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她的委屈

誰都沒再說話，房間裏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許喬楠就一直靜坐着，直到時間到了鍾凌要被帶回去了。

走之前，鍾凌聲音低沉，帶着疲倦和許多不知名的情緒，“許喬楠，你欠她的，這輩子都還不完。”

此刻的許喬楠，安靜得安程都不敢上前叫他。

他信誓旦旦的證據，原來是那麼的不堪一擊。這麼多年的他對秦桑所做的種種，她一直都默默承受着。

“喬楠，如果我說那個電話只是我打回去問芝兒在哪裏碰面的呢？喬楠……算了，一切都是命吧。不被你相信，不被你歡喜，這大概就是我的命。”

她說過的，說過的，試圖和他解釋過的，是他自己沒有聽。

為什麼沒有聽？為什麼不聽？許喬楠一遍又一遍的質問着自己。

三年，這三年裏他把自己的痛苦都化為憤怒毫不留情的宣洩在一個傻呼呼的女人身上，而那個女人欣然的承受着他帶給她的所有，還甘之如飴？

這算什麼。

站在一側，安程的眉間也緊跟着許喬楠皺了起來，終還是沒忍住開口安慰許喬楠，“喬楠，當時那結果，誰都會那麼認為不是嗎？不是你的錯。”

“不是我的錯？”

沒有了平日的凌人氣勢的聲音，把那種無力的感覺不知道放大了多少倍。

安程點頭忙肯定許喬楠的話，“嗯，自然不是你的錯。”

話剛落地，衣領就被人揪了起來，推着逼到了牆邊，“不是我的錯，難道是秦桑的錯？難道是你的錯？”

“喬楠，你先鬆開我。”

意識到自己的行動有些過激，許喬楠鬆開了安程。得以自由的安程，張着嘴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許喬楠抖着手指向自己，“我覺得我現在雙手都沾滿了罪惡，滿滿因秦桑而生的罪惡。”她哭，她鬧，她生氣……他以為那些都只不過是她演戲博取他的同情，博取他的關注。現在看來都是真的，她不是演戲，而是真的在告訴他，她真的很委屈。

緩過神，安程立馬就開了口，聲音不似平日的清澈，加了幾分沙啞，“當時那種情況下，我們都只能想辦法緩解你的痛苦。可喬楠，你要知道，緩解痛苦最好的辦法，就是宣洩，把痛苦成倍的宣洩到另一個人的身上。你說的對，是你的錯，你是主謀，我們都是幫凶。至於秦桑，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傻姑娘。”安程臉上表情從未有過的沉重，說到最後一句臉上卻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痛，心裏像是被人拿着刀一刀一刀的在心尖上划，那樣的痛，痛得尖銳。

深吸一口氣，冷靜了些，許喬楠轉身邁開步子就往外走，“我想一個人呆一會，你回去吧。”

聽到許喬楠這麼說，安程倒也沒打算繼續跟着，只是在許喬楠走到門口的時候，開口叫住了他，“喬楠。”

聞聲，修長的腿停住了，但是沒有應聲。

安程薄唇輕啟，那雙眯起的桃花眼此刻也看不透眼前的人，“我以為你們終究會好的，萬萬沒想到會到今天這樣。如果你對秦桑沒有感情，那等她好了，你就放過她吧。”

垂在身側的手，收緊又鬆開。這似乎不是他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了，放過她？等她好了，應該也不會再選擇愛他了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