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 章 樓梯
我瘋狂地擺動手臂,一點一點地掙脫吸力,向上游去.
眼前有些發黑,我強忍着吸氣的衝動,拼盡全身力量,如箭一般飛射。
可無邊無際的黑暗彷彿到不了頭,我已經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仍然沒有觸到水面,小腿突然一疼,這時候竟然抽筋了。
肺部的氧氣已經用光了,我不甘心地想叫救命,卻只吐出無數的氣泡上升,水從嘴鼻不斷湧入,我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開始向下墜去。
一道光束射了過來,我依稀看見一個腦袋巨大的人影嘴裏銜着手電向我游來,我放下心來,直接昏了過去。
“噗!”
我腹部一疼,嘴一張,一道水流從嗓子衝出,我側過身體,又吐了幾口水,迫不及待地張大嘴大口大口呼吸外面氧氣。
“幸好小爺我等不及下去看了看,不然就只能找到你的屍體了。”
旁邊傳來大頭的聲音,我擦過嘴角,抬頭一看,大頭渾身是水,頭髮分叉,蹲在我旁邊,他見我醒了,問道:“陳天那老幾呢?他沒下來?”
頭頂上蘑菇燈射出白色光線,周圍除了大頭沒有一個人,陳天明明在我前面下水的,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還沒出來,他在水下幹什麼?
我想起剛才看到的人面魚,跟大頭一說,他詫異地看着我:“魚身上長着人臉?我怎麼沒看見,你剛才差點淹死了還有心情嚇人玩?”
“玩你妹!”我見大頭不信,氣憤地說:“我告訴你,陳天這人很不對勁,他可能知道什麼。你現在不信,之後出現什麼古怪的事,你可別埋怨我沒說。”
“哎哎,我沒說不信啊,”大頭捂住我的嘴,小聲道:“咱們剛見到他我就發現他有問題了,他現在說話的方式和動作習慣跟我認識的完全不同,好像是完全的兩個人。”
我掰開他的手,也小聲道:“你早知道了?那你怎麼看?”
“你說會不會是其他人換了他的臉潛伏在我們身邊,我覺得可能性很大,那人面蜘蛛的臉就很生動。”大頭摸了摸下巴,推測道。
“我沒聽說過有什麼技術能在短時間就完成換臉手術,你們國非局的人見識廣,難道真的見過類似的?”我吃驚地看着他。
大頭搖頭否認:“再厲害的換臉手術也會看出端倪,不可能沒有絲毫痕迹。”
“可我看不出陳天的臉有什麼不自然的,因為除了他的臉,其他的全都不正常。”我捂着頭實在想不出剛見面才一天的人怎麼像換腦了似的如此古里古怪。
“我不太清楚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但這一切可能都與這座泉境山有關,這裏面絕對有個驚天的秘密!”大頭從褲襠里掏出那半盒巧克力,拿出幾片送進嘴裏,含糊不清地說著。
我拒絕了他遞給我的巧克力,作出噁心不已的表情,心裏放鬆起來。
這傢伙心真大,一副天塌下來我該怎麼過依然怎麼過的樣子,讓我也受了傳染,從發現走不出山就一直縈繞在心間的恐懼消散大半。
“我發現你真他娘適合在國非局這樣的特殊部門。”我感嘆一句,“啊?”大頭疑問一聲,不明白我說這話的意思。
這時,水裏有了動靜,嘩啦一片水聲,一人從水中爬了出來,肩膀還綁着布條,臉上長長的一條刀疤,正是陳天。
他站到岸邊,看了我和大頭一樣,將肩膀上的布條扯了下來,露出一大塊血紅的疤痕,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竟然已經結疤了,這恢復的速度讓我非常驚奇。
“走吧!”大頭和我都沒問他這麼晚才上來的原因,大頭對他點點頭,先往前走去。
陳天對我笑了一下,走了幾步,突然彎腰抱着頭,額頭青筋炸起,表情變得非常痛苦,我看着不對勁,問道:“你怎麼了?”
他瞬間就恢復了正常,只是眼睛、鼻子、耳朵、嘴全流出細細血液,這就是七孔流血吧,我第一次親眼看見有人在我的面前突然七孔流血,還非常自然地朝我笑了一下。
笑容的恐怖難以形容,我壓根不敢看他,飛速往前跑去。
我將陳天忽然七孔流血跟大頭一說,大頭只是淡淡地看了陳天一眼,對我使了個眼色,就繼續往前走。
我走得十分壓抑,總偷看陳天,生怕他突然發瘋攻擊我和大頭,不過幾百米處竟然有一條向上的樓梯,這讓我們很驚喜,上面很可能是通往地面的出口。
大頭看了看前面空曠的通道,對我和陳天道:“我們走樓梯吧。”
我表示贊成,陳天沒有發表意見,他自從七孔流血后就很少說話,沉默地像個啞巴。
剛進入樓梯口,我的腦袋好像被針刺了一下,有點疼,最近老是突然頭疼,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中風了。
“有為,走了!”大頭回頭對我叫了聲。
“這就來!”拍了拍額頭,我暗嘆一聲,就是因為很少去醫院,出現這種癥狀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如果有命回去,我一定要做一個全身體檢,而且每年兩次。
爬到了兩層樓梯,沒有上一樓的進口,只有陳舊甚至牆皮有些腐爛的牆壁,我們又爬了兩層,周圍依然是牆。
我開始懷疑這條樓梯有沒有出口,繼續往上爬了五層,果然跟我猜的一樣,大頭表情變了,他忽然叫道:“不好!”反身向下跑去。
陳天一直低着頭,只是跟着我們,我可不敢一個人跟他呆在一起,見大頭往樓下跑,暗罵他怎麼抽風似地把我拋下來,也朝樓下奔去。
身後噔噔噔的腳步聲簡直是從後腦勺傳出來的,我頭皮有些麻,陳天跑地這麼快卻一直緊跟在我的背後,他想幹嘛?
越跑越快,沒有看腳下的路,我的右腳踏空,一不小心栽了下去,幸好及時抓住了欄杆,我聽見身後陳天的腳步聲慢了下來,向我靠近,我心中發怵,不等站起來就連滾帶爬地往下跑。
下了九層,我看見大頭扶着欄杆站着,氣喘吁吁地跑到他身邊,問道:“你怎麼不出……”
我望向本是我們進來的通道方向,已經被陳舊的石牆堵住,而前面一層一層的梯階延伸而下,好像通向未知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