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峨眉山無情庵

我道：“先生既然約我們去峨眉山，就一定會在峨眉山上和我們相見，這一點我是絕對相信先生的。??”

阿木道：“是啊，我好多年沒有看到主人。不知道主人有沒有變老。哎，可惜水怪已經離開我們。要是他在的話，該多好啊。”

我道：“水怪他們這個族群生活在高原上，或許還有同類遊走在這個世上。或許下一次，我們還會遇到別的水怪的。”

阿木道：“只是別的水怪再也不是我們的那隻水怪了啊。”

我笑着看着阿木：“你怎麼變得這麼多愁善感，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

阿木道：“有嗎，我只是說的實話而已。”

謝薇一路上跟着我們，很少言語，自從和蘇橋分開后，她就變得心事重重，再也沒有之前那一股活潑勁，變得越消沉起來，整個人也越地滄桑。

我看着謝薇：“師姐，你這次來峨眉山，有什麼打算嗎？在成都逗留了好長時間，你還沒有告訴我的啊。”

謝薇扭頭看着我：“蕭寒，我早已有了決定，等到了山上我再告訴你吧。我早已決定好了，對於我的任何決定。你都不要攔着我，可以嗎？”

我看着謝薇的神情，感覺會有不好的事情生：“你要去捨身崖嗎？”峨眉山上有捨身崖，若是縱身跳下去，那就活不成，我擔心謝薇此去峨眉山，怕是心中鬱結還沒有解開。

謝薇莞爾一笑：“怎麼會，我不會想不開，就算要尋死，也不會取峨眉山，那是佛教的名山，我可不想玷污名山。我只想去峨眉山上去看看。”

我拍拍自己腦袋，心想自己想得太多，以謝薇的性情，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便笑道：“我反正沒什麼要緊的事情，就陪着師姐一起遊覽峨眉風光吧。”

謝薇沉默了片刻：“只要你不要攔着我就好。”

我知道謝薇心中有事，已經有了決定，勸阻也是沒有用，如果真有用，當初她也不會跟鬼王離開了。我道：“師姐任何決定，我都會遵命，不會攔着你的。”

謝薇笑道：“那就好，這才是我的好弟弟。”自從陳思離開后，我漂泊多年，在成都遇到了謝薇。兩人不是姐弟甚是姐弟。

春暖花開之後，便是初夏的季節，峨眉風光秀美，自古便有峨眉天下秀的說話，乃是世上少有的秀美山峰。雲鬘凝翠，鬒黛遙妝，真如螓蛾眉，細而長，美而艷也，故名峨眉山。

大詩人李白在離開家鄉的時候，曾經寫過《峨眉山月歌》：峨眉山月半輪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夜清溪向三峽，思君不見下渝州。

我們一路上並不着急，一路上慢慢行走，過了幾日，方才到了樂山市，選定了一天早上，我們開始攀登峨眉山。峨眉山最高的一處山峰有三千多米，乃是最高峰的萬佛頂。要等到山頂去，還是要花費一些時間的。

謝薇道：“我們不要去萬佛頂這個地方，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那裏的風光甚為秀美，比萬佛頂還要好看。”謝薇甚為神秘。

我和阿木對視了一眼，並無反對意見。我們來峨眉山，如果時機成熟的話，白袍人會來和我們相見，只要在峨眉山就好。就在這個地方就可以了。

謝薇是第一次來峨眉山，對山中的地形也不熟悉。我們去了幾個大的廟宇，問清楚了一些僧侶，方才弄明白了目的地所在的地方。

我也弄清楚，謝薇要打聽一個無情庵的地方，只是這個尼姑庵在峨眉山一處偏僻的地方，外人並不知道，只能想山中的僧侶過問。

不過山中很多僧侶都是混飯吃，山下還有老婆孩子，也沒有聽說無情庵，最後從一個老和尚的嘴裏，打聽出無情庵的大概位置。

我們直到下午時光快天黑的時候，方才找到了無情庵。乃是萬佛頂邊上的，一處極不起眼的山坳邊上，路途崎嶇，道路很不好走。還有一條偏僻的小路，稍不小心的話，就可能從小路邊上落下去，捨身成佛了。

“師姐，你費力打探這個無情庵，到底有什麼目的啊？”我問道，此刻我心中有一個隱隱不安的想法，謝薇來峨眉山，不單純是散心那麼簡單，她可能要在這裏出家了。

“這無情庵的師太，和我們師父是好朋友，她們之前見過。師父讓我來看看她老人家。”謝薇輕鬆地說，“我前段時間回過紫竹觀，師父特意讓我來這裏看望師太老人家的。”

