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是我殺的
“如果他真的不來了，我該怎麼辦？我該去哪裏找他？”
“哎！如果他能像你們一樣，一直守在我身邊就好了，就算以前的所有事情都永遠想不起來，我也不在乎。”
玉琉璃對着桌案上那株秋海棠自言自語。
“在說誰呢？”
一個嘶啞的男音響起，玉琉璃沒有抬頭理會，她已經聽出來了那人就是赫望。
赫望可以算是第二個給她帶來希望的人，不過，她卻不太願意搭理他，她隱隱能感覺到，他接近她，除了關心之外，還有着其他目的，絕不會像邱海棠一樣會為她赴湯蹈火，不論事情是對是錯，甚至不管她的想法有多瘋狂。
“呵呵……我倒是很希望能成為你這店裏的一棵花，至少它們每天都被你關心，也能每天看着你，聽你說話。”
赫望繼續說道。
“你把你的花拿走，以後別再來了。”
玉琉璃依然沒有抬頭，冷冷的回答道。
“可惜啊，我永遠成不了你說的那個人。”
赫望嘆了一口氣，對她的冷漠一點也不在意，似乎早已習以為常。
“可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他慢慢坐到了靠窗的藤椅上，那位置正好是每天邱海棠都坐的地方。
“我知道他是這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也是最了解我的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玉琉璃回答道，顯然是完全沒把他的身份當回事兒。
“我來給你講一個小故事吧。”
赫望看了她一眼，有些無奈的說道。似乎有意轉移話題，又像是想要以這種方式討得她的歡心。
“從前，我認識一個女孩子，她和你一樣漂亮，也像你一樣固執。”
赫望也不管玉琉璃是否在聽他講，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她愛上了一個人，她還一直在心裏幻想着她的心上人是一個蓋世英雄，終將有一天會騎着七色雲彩來娶她。”
他又看了玉琉璃一眼，她表情毫無波動。
赫望繼續說道：“可是她根本不知道她那來無影去無蹤的心上人是一個什麼人，直到有一天，警察找上了她，告訴了她事實，她期待的蓋世英雄只不過是一個冷血的殺手。”
“你認識他？”
玉琉璃聽到這裏，忽然有些激動，急切的追問道：“你告訴我，他在哪裏？他為什麼每天只出現一次。”
“放心吧，他很好，我只是要告訴你，他真的是一個冷血殺手，沒有心跳，沒有溫度的冷血殺手。”赫望說道。
“你真的認識她。那你快告訴我，他怎麼樣了，他為什麼不能好好在我身邊。”
玉琉璃來到他面前，重複着問道。
“他殺了那麼多人，遲早是要被抓的，你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赫望說道，很是為她的未來擔憂。
“你這混蛋，混蛋！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告訴過你，人是我殺的。”
玉琉璃突然生氣的叫喊道。
“不信你問問它？再問問它？問問它們？”
她指着旁邊的花花草草，指着那盆玉露繼續叫道。
“琉璃，琉璃！你別激動，你放心，我不會讓警察抓到他的，你冷靜一下。”
看到玉琉璃的舉動，赫望緊張的站起來，一把抱住了她，緊張的安慰道。
“你放開我，你個混蛋，你想害死他，嗚嗚……”
玉琉璃拚命的掙扎着，卻沒辦法掙脫，只能放聲哭泣。
“沒事了，沒事了，沒有人會離開你，我不會，他也不會。”
赫望安慰道，他本來試圖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告訴她，邱海棠遲早是要離開她的，卻沒想到她如此激動。
兩人沉默半響，玉琉璃冷靜了許多。
“人真的是我殺的，我第一次殺人，就在那邊，白雲路旁邊那個民房區。我趁她睡着，用花盆砸在她腦袋上，那血把床都染紅了。”
她急切的解釋道，生怕赫望會不相信她的話。
看到赫望似乎無動於衷，她又繼續解釋道：“真的，那天她執意要買走一棵秋海棠，才養了幾天就被她養死了，我要替它報仇，我用花盆裏的土把她的臉埋了起來。”
“我知道，這一切我都知道，沒關係的，我不會讓你受傷的。”赫望說道。
“不行，我得報警，對，報警，我得告訴警察，人是我殺的，不是他殺。”玉琉璃說著，就拿起電話撥打報警電話。
“別，你別這樣，我向你保證，他一定會好好的。”
赫望搶過電話，阻止了她的舉動。
“不，我不相信你，你們都想拆散我們，你們都不是好人，你走開。”
她一把推開了赫望，眼神變得很憤怒。
赫望知道自己待在這裏，只會繼續刺激着她，雖然不舍，但是也只能離開。
出了花店，他和往常一樣自言自語起來。
“我控制不了她，我救不了她，情況越來越糟糕了。”
“不，只有我能救她，他不行，他只會害了她，我一定要儘快想到辦法救她。”
赫望面色緊張的不斷嘀咕，似乎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難題，讓他都開始變得瘋瘋癲癲了。
“對了，我得先保護好她，不能讓警察真的找到她。”
他想到這裏，臉上總算浮現出一絲欣喜。
“喂！是我，赫望。”
“我接到一個女孩子的電話說自己就是殺人案的兇手，我找到她了。”
“你別激動，聽我說，假的，我查過了，這女孩出過車禍，腦袋不清醒，再說了，她那麼瘦弱，根本不可能殺得了人。你們要是再接到她的電話，別搭理就行了。”
掛了電話，他心安了許多，匆匆的離開了。
玉琉璃傷心欲絕，從醫院醒來至今，從來沒有親戚造訪過，她甚至不知道還有親戚這回事。
當她見到邱海棠的時候，就覺得這個人很熟悉，而且性格和自己很像，她不知道自己對他的這份依戀是不是愛情，但她知道自己真不能失去他。
想起剛剛和赫望的爭執，好像之前從來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殺了人的，可是剛剛竟脫口而出，想起了第一次殺人的事，所有細節都出現在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