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九二章 布施神恩救世人

凱恩天降正義，搞定了一頭邪神之奴，還狠狠的報復了一把其背後的主子。

而原本的辦案者們，則不但撿回性命，還免費觀看了一場大片。

凱恩覺得這是個很不錯的雙贏開局，以此為切入點，是能夠迅速掌握亞維農城的情況的。

他看向三名職務類似於便衣警探的調查員，見三人果然都敬畏有加，便拿出徽章，並自我介紹並道明來意：“我是光神使者，也是王國宮侯，我肩負使命，也喜歡從解決具體問題開始，說說亞維農的情況吧，就從你們的工作角度。”

三人面面相覷，鑒定是否是王國欽差的流程是嚴謹而冗長的，不過眼下的情況明顯特殊，凱恩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神靈人間代言人的實力和身份。

連邪神本尊都敢召喚，然後趁其勢未成懟回去，這樣的膽量，這樣的能力，足以證明這名神使的實力強橫，以及其背後的光神的強力。

自身的戰力，神使的身份，就足以榮享最高禮遇，即便是想見國王，國王怕也得親自接待，才不算失禮。

在這樣的背景下，何須冒充宮侯？

於是三人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相信了凱恩的身份，均莊重敬禮，口稱大人，並報上自己的名字。

舒爾茨、朗格、漢娜。

聽名字就知道，這三人都是魏瑪王國的核心民族出身。

這很容易理解，哪怕這個夏洛萊被魏瑪統治了上百年，但魏瑪官方機構，還是更喜歡用魏瑪人，不光是信任的問題。

魏瑪的官方體系，終究是在魏瑪人的文化、習慣基礎上建立的，本民族的人更為適宜。

三人在講述亞維農的情況之前，為首者漢娜大着膽子像凱恩詢問軍警的情況，並希望有一人可以處理善後適宜。

凱恩欣然應允，這個漢娜能在他的威壓下，仍舊從工作角度出發，考慮全面，大膽提議，是個稱職的基層指揮官。

軍警們此時除了個別幾人，余者都已清醒。

由於記憶太過深刻，他們無法忘掉那叫聲和邪神子之奴恐怖的樣子，但有光明印記存在，每每想及，就會同時喚醒這印記，兩相抵消，倒也不用看心理醫生，就是恐怕以後會信光神。

雖然有趁虛而入佈道的嫌疑，但這真的並非凱恩的本意，他只是選那個最具性價比的方法而已。

並且以光神的教義和公信力，佈道不需要乘人之危。

而除了軍警之外，這個大的院落還有不少傷死者，畢竟這裏是邪教的一個據點，拼殺邪神之奴，不過是清剿據點最後的BOSS戰。

凱恩見善後需要花費不少時間，便打了聲招呼，重新飛上天。

之前他從空中俯瞰亞維農，察覺出有問題的點可不止一個。只不過這處已然是臨界點性質的，於是優先選擇。

剛飛上天空不久，城西臨河的一個區域，就發生了超凡爆炸，其特徵非常好辨認。除了尋常的爆炸衝擊波，還有詭異的精神力擴散，形成一個抽象的黑色骷髏頭，在空中迅速膨脹變形、然後消散。

