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令人作嘔的味道
儘管出生於大河岸邊,從小也算稍識水性的程顥置身於如此洶湧的河水中,還是無能為力。幸虧自己力大無比,可以藉助手中的棍子不時插入河底,以減緩被湍急的水流衝擊的速度。
因關玉琳緊緊抱着自己的雙腿,幾次想用力掙脫,又擔心傷到了她,所以程顥不得不翻轉過來,自己沒入水中,而讓關玉琳的腦袋突出於激流之外。
每隔幾個呼吸就要藉助手中的棍子,頭下腳上猛力竄出水面換氣,並觀察兩邊河岸的情況,見全部是陡峭的岩壁,程顥只能先選擇順流而下,希望能找到一處可以爬出河谷的位置。
只是沒過多久,當程顥再次由水底竄出來換氣的時候,卻猛然發現身體竟然懸空了,想要再用手中棍子插入河底阻止下落顯然來不及了。當感覺兩人的身體正沿着一道瀑布急速跌落下去時,程顥努力睜大眼睛,並於心中暗道一聲不好,隨即單手持棍,用力朝瀑布之內插了進去。本來是希望能夠插入瀑布之後的岩壁縫隙內,藉以停住下墜的兩人身體,可是讓程顥沒想到的是,竟然噗的一聲插到了空處。
由於用力過猛,兩人緊緊抱在一起的身體,藉著慣性頓時鑽入了瀑布之內。
呼——,當程顥看清眼前的情景時,內心的緊張頓時煙消雲散。誤打誤撞,竟不期然闖進入了一處隱藏在瀑布之後的岩洞之中。
急忙小心翼翼掰開早已昏迷過去的白衣少女關玉琳緊抱着自己雙腿的藕臂,並把她頭外腳內輕輕放到岩洞洞口,使其秀髮凌亂的臻首懸空垂於洞口之外,藉以空出其嗆入腹內的河水。
對於如何救治溺水的人,程顥也只是小時候聽說過,卻從未親眼見過。又因為關玉琳身上那襲白衣本就很薄,如今被河水浸濕后,更是隱約可見其玲瓏玉體的美妙,程顥頓時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想要按壓一下關玉琳的胸口又不敢,不施救又怕她醒不過來。
好在關玉琳一入水就被嗆暈了過去,而程顥又立即把兩人的身體顛倒過來,並沒有喝進去多少河水。所以剛剛把關玉琳仰面放好,程顥尚在猶豫之際,就突然聽到了關玉琳接連傳來的兩聲咳嗽。
“你,你醒了?!”
見關玉琳想要翻身,程顥急忙伸手過去想扶她一把,唯恐再一不小心在掉落下去。
不想,手忙腳亂之下,程顥的手也就奔關玉琳的肩頭伸過去了,而關玉琳卻突然一用力反坐起來,以至於程顥的手眼看就要抓向關玉琳薄衣下的胸脯。
“你!”
“我……,不是故意的。”
還好程顥縮手及時,並沒有碰觸到關玉琳。即便如此,還是被關玉琳一雙美目瞪得面紅耳赤起來,急忙轉身後退了幾步。不過口中還是囑咐道:“小姐小心身後的深淵。”
“你到裏面去,不要往外看。”
程顥依言往岩洞黝黑的深處走去,不過以他能夠夜視的目力,岩洞內的景象還是看的清清楚楚。
走進去一段,見岩洞雖然還在往深處延伸,不過已經變得極為狹窄。程顥這才停下腳步,把棍子擔在兩塊岩石上,背對洞口坐了下來。
程顥也不是不累,劫刑場,抱着關玉琳一路殺出京城,又費力爬到半山腰,最終掉入河中,整個過程消耗了程顥太多的體力。即便他力大無窮,也是需要休息的。
只不過,昨夜初嘗滋味的他,卻怎麼都管不住自己不去聽洞口處關玉琳弄出來的細微聲響。讓程顥感到奇怪的是,洞外直瀉而下瀑布的轟鳴聲,竟然掩蓋不掉關玉琳脫衣、擰水、抖衣弄出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好了。”
聽到關玉琳極不自然的兩個字,程顥才站起來並轉過頭來。見關玉琳早已穿好擰過水的濕衣服,正背對着他坐於岩洞洞口處。程顥急忙問道:“你的身體怎樣了?”
“沒事,謝謝你。”
“你……。”
剛要詢問關玉琳何以會去皇宮,又何以要被皇上殺頭,只是話到嘴邊,想起行刑官判詞裏說的什麼“穢亂宮廷”等話,又覺得難以啟齒,便住了嘴。
“你能送我回應天城嗎?”
“能,什麼時候走?”
“越快越好,我擔心家中的父母會受到連累。只是,我們該如何離開此地呢?”
程顥剛才進來時也觀察了一眼,眼前這個藏在瀑布後面的岩洞洞口兩邊依然是懸崖峭壁,根本就沒有通往兩側的,可通行的道路。想要離開這裏,只有兩個選擇。一是重新回到湍急的河流中,也就是說只能沿着洞口外的岩壁小心翼翼下到下面的深淵中。二是寄希望於繼續向岩洞深處摸索,看看能不能找到另外的出口。
“要不我們繼續往洞中深處找找看有沒有另外的出口?”
“好吧。”
關玉琳也看清眼前的情形了,若是再回到湍急的河流中,不識水性的自己,能否再次僥倖活下來,實在不好說。所以,便同意了程顥的建議。
“裏面很黑,你過來牽着我的衣服,千萬不要離開我太遠。”
到這個時候關玉琳也顧不上自己薄衣下若隱若現的玉體了,好在洞中的確很黑,說什麼也不會想到惡魔少年能夠夜視的她,便大大方方走進來,伸手就牽住了吳崢身上那件軟甲的下擺。
“小心,通道很窄,我要用棍子疏通一下才能繼續行進。”
雙手持棍,不斷把阻礙前行的突出岩石敲碎,就這樣,一邊疏通通道,一邊小心翼翼地前行。
走着,走着,大概半個時辰之後,不僅沒有走到洞穴的盡頭,更沒有發現有任何其他出口的跡象,卻突然來到了一處寬敞的洞廳內。
只是洞廳內的氣味非常難聞,以至於身後的關玉琳早已抬手捂住了口鼻。
“這裏是什麼地方,怎麼這麼難聞?”
程顥也正在尋找難聞氣味的來源,只是扭頭巡視一圈,除了曾經在昏睡過五年的地下暗洞中見過的鐘乳石外,程顥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處。
“是啊,究竟是什麼東西發出來如此難聞的味道?”
一邊說著,一邊用手中棍子向四處搗來搗去,希望能儘快找到出口,以便好遠離這讓人作嘔的難聞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