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輪迴

當海琳娜將軍的木門再度被推開的時候，天空已經佈滿了璀璨的星辰，夏日的燥熱也被徐徐的涼風取代。

“很有趣的故事，亞當閣下。”

“能得到您的認可對我而言真是太棒了，將軍。”客套的回應對於一位貴族而言幾乎就是必學課，更何況伯明翰還是受到了女騎士蒂娜的魔鬼訓練。

“如果有時間的話，真想再多聽一下亞當閣下更多的傳奇經歷。”代表自由的海琳娜將軍心中也有着一顆嚮往冒險的心，只是肩上的負擔讓這位女將軍只能將這個心愿徹底淹沒。

“只要將軍不嫌麻煩的話，我很樂意分享我的故事。”

“那真是太好了，亞當閣下，不過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我已經讓人準備了住的地方。”海琳娜將軍似乎也不好意思將伯明翰繼續留在這裏，畢竟一位旅者可是需要很好的休息。

簡單的寒暄之後，伯明翰離開了革命軍將軍的房屋，夜晚的菲格萊格外的寧靜，就連伯明翰輕微的腳步聲都異常的刺耳。

寧靜的菲格萊似乎很適合散步，尤其是對於一個從六千年前來的貴族而言，這裏的一切都是陌生而又熟悉的，文本的描述遠遠比不上真實的景色。

“嗯，旅者大人，這麼晚了還要出去嗎？”駐守村落的革命軍有些意外的看着從黑暗中走出的人影。

“嗯，我想多了解一下菲格萊。”

旅者的身份對於六千年前的古大陸而言絕對是一張便利的通行證，至少在菲格萊帝國伯明翰旅者的身份足以讓革命軍的守衛對他大開方便之門。

“旅者大人要早點回來啊，夜晚可是野狼最喜歡的時間。”守衛好心的提醒這位看起來瘦弱的旅者，根本無法想到這樣纖細的身軀之中有着可以在一瞬間毀滅這個群落的實力。

無論古今，史詩英雄的強大從未改變，這一點毋庸置疑。

細密的沙粒經過一天的高溫開始在這個時候散發它所蘊含的熱量，可是空氣中傳來的寒風和這些細密的沙地格外的不配，而也正是這樣的環境環境可以讓伯明翰開始整理自己所得到的一切信息，畢竟沒有人會想要在這個時間段出來散步。

當然平靜可不會就這樣順利的降臨在伯明翰的身上，所以當艾拉的少年貴族開始思考六千年前的古大陸和自己所在的時代有什麼區別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讓這裏的平靜徹底破碎。

“亞當，原來你在這裏啊！”莉娜的聲音讓伯明翰下意識的起身，身下的沙粒隨着伯明翰的動作開始井然有序的滑落。

“這個地方可是看風景的好位置。”

伯明翰所謂的好位置其實只是一個不算太高的沙丘，因為菲格萊地處高原地帶的緣故，這樣的沙丘幾乎隨處可見，如果非要說有哪些地方不同的話，那就是從這個位置剛好可以將革命軍的房屋盡收眼底。

“莉娜，找我有什麼事情嗎？”伯明翰奇怪的看着爬山沙丘的莉娜，這位少女的神情在夜空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模糊，讓伯明翰有些看不清此時這位少女內心的想法。

“你所講的那個故事是真的嗎？”

“那個故事，是關於煉金墓穴的嗎，當然是真的，只不過裏面多了一點藝術虛構的成分。”心中的預感開始一點點的成真，但是伯明翰還是強壓下那股靈魂深處的悸動。

“那麼那個所謂的煉金人偶也是真的嗎！”莉娜的語氣有些急切。讓伯明翰心中不好的預感終究成為了現實，或許在將這個故事說出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預料到了這個結局。

“莉娜很感興趣嗎？”伯明翰輕聲的發問。

“將軍的時間不多了，而且我們每一天都在死人，我們的力量和帝國差距太大了。”

“所以？”

“如果是真的，我想要學會那門你口中所謂的煉金學術。”剛剛種下的萌芽立馬開始成長。

“莉娜，你要知道煉金人偶是褻瀆神靈的存在。”勸解對於伯明翰而言此刻只是例行的程序，伯明翰知曉在自己說出那個故事的時候，這個女孩就已經下定了決心。

“我不在乎，我們必須勝利，一定要勝利，這是大家的夢想，是將軍的夢想，所以我必須完成它。”莉娜的眼中的決心讓伯明翰有些後悔，雖然自己在說出這個故事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會有這樣的發展，但是一個不久之前還朝氣蓬勃，樂觀開朗的少女現如今卻是開始承擔不屬於她的責任。

“莉娜，如果我告訴你那只是一個故事呢？”

“故事，就像亞當你這樣擁有不屬於人類體溫的軀體也是這個故事的一部分嗎。”莉娜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利劍刺入了伯明翰的心中。

伯明翰聽到莉娜的發問不敢置信的望着這位革命軍口中的明日之星，而後苦惱變成了無法抑制的大笑，銀白色的長發隨着笑聲飛舞，清冷的月光彷彿被這樣的笑聲感染，毫不吝惜的將自己光芒撒在這位貴族的身上。

“對啊，這就是故事中的主人公啊！”不滿，悲憤，苦楚，委屈最終都變成伯明翰肆無忌憚的笑聲。

伯明翰是如此的得意，如此的自豪，以至於清秀的面容因為這毫無顧忌的大笑變得扭曲，變得具有了生氣，這是這位貴族成為人偶之後第一次這樣的大笑，毫不遮掩的將自己的情感宣洩給了六千年前的熊嵐大師，自己的創造者。

“看吧，莉娜，這就是我所背負的東西。”

在月光的映照下，伯明翰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舉動，他那纖細的手掌帶着史詩英雄的力量插入了自己的胸腔，沒有鮮血，沒有溫暖，伯明翰的手掌一點點的拔出，也將這個故事完整的呈現在了莉娜的面前。

“看啊，多麼美麗的東西，這就是故事的核心，也是你所想到得到的東西。”

伯明翰無法將手中的寶物做出一個恰當的名稱，他只是一個貴族不是真正的煉金學士，同樣他只是一個被創造者而非創造者，他無法將他自己不熟悉的東西告訴眼前的少女，但是他可以確信這位少女在他拿出人偶運轉的核心時，少女的眼中充滿了新奇和探究。

一個名震大陸的煉金大師即將誕生，而且還是在自己的手中誕生出來，這樣奇妙的經歷讓伯明翰生出了從未有過的感覺，六千年前的熊嵐如果是因為自己而誕生，那麼六千年後的自己又如何成為熊嵐大師煉金知識的受惠者，宛若漩渦一樣的歷史開始在伯明翰身邊湧現，似乎自己走過的旅程像極了一個圓環，沒有開始亦沒有結束。

這便是你所想要讓我見到的東西嗎，深藍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