這並非是搞事者為了嚇唬人而搞出來的，而是邪穢法術的一種特性，代表了大量的人類怨力。

凱恩也顧不上考慮，為什麼他沒來，這裏還貌似好端端的，他一到，就接二連三出狀況。

他直撲爆炸現場，因為若他看推測不差，該爆炸點附近的人類，此刻正在承受神性照射。

神性照射的直接後果就是掉San值，但這已經是最為簡單的一種情況了，若是邪教為了專門搞事，神性照射是有可能現場形成畸變的。

其特徵跟虛晶輻射導致的結果相似度極高，只不過這個發作更具即時性，能現場大變活人。

等凱恩感到現場，情況比他預想的還要糟糕一些。

這裏似乎是個救助站，人很多，因此爆炸直接死傷了一大片，場面狼藉也就罷了，更重要的是，扭曲的超凡能量波動仍舊在一波波的擴散，幾乎肉眼可見。

在這種扭曲之力的作用下，人們的軀體迅速發生着變異。

尤其是那些傷而未死的人。

傷勢降低了他們的抵抗力，同時也讓他們的精神狀態處於一種及糟糕的情況。

扭曲之力趁虛而入，這些傷員幾乎是立刻就陷入了半昏迷狀態。

就像發高燒+睡噎住，想醒醒不來，驚恐、痛苦，這些情緒又進一步加劇了扭曲的侵蝕。

於是毛髮狂暴增生，尤其是頭髮，眨眼間就長出十多厘米。

皮膚則變得沒有血色，且趨向透明，皮下的血管從隱現到鼓凸粗大再到滲血近乎爆裂，肌肉撕裂，骨骼咔咔作響，臉上的痛苦猙獰表情更是使得這些人形同厲鬼，有的人甚至滿嘴淌血，顯然是痛苦過甚下意識咬爛了舌頭……

可即便如此，仍舊沒辦法蘇醒。

扭曲不止一種，野性返祖，只是最基本的。

在這個基礎上，有的肩膀處長出巨大膿包，內里隱約似乎有第二個頭顱，但這種肉瘤形態、沒有顱骨支撐的頭顱，隨便想想，都會讓人覺得驚悚。

還有的則是嚴重的骨質增生，就跟破土而出的骷髏白骨般，撐開皮肉，就那麼血糊哧拉的長出來了，而且形狀詭異，很難看出到底是哪種生物的哪塊骨骼。

有骨質增生，自然也有瘋狂長肉的，吹糖人一般可着勁的長，還有長肉不長皮的，皮膚很快就被崩裂撕碎，那鮮血淋漓的粉紅肌肉蠕動之瘋狂，再伴隨着當事人的慘叫，絕對算得上極刑場面。

“唉！”凱恩嘆氣。

他也不是萬能的，都這種程度了，想要逆轉，就算能做到，也不可能沒有損害，尤其是精神方面。

讓人再遭一遍罪，並且是痛苦翻倍的遭罪，很難想像那人的意識還能正常。救活一個生理正常但精神嚴重崩潰的人，究竟是仁慈，還是殘忍，真的不好界定。

而且這種逆轉操作，也不可能同時針對所有目標，那麼該優先救誰？誰又是該死的？

全都是靈魂質問。

至於用他的領域之力壓制扭曲能量波動。

這個倒是能做到。

可重點在於做到之後。

過於強烈的戒斷反應，是能夠算一種虐殺的。

這就是他嘆氣的原因，他雖強大，卻沒辦法救這些人，甚至超度都不能，只能給他們一個痛快。

這個他還真就比較擅長。

光芒驟然璀璨，繼而徹底黯淡，生命也藉著這光寂儀軌高燃后熄滅，靈魂也潰散，宛如吹燈拔蠟。

在領域的作用下，光寂儀軌在每個人的身體內部發生。

於是凱恩這回扮演了死神，所過之處，無論是處於哪個變異階段的，立刻停止了一切變化反應，沒有了一點活性特徵。

一路走，一路死。

當然也不是沒有救到人。

還是有一些幸運兒的。

在之前的爆炸中沒受到重創，信念堅定，又或有着信仰，關鍵時刻又做對了事，知道不去亂看，緊守心神，又或專心禱告。

這樣的情況下，等來了凱恩，被其領域一罩，就基本得救了。

這些得救者在後來向他人陳述當時的情況時，大都用到了相同的描述：我突然感受到了光芒，就如同至暗中有人用強光晃，即便不睜眼也能察覺到。

然後本能的睜眼去看，就看到了一個發光的人，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仍舊會覺得慈祥可親，因為那光溫暖心靈。

