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質疑之心終啟
?“歡迎你的到來，葛雷萊茵小姐，請坐。”
明亮寬敞的辦公室，柔軟無聲的高檔地毯，寬大威嚴的加大號辦公桌，還有那名身材高挑細長的中年男子。神選者飲品公司的頂層，公司創始人麥克多尼-凡-海因里希，一個帶着誇張名字的成功人士，像妮娜抬手示意。
“《西雅圖日報》的老資歷少股東，安德森-貝爾森先生，向我提供了一份他親自撰寫的推薦書。”
海因里希交叉着修長的手指，意味深長地看着妮娜：“知道嗎，他對你的讚譽之高，甚至讓我懷疑你是不是他的親戚了。當然，我已經瀏覽過你的檔案，最近那幾篇報道的水準的確不同凡響，貝爾森先生並未言過其實的人，你替我為他證明了自己。”
妮娜併攏着修長的絲襪美腿，笑容中帶着一絲緊張，但瑕不掩瑜，從容大方的舉止起碼震懾住了前台小妹。此時面對這位公司的最高層領導，她固然有着很多需要緊張的理由，卻依然能保持着基本的從容鎮定。
“多謝您的誇獎，海因里希先生。其實，既然您已經看過了我的檔案，相信也應該清楚，我在此刻面試的這個崗位上，並沒有決定性的資歷。儘管如此，您卻依然給予了我面試的機會，這真的是件讓我感到很榮幸的事。”
套話套話還是套話，面試本身並沒有太大難度，因為妮娜清楚一個更重要的事實。
所謂品牌形象設計師助理，實際看來，真的只是個很普通的崗位，雖然大公司對其的學歷要求可能仍舊很高，但那只是用來排除弱雞的門神罷了。小職位迎來大面試官，結果在一開始就是註定的，妮娜與其擔心面試結果，真不如把精力放在其他重點上。
“現在，請允許我介紹一下你將來的直屬領導，葛雷萊茵小姐。西爾維婭，進來吧。”
話音落下，一名妖嬈性感的年輕女郎，帶着迷人的微笑，走進了這間公司最高層的辦公室中。
妮娜驀然回首，當即被她美麗的容顏震得說不出話來。
……
“……喂喂，喂？”
與此同時，在神選者大廈的地面停車場上，索蘭坐在他龐大SUV的發動機蓋上，正一個勁兒地抖着手機。
“喂喂喂？喂喂？喂？”
好一陣子后，雪莉的聲音才再響了起來。
“抱歉，索蘭，信號真的這麼糟糕嗎？”
“那是相當糟糕。”
有點不太舒服，索蘭乾脆在發動機上盤腿坐了起來，至於周圍路過者的目光，他壓根不會在意：“說吧，現在局裏已經熱鬧成什麼樣子了，別要我趕緊回去加班就行。”
第一批報案時間遠比索蘭料想得早，起因是遠在菲尼克斯的家人突然來到西雅圖，要看望他們三年不見的姐妹親人。結果可好，宗教式在客廳里擺放的焦枯斷肢，邪教徒般在牆壁上用獻血圖畫的詭異符號，索蘭為掩蓋真相而惡作劇出的犯罪現場，着實把過半的來訪者都直接嚇暈了過去。
“加班到不至於，兇殺組的大家都打算趁你不在，趕緊一展身手呢……”
手機的背景音里的確有很多喧嘩聲，估計全組二十名成員，現在是徹底動員起來了。因為這一起案件的性質之惡劣，甚至是能登上全球變態兇殺排行榜的，地方警局真是再怎麼慎重都不為過。索蘭甚至還在心裏戚戚然，因為真的很難想像，當餘下那三四十個雷同的作案現場都出爐后，這事兒又得被捅到什麼高度上。
“總之雪莉，我給你的建議就一條。”
眨眼間的思考，索蘭給出回答：“絕對絕對不要自作主張，我的意思是說，不要給其他人提供任何額外的思路，只要老老實實地完成本分工作就好。這件事不是他們該插手的，只要你不往歪了去帶，一般人是不會往裏世界方向考慮的，明白？”
“明白，這個當然明白。”
雪莉的語氣無奈又古怪，可以想像，她正在擦着額頭滴下的碩大汗珠：“不過索蘭，你真的有必要鬧這麼誇張嗎？我記得你好像說過，這種事應該就是儘可能掩人耳目吧？或者說……總之，你這麼做……”
“相信我塑造現場的本事，親……丫頭。”
片刻閃過的單詞，馬上就被改正了，但雪莉仍舊聽了個一清二楚，心臟砰地一跳，也不知心裏該怎麼想好。
“可是……”
“神秘失蹤案，和集體焚燒案，和變態殺手連環作案，究竟哪個更好，你知道嗎？”
“這個……”
“連環殺手，真的，雪莉，真是這樣。”
索蘭很認真地說道：“失蹤案的話，警方究竟拚命調查失蹤原因，而這個線索來源可就太多種多樣了，尤其若是再捅到FBI那個層面上……請相信他們的渠道，有的是腦洞大開的人能給你惹事。”
“所以集體焚燒也是同樣的結果，不管是搜尋某個不存在的邪教團體也好，還是順着其他思路走，都會產生更多的變數。反倒是變態殺手這一項，雖然會讓全市全州居民惶惶不安，但反而給警方指明了方向，讓他們不會其他亂七八糟的地方去。”
“要知道，雪莉，這一個多月來，西雅圖就沒消停過，可以預想的是，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也不會平靜。如果把這一切，都推到一個不知名的神秘兇手身上，那麼所有事情就都可以得到解釋了。了不起就是塑造出一個更加強大、更加神秘、更加兇殘的開膛手傑克罷了，信息化時代，一天到晚那麼多故事，還不許我編一個最精彩的嗎？”
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雪莉的電話從根本上講就是求心安。她當然清楚索蘭能做到什麼程度，也清楚，索蘭根本不可能被警察的手段抓到。如果他有心塑造一個史無前例的殺人魔王，那麼神話真就是隨隨便便地誕生。
“是啊，神話……”
扣死手機，忽如其來地，雪莉想到了一個自己從未考慮過的事情。
“像他這樣的存在，過去的神話傳說，民間故事裏，肯定能有提及吧？”
一時間，雪莉那顆嬌小的腦袋瓜，迅速活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