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０１章：相愛總是簡單，相處太難
康熙聽了她的評語微微一笑：“親王說他‘不錯’，可能仔細說說這‘不錯’在何處？”
“那…陛下想知道些什麼呢？給個提示，我昨晚沒睡過，現在腦子一團漿糊，也不知該從何說起。(www.16kbook.com)”江明月以退為進。
“親王可暢所**言，有道是‘旁觀者清’，朕就想聽聽旁人對自己兒子的看法。”
江明月雖然不精明，但人很聰明，心裏腹誹暗道：‘老狐狸阿伯，偶似八會上你的當滴’，於是想了想措辭，裝傻性地笑答：“嗯…四皇子他這人很講義氣，雖然當初我誤打誤撞算是救過他，可自來貴國后對我一直都挺照顧，他很象我小時候就認識的一個人，讓我覺得很親切，嗯…他很聰明，能吟我聽不懂的詩，還告訴我一些我不知道的典故，我覺得他倍兒有才，嗯…對了，他還很有孝心有事業心，聽十三說，每天他從雞叫做到鬼叫，甚至通宵工作，就是想替陛下分憂，讓國家的國庫更充裕，我想這樣一個對君父、對國家、對朋友都很盡心的人，如果拋棄小怨，嗯…應當稱得上是個‘很不錯’的人，俗話說：知子莫若父，陛下是否同意我的看法？”
康熙一雙銳利的眼睛死盯着她，略略沉默了片刻，忽笑道：“朕很感激親王兩番救子之德，為表謝忱，親王可有什麼心愿讓朕達成。”
江明月不清楚康熙這葫蘆里賣得什麼葯，於是率性而問道：“無論什麼心愿都行嗎？”
康熙就像是一個看到獵物已走到陷阱邊上的獵人，含笑道：“親王但說無妨。”
“陛下能讓時空隧道的金光出現在京城嗎？省得我到處找了？”江明月看到老康一副居高臨下要發賞施恩的擺譜勁兒就來氣，想着殺一下他的氣焰。
康熙的笑意微僵，這個答案不是事先設想的任何一個，接着心頭居然湧上幾許慶幸、還攙雜幾許竊喜、當然，還有幾許失望……總之，是龍椅上坐了四十多年少有這般複雜的心緒。
江明月又怎知帝王心術的深險和可怕，她不知自己已在大禍的門坎上打了個轉后安然返回。
她望着康熙一本正經道：“嗯？不行嗎？那就換一個，我想現在回‘明月小築’好好睡一覺。”對這位千古一帝她已沒了初見時的好奇，秉承‘敬而遠之’的原則，只想早點從他眼皮下腳底抹油。
康熙笑意中有些訕訕：“是朕思慮不周耽擱了親王休息，親王請自便。”
江明月笑吟吟地利落起身，道：“那陛下我就告辭了，再見！”說完拔腿就要開溜。
“再見？再見是哪一天呢？”康熙忽然笑問。
江明月一愣，再見就是…唉！真是在現代養成的習慣害死人，她腦筋一轉，立即笑道：“噢！香胰子廠那邊看工程進度差不多還有十來天就能初步投產，九月探山之前我會給陛下一個完整的交待，具體時間我會到時向陛下預約。”
“八月十三日朕要宴請諸部藩王，朕請親王也能撥冗蒞臨”。
江明月有點為難，道：“陛下有請，是我的榮幸，不過坦率地說，我的時間很緊，按時間表那時我應是帶人離京去山裏訓練的日子，本想趁今天這機會向陛下提前報備。”
“可是朕還是希望親王能賞光。”
江明月看看他堅持的表情，想了想，道：“那好吧，既是這樣，我過個兩天就提前進山，到八月十三日前趕回來。”（日後發生的事，讓她感謝這次做出了赴宴的決定）。
她還是要離開！康熙的心頭一陣空落，偵緝處暗衛和富察靳勇早已每日秘折報告她訓練人的情形和夜宿訓練場之事，雖知道未涉及，可心裏終究極不舒服，四阿哥出言辱她也是因為這事，她卻似毫不介意，仍舊我行我素，現在居然要同一幫奴才一起進山……
康熙皺了眉肅容說道：“朕有句話要提醒親王，你身份高貴，行為應當更加謹慎，一個女孩家不帶貼身侍婢同一幫子奴才混居在一起，難道不知這會有損你的名聲和貴國皇室的體面。”
聞此言江明月訝然的同時，覺得超搞笑，牙酸似地扯出一個笑容，道：“陛下，我問你一個問題行嗎？”
“親王請講。”
“貴國是不是經常發生之事或是不倫之事？”
饒是康熙半世帝王養氣修為也被這句話雷到目瞪口呆，身後隨侍的李德全微躬着的背往前栽了一下，差點沒暈死。
江明月已接著說下去：“我知道有句話叫‘治亂，需用重典，’貴國的什麼‘男女大防’禮教，條條框框森嚴無比，如果不是經常發生違反倫理道德的事，那又何至於把人和人的關係弄到象互相防賊一樣。”
“……”康熙一時被雷蒙了，說不出話。