“是這樣嗎？”我不信。

“師姐什麼時候騙過你呢。師弟，你看峨眉山的風光，和我們茅山比起來，那個更好一些呢。”謝薇換了個話題。

“我覺得都還不錯，各有特色。茅山多岩洞，地貌不一樣。峨眉山市褶皺地形，多是花崗岩，海拔也高一些。我想冬天的風景會更久清幽吧！”我說著。

黃昏來歷，我們在最後一縷光芒來歷之前，到達了隱藏在峨眉山深處的無情庵前。無情庵裏面，已經燃起了炊煙，門口一棵棗樹已經開花，白色的小花十分地茂盛。

一塊簡易的牌匾上寫着“無情庵”三個字，矮小的房屋就映照在眼前。這無情庵和紫竹觀倒有些相似，都坐落在安靜的地方，沒有香火的困擾，自己安安靜靜地住在這裏清修。

謝薇走上前，在木門上輕輕扣動：“晚輩謝薇，攜師弟蕭寒，自茅山紫竹觀而來，奉家師之命，拜見凈蓮師太。”謝薇聲音宏亮，過了一會，屋內傳來了腳步聲。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從裏面冒出一個穿着一身素衣的小尼姑，眼睛眨動：“你們找我師父啊？我師父出門了，要到明天才回來。”

小尼姑模樣可愛，一雙水汪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們。

謝薇道：“小師妹，我們是茅山來的，是來見一見凈蓮師太的。能讓我們進去嗎？”

小尼姑猶豫了一下：“進來吧，我剛好做晚飯，你們要是沒吃飯的話，就跟着我一起吃一點墊墊肚子。晚上就在我們無情庵休息吧。”

謝薇道：“那就太感謝你了，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尼姑笑道：“我就周小若，我師父說過兩年我就把頭留起來，時間一到就讓我下山去的。哈哈，大哥哥，大姐姐，你們從很遠的地方來吧。”

這小尼姑周小若純真無比，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無限的好奇感。謝薇道：“對啊，我們從很遠地方來的，那裏叫做茅山，往東走一些，就可以看到大海。”

周小若一個人呆在庵內，晚餐十分簡單，自己做了饅頭，還有一個素白菜。原本有一些饅頭是要留到第二天早上當做早飯的，都拿出來當晚宴了。

周小若一臉不好意思地說：“我不知道你們要來，早知道我就煮些米飯，然後再弄一些菜的。可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謝薇道：“周師妹，我們在茅山，吃食都是很簡單的。你們敬奉佛祖，而我們拜的是道祖。雖然各不一樣，但都是出家修行的人。”

周小若道：“我不知道什麼是佛祖，我們這是普賢菩薩的道場。我師父說，心中有什麼苦，有什麼不解的東西，只要和菩薩說了就可以。它會替我接觸煩惱和痛苦的。不過我這個人很奇怪，從來也沒有什麼煩惱和痛苦。”

我好奇地問道：“你從來沒有一天煩惱過嗎？”

周小若點點頭：“我每日早晨醒來，就會清掃院子，然後會清理佛堂，還要去山後跳水。到了中午，我會休息，下午會專心誦經，有時候會去山下採購一些食物或者種子回來。晚上天下，抄一些佛經，然後就會睡覺。這便是我的生活，怎麼會有煩惱和痛苦呢？”

周小若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奇怪我怎麼會有煩惱和痛苦。

我道：“我天天都有煩惱，真是羨慕你可以無憂無慮。”

周小若道：“師父說了，遠離顛倒紅塵，不貪戀太多，自然不會不會有煩惱。我看你有煩惱，肯定是你想得到的太多。你要是心態平和，不想太多，有煩惱就告訴菩薩，那你就不會有那麼多愁苦了！”

我心中不由一動，忙雙手一拜：“多謝小師妹指教，蕭寒茅塞頓開。以後再也不去想太多，而是靜心面對以後的生活。”

周小若年紀不大，沒有閱歷世事，但是她說了沒有憂愁的真諦，不要想太多，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吃飯時候好好吃飯，幹活的時候好好乾活。

周小若忙擺手：“好了，你不要誇我了。我師父說我愚鈍，沒有腦子，還沒有開化。我哪能指教你們啊。”

謝薇道：“你師父對你要求我。其實我師弟才是真正的愚笨，一點道理沒有想通。”

周小若臉色倒紅了起來，低頭吃了一口饅頭。

晚飯過後，天色已經完全黑了。謝薇留在無情庵之中，自有廂房可以入睡。我畢竟是個男兒之身，便在無情庵前一塊大石頭上，打坐露宿一晚上，等第二天凈蓮師太回來。夜晚露華凝重，氣溫下降。我進入入定狀態，倒也沒有感覺到。

次日一早，天色蒙蒙亮之際，邊看到一個素衣老尼站在我面前：“你是什麼人，怎麼在我無情庵打坐？敗壞我佛門清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