再然後就是如同被潑沸水的感覺，但我絲毫不慌亂，因為我發自內心的清楚，這不是惡意的加害，而是善意的凈化，是祛除之前的污染。

果然，很快苦盡甘來，我的身體得到了凈化，我的心靈得到了救贖。

我也徹底明白了，這才是我追求的信仰，它並非只有和藹，也有凌厲的一面。

但無論哪一種，本能都會第一時間告訴你，這是為你好，若是如此，這就是真，否則便是偽……

而當時，凱恩真的不是在佈道，也沒有興緻裝比，他就是以自己的領域抵擋了扭曲波動之後，為人們儘快凈化，否則人們仍舊會受到已侵蝕的那部分扭曲之力的影響。

另外，他也得給人們立一個指引意識的光標，因為他是要離開，去解決問題的。而扭曲之源，卻並不在地表。那麼他走了以後，扭曲之力又影響這些人怎麼辦？自然是要靠他們自己。

有他的力量加持，有其自身的信念推動力量運轉，就能安全無虞。

他在救人的同時，也聯繫了漢娜。

漢娜突然聽到耳畔傳來凱恩的聲音，自然是被嚇了一跳。

不過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並且知曉了情況，也領會了凱恩的意思。

其實爆炸聲這時已經傳過來了，只不過有着中央的山城區阻擋，聲音削弱了很多，且顯得宏大而又空闊，嗡隆一聲就完事了，讓人摸不着頭腦。

“朗格，你帶着三隊繼續善後，寧肯慢一些，也多幾分小心，別讓餘孽的魚死網破手段得逞了。

舒爾茨，你帶兩個人去將南城所有能調動的人都叫上，去西城臨時安置所，那裏被引爆了，傷亡慘重。

宮侯大人已經在那裏，需要我們疏散人員和撤離已經被營救的人，我去調北區的人，我們直接在安置所碰頭。”

舒爾茨也是個爽利的，沒問漢娜如何獲取的信息，當下就點了兩個人，騎馬狂奔而去。

當街飆馬，這也算夏洛萊特色了，勃蘭登堡那邊的特色是蒸汽軌道車，可惜大災禍發生一段時間后，這個特色就隨着工廠停工消失了，凱恩沒能見到。

凱恩這邊，救人是第一要務，而最有效的救助，莫過於儘快破壞扭曲能量的發散源。

然而，這發散源所在的位置頗為隱秘，形成的扭曲波動，並非是單純的漣漪模式。而是包括中繼傳導、多角度折射等變化。

顯然，這是精心策劃的一個局。

並且多半還跟他有些關係。

因為阿爾法的最新能量特性分析比較，發現了不少與之前那個邪神神力相似的特徵。

也就是說，這裏很可能是同屬於一個邪教的另一秘密據點。由於他之前的操作太過狠辣，虐殺了邪神之奴，還趁機打傷了邪神，於是邪神也發了恨，立刻展開了報復，激活了這邊的佈置。

這樣的一個可能，自然是讓凱恩很不爽。

於是他儘力救人。

為此，他不惜將機械分身變化分離出十二個法器，以鐘錶刻度的方式，紮下陣法，從而強化領域之力的範圍和效果，束縛扭曲能量波動。

這個操作的結果自然是立竿見影的，半徑五百米之外，影響解除。

隨後，他還不惜消耗神秘要素，施展了十一級神術，光芒之雨。

這個術，主要是針對半徑五百米範圍之外，半徑一千米範圍之內的所有自然生命的。哪怕是這個區域內的蟑螂、老鼠都算。

再遠，扭曲能量的影響還沒有擴散到，再近，則在不久前經過了他的救助，半徑兩百米範圍的，基本都因無法挽救而被他殺了。

光芒之雨作為典型的神跡，自然是幾乎驚動了全城的人，甚至有人不管不顧的直奔其籠罩區域而來。

而受術者，大多數開始是懵懂的，扭曲能量對他們的影響，他們還沒有察覺，不過很快痛苦就來了。

但就像那些得到凱恩近距離拯救的人後來說的那樣，有的痛苦，是能第一時間察覺其善意的。就好比澡堂泡熱水池，剛進去那一下，確實是讓人有些齜牙咧嘴，但人心中清楚怎麼回事。

這個也一樣，本能的就清楚這種痛是好事，很快身體也反饋出沉屙祛除，病灶減輕等特徵，自然知曉這是賜福。有人情不自禁就淚如泉湧，還有人則迅速的扒掉自己衣服，以求能多佔點便宜，更有人張開雙臂，來回亂跑，哈哈大笑，形若瘋子……

總之但凡極端，不管好歹，人們都是淡定不能。這也跟平時太苦悶，心中太渴求奇迹發生有關。

然而凱恩卻知道，他搞定的僅僅是地表，地下的情況怕是比地面惡劣的多，也慘烈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