江明月大侃特侃：“小王不是貴國的人，貴國的禮教也不是為小王而設，我國自有一套高尚的道德體系讓我遵守，再說了，我是去探山歷險，不是去廟裏進香，帶上侍女同行，幹嘛？拿她去喂老虎啊。”
“……”
“陛下，別這麼盯着我，好象一副‘有女如此，不如掐死’的表情…呃…我要再一次告辭了哈。”她飛快得躬身行了一個禮，也不待康熙回復，矯健地邁步竄出門。
十三阿哥在屋外正等得焦急，見她出來才放下心來，同她並肩走，口中問着：“這是去哪裏？”
“拿我的藥箱和其它寶貝回家睡覺，你也早點去補覺，熬夜傷身，現在健康最重要。”她邊說，邊腳下不停。
十三阿哥忽然拉住她，輕聲問道：“明月…如果病的是我…你會象對四哥一樣對我嗎？”
江明月站住，望着他苦笑道：“幫我看看我的頭髮白了沒有？”
十三阿哥跟不上她的跳躍性思維，老實地答道：“沒有白，怎麼啦？”
“你再病一次，它們一準全白，你可千萬別再折磨我了。”她的句意雖然誇張，但說的卻是真實感受。
十三阿哥望着她溫柔又澀然的眼神，心裏竟一下被欣喜填充得滿滿當當。
正房門口守着高無庸，見是十三阿哥還有這救命女親王來到，倒也不敢阻攔。
兩人推門進去，見屋裏的情形江明月一呆，四福晉帶着一兒一女，正在圍坐在床邊與四阿哥說說笑笑，一副兒女承歡、賢妻在旁、其樂融融的全家福。
原來想到是一回事，真正看到那是另一回事，親眼目睹的衝擊就如同拿刀劃在自家的肌膚上，須是親身經歷，才知那真切地至真至痛。
江明月心裏明白：昨日一夜焦慮中雜着甘香的長夢已然醒了…再也做不下去了…
四阿哥一見她進來，本來逗弄孩子的笑容在一瞬間凝固。
江明月於一怔之後，保持微笑地走過來，畢竟自己是受過多年高等教育的現代女性，處理感情應該成熟。“i，感覺怎麼樣，看來恢復得不錯。”她說。
四福晉已起身笑着道謝：“多虧親王妙手回春，我都不知該如何謝你才好，暉兒，快給親王作個揖，是她醫好你阿瑪的。”
一名小男孩應聲地朝她作了個揖，口齒清脆地道：“多謝親王醫好我阿瑪。”
江明月定睛一看，是一個面如白玉，嘴唇紅艷的漂亮小男孩，約摸六七歲的年紀，五官與胤禛長得極象，只是氣質文弱聰俊。床旁還有一個矮矮的小女孩，約摸兩三歲，粉妝玉琢般的小人兒，扎了兩個小發鬏，扶着床沿正在吃手指，怯怯地看着她，小模樣甚是嬌憨可愛。
“四福晉不必客氣，小王子，你也不必多禮，噢！我要拿一下東西，打算回府休息了，四福晉，那張清單上的注意事項一定要照着做，這幾天的飲食一定要特別小心。”
四福晉笑着答應。
江明月利落地收拾好藥箱，還有四個用完的氧氣枕讓十三阿哥幫忙抱了，檢查一下頸間掛系的手機已收好，回思沒有遺漏之物，於是轉頭向四阿哥，他的神情似寥落、似愧疚、似凄然……真是難以形容，江明月望着他，強自微笑道：“你這段日子需要絕對靜養，今後要愛惜身體，要不然，疼起來可沒人能替你，Seeyou！”說著，擦鏡子似的搖搖手，瀟瀟一笑，掉頭離去。
登上李衛趕的馬車，富察靳勇率十多名侍衛乘馬環護，十三阿哥將氧氣枕遞到車廂里說道：“明月，我送你！”
隔着車簾兒江明月忙道：“不用，我們之間還用得着送！胤祥，要是把我的話當回事，你就快回去睡一覺，李衛，快走吧！”
車輪轆轆，她身體裏的憂傷慢慢地無法控制地滲透出來，人無力地倚靠在車廂上，她已將情緒的控制力用到了極處，已無法平靜自持地審視心上的傷口，體內的另一個江明月在安慰她這個淚流滿面的江明月：“別哭！痛一會兒，就會過去的”。
她聽到來自體內另一個江明月的歌聲：“你總是心太軟心太軟／把所有的問題都自己扛／相愛總是簡單／相處太難／不是你的就別再勉強／……喔…算了吧／就這樣忘了吧／該放就放／再想也沒有用／傻傻等待／他也不會回來／你總該為自己想想未來……
原來是真的，在錯的時空遇上對的人，是一場傷心……江明月忽然感覺自己心上的年輪在此刻多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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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明月ＭＭ將遇上奇事了，敬請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