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兄 弟 連(7)
孔越華一笑:“我是說,既然非俘虜它不可,幹嗎不採用點捕捉動物的辦法?”
他忽然想起常問天的禁忌,趕緊聲明:“當然,軍馬不是動物,我這是比喻……”
常問天糾正孔越華的刷馬動作:“……一把下來,中間不要斷了,這樣寄生蟲就不會漏網了。”
孔越華接著說了下去:“……比如套索,地扣,陷阱,還有麻醉槍什麼的。全連出動埋伏,圍而捕之,也是一個辦法。”
“沒想到你這麼陰險毒辣!”常問天道。
“兵不厭詐嘛!”
“那是對敵人!它不是敵人!它是戰友!你到騎兵連這麼長時間了,還是沒有建立這種概念!”
孔越華爭辯:“怎麼說,還是不一樣的!”
常問天說我問你,別人要是用套索、地扣、陷阱、埋伏這些辦法對付你,你樂意不樂意?你們家軍醫想請你去一趟,你不樂意去,她就對你輪番使用套索、地扣、陷阱、埋伏、麻醉槍,你還會不會娶她做你媳婦了?
孔越華望着常問天,半天才說:“這個比喻不恰當!很不恰當!這裏有個前提……”
常問天搶白:“前提就是你認為自己是高貴的物種!”
孔越華想了想,笑了:“這倒也是。”
騎兵連馬廄。一名戰士進來,喊了聲“來信了”!正在忙碌着的戰士們丟下手上的事,跑了上去。林騰火、肖野望都拿到了信。林騰火看了看信封,撕開信看了起來。
一名戰士玩笑地:“班長,是不是小對象的信啊?”
林騰火自得地:“不是她還有誰?沒事就給咱寫信!多影響咱的工作呀!”
戰士們起鬨:“看班長裝的!假模假式!”
林騰火抖着手上的信紙:“我給她說我立了功,把她給樂的!溫度馬上增加了一點五倍以上!”
“那就趁熱打鐵吧!班長!”
“那還不行!火候還差得遠呢!”林騰火道。他忽然聽到抽泣聲,轉臉一看,是肖野望正在抹眼淚,“怎麼了?班副?”林騰火驚訝地問。
肖野望帶着哭腔:“班長,我……我要探家!”
林騰火:“家裏出事了?”
肖野望:“我們家的牛,丟了……”
林騰火:“牛?牛怎麼會丟了?”
肖野望:“是村長他們家……牽走了……”
林騰火:“村長?他為什麼牽你們家的牛?”
肖野望:“我們家欠了……欠了他的錢。”
林騰火:“幹嗎欠他的錢啊?”
肖野望:“他們家老人死了,規定全村每家送五百塊錢。我們家沒錢送給他,就打了白條……”
“什麼鳥村長,揍他!”一名戰士道。
林騰火想了想:“要揍也是以後的事,咱們得先想想辦法,把班副家的牛趕快弄回來!”
“就是!要不然,說不定哪天叫村長狗日的給下酒了!”戰士們也說,“就幾百塊錢,我們給班副湊一湊吧。”
“我出五十……”有人馬上喊道。
“這樣吧,晚上咱們開個班務會!”林騰火按住眾人。
連部。娜仁花剛到,正在喝水。孔越華問她:“忙什麼呢?老沒見到你了。”
“沒空兒陪你們玩了!”娜仁花搖着手,“我們註冊了一個公司,我是法人代表。”
“哦?當老闆了?”
“她能當老闆?”常問天一臉不屑,“賣一隻羊的錢,她都數不清!”
娜仁花大為不滿:“我有那麼弱智啊?”
她像告狀似地對孔越華:“他總是這麼小看我!”
孔越華說大哥哥和小妹妹嘛,都是這樣的。回頭你就當個億萬富翁給他看!看他還有什麼話說!
娜仁花說賽馬節快到了,每年賽馬大會都有騎兵的表演,這個傳統節目已經保持五十年了,這是我們山南草原賽馬大會的一個特色,我們都印在宣傳畫冊上了。
“拿我們做廣告?”孔越華笑道。
娜仁花說不止你們!所有能做宣傳的東西,只要我們發現了,就不會放過。什麼黑摩山的神秘和恐怖,天馬的來去無蹤……
常問天頓時瞪了眼:“這你們也拿去做廣告?”
“做了呀!”娜仁花並不掩飾,“多好的宣傳素材!既能吸引遊客的,又不在格調之下。”
常問天恍然:“難怪我說,最近怎麼老是有人想往黑摩山裏面闖,還有人打天馬的主意,原來都是你們喊出去的!”
娜仁花說知道的人多了還不好啊?知道的人多了,來的人就多了。來得人多了,我們就有錢掙了……
常問天氣憤地打斷她:“唯利是圖!你!”
娜仁花:“不掙錢,草原經濟怎麼發展啊?”
常問天:“娜仁花,你是越走越遠了!”
娜仁花:“是你自己總不往前走!”
常問天:“發展經濟,你們可以多養羊,多養牛!”
娜仁花:“牛羊已經夠多了!放牧過度,草原都開始沙化了,你沒看到啊?”
常問天語塞。
“一來就吵架!把事都忘了!”娜仁花不滿地瞪了常問天一眼,“我爺爺讓我告訴你,最近,天馬常到月亮湖那邊去。”
常問天一下子急了:“你怎麼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