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進入蕭關體內的蟲子
與這雙幽紅的眼睛對視片刻,我便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壓迫而來,整個身子不由地顫抖,額頭上沁出豆大的汗滴。這種可怖的眼神絕對不是妹妹的眼神,蕭緲絕對不會有如此可怕的實力。
我心中一驚,本能地後退了幾步,單手扶着門上。
蕭緲臉上的笑容也越發地詭異,嘴角微微地翹起,掐住蕭關脖子的右手慢慢地移動,將蓋在蕭關身上的被子拉開,最終握住蕭關的左手。
左手上有個黑色的肉瘤,和出生時候相比,並沒有太大的變化。我一直想着等安定下來后,想辦法弄下這個肉瘤的,讓蕭關健康成長的。
蕭緲此刻握住蕭關的左手,到底是為了什麼?蕭緲眼神發生怪異變化,又是什麼原因呢?我腦海快速轉動,想弄清楚這當中的緣由。忽然之間,我想清楚這當中的緣由。
白袍人曾經告訴我,蕭緲身體裏有一隻神秘的蠱蟲,正是因為這隻神秘的蠱蟲,保護了蕭緲。蕭緲身體裏養過陰陽蠱,也被放入棺木里,之後還在青銅蟲門裏呆過一段時間。
她之所以可以健康活着,正是因為她體內的神秘蠱蟲。正是這隻蠱蟲,保護了蕭緲的生命力,一直都可以平安無事地活着。蕭緲眼睛通紅,乃是因為蠱蟲的原因。
這隻神秘蠱蟲可以對付陰陽蠱,可以擋住蟲門裏面寒冷的九幽寒氣,它所帶有的力量是可怕的,也是無法預測的。
眼前的蕭緲,已被她體內神秘蠱蟲控制,所以才會做出這樣出格的舉動。看來這麼些年來,神秘蠱蟲一直就在蕭緲身體裏面。從未離開過。
蠱蟲沉睡多日,忽然在今夜驚醒過來,控制了蕭緲的身體。這可能是它第一次控制蕭緲的身體吧。此刻的蕭緲,已經失去了作為人固有的理智,隨時都有可能殺害蕭關。
不過蕭緲手臂從蕭關的脖子上移開,又不像要加害蕭關的樣子。這一切着實令人覺得匪夷所思,難以理解了。我感到茫然,又沒有辦法上前。
蕭緲又看了我一眼,伸手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見鬼了,這神秘蠱蟲竟然懂得人的動作,真是見鬼了,我整個世界觀都要崩塌,看來白袍人說對了。蕭緲身體的蟲子是一隻有些智慧的蟲子。已經掌握人某些動作的意義,噓聲當然是讓我安靜下來。
“你不要傷害這個孩子!”我道,“有什麼事情衝著我來救可以,我求你,求你了。”
蕭緲雙眼越發幽紅,微微搖頭,咯咯地怪笑聲,隨即抬起了蕭關的左手。蕭關出生不過幾個月,整個手臂非常的瘦弱,只要稍微有點力氣,這條小手臂就有可能保不住了。
“你給我住手!”我心中多了一股勇氣,我絕對不允許蕭關受到傷害,“你這該死的蟲子,趕快滾出來,不要躲在我妹妹的身體裏。”
我以最快的速度沖了過去,做好了猛虎撲食的動作,現在要緊的是,想辦法制服住蕭緲,然後想辦法把她體內的蠱蟲逼出來。就在我快要抓住蕭緲的時候,只感覺到周身上下一片寒冷,蕭緲的手忽然伸了出來,直接掐住我的脖子。
她方才握着的獵槍也落在地上。
我的脖子被掐住,根本沒有看清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蕭緲眼睛紅得可怕,一直看着我。
我感到壓力越來越大,全身的氣力好像抽幹了一樣。
我心想,到底是什麼蟲子,為什麼會如此厲害,竟然可以一下就擒住我,比我見過的蠱蟲都要厲害。
蕭緲的注意力最終又落在蕭關身上,鼻子嗅動,好似在聞着蕭關身上的氣息。我無力掙扎,只能任由她為非作歹了。若真是死在那蠱蟲手上,也算是我死得其所。
