？”
“能，今天身後有官兵在追趕我們，過一兩天，大哥哥就去城南的護城河中打撈阿姨的屍骨。菁菁放心吧，那些壞人，大哥哥會替菁菁統統殺掉的。”
“謝謝大哥哥。往後，菁菁沒有家了。”
“菁菁不是還有大哥哥嗎？大哥哥也沒有家，以後菁菁就是大哥哥的親妹妹。”
“嗯，哥哥。”
“妹妹，這裏有包子，還熱乎着呢，菁菁快吃兩個填飽肚子，才有力氣甩開追趕我們的官兵。”
菁菁很聽話，而且也是真餓了，接過程顥遞來的包子，大口大口吃了起來。許是貪戀程顥懷抱中的溫暖，也許是實在太累了，所以並沒有主動要求程顥放下她。直到吃了四五個包子后，才對程顥說：“哥哥放我下來吧，我有力氣走路了。”
“不行，天黑路不好走，就讓哥哥抱着菁菁吧。對了，菁菁還不知道哥哥的名字吧？”
“知道。哥哥叫程顥。”
“你怎麼知道？”
“剛才離開城門時，我聽到城裏有人叫哥哥是惡魔。”
說著，還扭頭看了一眼，程顥頭上被一個白色氈帽遮擋住的那撮怪異頭髮。
“菁菁不害怕嗎，哥哥可是觸怒了天神的惡魔。”
“菁菁再不相信天神了。若是真有天神，娘怎麼可能會被壞人害死？”
程顥心想，原來菁菁並非徹底昏死了過去，只是一時哀傷過度導致的暫時性失去了行為能力而已。
“菁菁，往後咱們可能要長期居住在大山裡了，你害怕嗎？”
“不怕，哥哥連天神都不怕，菁菁也要向哥哥學習。”
“好妹妹，走吧，今晚咱就進山，先找個地方住一夜。改天來找到阿姨的屍骨，安葬之後，哥哥給菁菁建一個新家。”
“嗯，菁菁和哥哥一起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