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章 招供

“嗯！”李颯輕哼一聲，他自然不覺得木匠會認錯人，要知道這木匠可是吳水自己說出來的。

“本官問你，你上次去他家修門的時候，給他裝的是什麼門栓，怎麼一撞就斷了，是不是你給人家裝了一個爛的呀！”李颯的語氣看似輕鬆，不過還是讓木匠膽戰心驚。

“大人，冤枉吶，小人是做小本生意的，那裏敢糊弄別人，這也不是什麼一鎚子的買賣，小人怎麼會給人裝一個爛的東西呢。”

木匠連忙跪倒在地，不聽的喊冤，若是一般時候別人這也說他，他說不定還不會這麼著急，可是這次不同，他早就聽說了，這次涉及到一件人命案子，這可不是小事情，萬一傳出去了，還有誰敢叫他去修東西？

“你不要着急，本官只是問問，你能確定你裝的門栓不是爛的嗎？”

“小人確定，如果大人不信，可將鍛煉的門栓拿個其他的木匠去看，到時候便知結果。”木匠的眼中充滿了堅定，雖然他做的是小生意，可是生意再小都要注重誠信，身正不怕影子斜，貨是好貨何懼別人去查。

“好了，好了，本官信你！”，李颯安撫完木匠，立即轉頭對跪在地上的吳水說道，“想必他的話你也聽到了吧，他能確定門栓是好的，不知道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吳水現在滿頭是汗，目前的情況對他實在太不利了，但也並不是死局，這些證據都不能算絕對證據，他現在只要不說話，別人李颯再抓住把柄，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看着沉默不言的吳水，李颯忍不住的嘖嘖稱讚，“了不起，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能忍着不說話，但是你以為本少叫木匠來只為了給你證明門栓是好的嗎？那你就錯了，他是來說下個證據的。”

吳水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着李颯，他真的沒想到，李颯既然還有一個證據，眼前這個面帶微笑的少年，已經徹底成了他吳水的噩夢，無情的將他拉入地獄。

李颯轉頭看向一旁唯唯諾諾的木匠，語氣非常的溫和，“別怕，只要你講你剛剛說的證詞說出來，就可以回去了。”

一聽到可以回去，木匠的眼睛一亮，他張大嘴巴吸了口氣，讓子平靜下來，“剛剛有一位捕快大人問我，去修門的時候有沒有見到過一根蹭門的木棍，這個我記得很清楚，因為我在修門的時候有看到，我還特意問他是做什麼用的，但是他告訴我，那是用來蹭門的，只不過當時我看到的並不是木棍，而是一根竹棍。”

木匠說到這裏，李颯打了個響指，不一會一個捕快拿着一個綠竹棍走了過來，李颯指着竹棍問道：“你當日看到的竹棍是這一根嗎？”

“對，對，就是這一根。”木匠只是看了一眼，便肯定的說道，如今距離修門的時間並不長，況且當時木匠還特意問了一聲，所以他記得很清楚。

“吳水，這一個竹棍就是在你家找到的，怎麼有一個竹棍不用，偏偏要找木棍？是因為竹棍顏色太亮，容易被發現嘛？”

吳水看着竹棍，他的雙眼無神，面如死灰，當他看到這一竹棍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大勢已去，千算萬算，沒想到死在了一個木匠的手上，吳水到現在還沒緩過神來，“老天對我實在太不公平了，為什麼他會注意到竹棍！”

吳水看似已經窮途末路，但是李颯的話好像還並沒有說完，如果認為他的證據僅僅到此為止了，那就大錯特錯了，“一個巧合是巧合，兩個也是，那麼三個呢？還會是巧合嗎？”

吳水已經失去神色的眸子突然睜大，他實在不明白，也不敢相信李颯的這句話，“難道，難道他還有證據！”

李颯才不管吳水信不信，反正他真的有，“你還記得在審訊室的時候，有一個小捕快進來和我說了一下話嗎？他進來除了告訴我木匠的口供之外，還說了一件事情，仵作的驗屍發現！”

李颯停頓了一會，看着跪在地上的吳水，他的眸子裏燃燒着怒火，“在驗你妻子的屍體時，仵作有了新的發現，你的妻子死亡原因卻是與上吊沒什麼差別，但她卻不是上吊而死，而是被你勒死的！”

吳水的身軀突然抖了一下，他的神情好像就是在問李颯是如何知道的。

“看來你很想知道我是怎麼發現的？你應該先將你妻子勒死，再將她弄到繩子上去，兩處的勒痕基本上都重疊在一起，但是有一小段卻出現了點偏差，偏差雖然很細小，可畢竟還是存在的。即使沒有我，沒有木匠，沒有你說錯話，事情還會敗露，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在聽完李颯的最後一句話時，吳水已經徹底絕望了，他本以為自己的這個計劃是天衣無縫的，知道前一刻他還認為之所以會出現意外是因為有李颯，有木匠，所以他才會面臨現在這樣的局面，誰知道並不是這樣。

李颯看着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吳水，他顯得格外的平靜，其實吳水的罪名，他早就可以確認，根本就不需要與他說這麼多話，他這麼做，全是為了讓吳水親口招認。

“吳水，你知道嗎？這件案子本來不是我查的，原本是歸你的叔父，你知道他什麼不調查，而是叫我幫忙嗎？”

聽李颯說起自己的叔父，吳水抬起頭疑惑的看着李颯。

“你以為你的叔父是為了避嫌而不調查嗎？你錯了，起初我與別人的想法是一樣，確定這是一件自殺案。可是你叔父拜託我的時候，他留下了眼淚，他說讓我細察，從那一刻我就知道這件案子沒有那麼簡單！我不知道你現在是怎麼想的，可是你能想像當時他的心情嗎？自己唯一的親人，竟然是一個殺人犯！他是一個縣令，你讓他如何去接受，他的內心會是怎樣的煎熬，是親手將自己的侄子緝拿歸案，還是違背自己的良心！他的年紀已經這麼大了，你卻還讓他面臨這樣的選擇，你於心何忍！他為官這麼多年，破過多少案子？他什麼時候需要別人幫忙，你以為我一個丞相之子，為什麼浪費時間來查案？我是不想讓這個老人面對這樣的局面，我一個陌生人尚且如此，你身為他的侄子，難道就沒有一絲悔意？事實已經改不了，敢作敢當，我希望你能給他最後一絲安慰，我會說是你自首的！”

李颯的話猶如五雷轟頂，將吳水整個人都給震呆了，他的腦海里全是他的叔父，自從他的父母過世之後，一直是吳縣令帶着他，不是父子卻勝父子，想想吳縣令為他操過的心，想想吳縣令知道他是一個殺人犯之後的心情，想想他在利用吳縣令的時候，吳水渾身失去了力氣，一下子爬到在地上，大哭了起來，他的嘴裏還不停的叫着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