刀客死在刀之下,劍客亡於寶劍之下,我死在蠱蟲之手,也不能算太過委屈。如果這裏是我最終的歸宿,我又有什麼話好說了。
蕭緲一直都沒有太過出格的動作,她反反覆復地審視着蕭關。那蠱蟲通過蕭緲的眼睛和鼻子、雙手,感覺蕭關身體的氣息、溫度和骨骼,也不知道它到底要幹什麼。
對我來說,每一秒都格外地漫長。我無法動彈,肩膀上如同壓着一座大山,隨時都有可能崩潰,意志崩塌。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蕭緲的動作變得溫柔起來,手上的動作也變成輕輕撫摸。忽然之間,我感到身上的壓力漸漸變弱,與此同時,一股怪異的光芒從蕭緲身上傳出來,而後落在蕭關的身上。
又過了幾分鐘,蕭緲忽然緊緊地握住了蕭關左手,張開嘴巴喊了一聲:“我去了……”那聲音不像人的聲音,像怪獸的叫聲,而且那種最為兇殘的野獸。
聲音片刻消失,只見蕭緲手上似乎有一股東西在動彈,如同一道急速的閃電一樣,片刻時間便鑽入蕭關的左手裏面。
是一道黑色的影子,帶着一股複雜的氣息。
隨着這黑色的影子進入蕭關身體裏面后,蕭緲身上的氣力好像一下子被抽干。她整個身子一擺,倒在地上。我也得了自由,身上的壓力頃刻之間,消失得一乾二淨。
我忙扶起蕭緲,她的臉色蒼白,眼角還有血淚,眼睛緊閉,昏睡過去,好在她還有呼吸,並沒有性命之憂,體溫也沒有剛才那麼滾燙了。方才那一幕,蕭緲本人肯定是記不住了,也就是說,剛才那一幕,對蕭緲本人來說,不過是一場荒誕的怪夢。
“哇哇!哇哇!”原本睡在襁褓之中的蕭關,這時發出了有力的哭聲。我扶好蕭緲之後,方才上前查看蕭關。蕭關哇哇地大哭,眉毛擰在一起,格外地不安,也能聽出他非常地痛苦。
我從未蕭關這樣痛苦地哭泣過,樣子令人心痛不已。我查看了蕭關的身子,特別是查看他的左手,總感覺那左手的瘤子裏面,似乎有什麼東西躲在裏面。
我回想起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心中不由地一驚:“不好,蕭緲身體的神秘蠱蟲,鑽入蕭關身體裏面了,選擇了一個新的宿主。”方才蕭緲做出的那一系列動作,不過是蠱蟲在檢查蕭關的身體,在確定蕭關身體健康之後,便鑽入了蕭關身體裏面。
“哇哇!”哭聲越來越大,怎麼也安撫不了。
我罵道:“你這該死的蟲子的,傷害了我妹妹,現在又要傷害我徒兒,你給我滾出來。信不信我弄死你……”我說這話,心中並沒有太大的底氣,剛才可以被蠱蟲壓得無法動彈的,可它竟然鑽入蕭關身體裏面,那就太過分了。
我嘗試了好幾個辦法,都沒能把蕭關手臂里的蟲子弄出來。我甚至集中精力,要去感應蕭關手臂上的蠱蟲。可是那蠱蟲忽然之間就消失不見,好像完全隱藏起來,藏在無影無蹤,消失得一乾二淨。
我頹然地坐在地上,久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神秘蠱蟲為何會從蕭緲身體裏出來,又鑽入蕭關身體裏面。它到底有什麼目的,為什麼忽然之間又進入蕭關身體裏面了。
可恨的是,我根本沒有辦法對付這隻神秘莫測的蠱蟲,一股巨大的挫敗感襲上我的心頭。蕭關的哭聲依舊綿綿不絕,甚至變得凄厲無比,好似一團陰雲罩在屋裏,根本散不開。
我掙扎地站了起來,將襁褓之中的蕭關抱了起來,來回走動:“蕭關,不要哭了,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很好了。快睡吧,快睡吧。師父不會讓你受苦的。我的小關關,你要堅強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