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指鹿為馬
加入了模特圈，林秋白就對這個行業有所了解。
目前背景是這樣的：國內模特公司，雜誌公司、時尚設計師、模特都是衝著錢去的。不衝著錢去的都倒閉了，或者瀕臨倒閉。
《都市麗人》就是一家瀕臨倒閉的雜誌社。
如今唯一能夠讓他們存活下來的路只有一條：讓都市麗人雜誌社的作品獲得法國雜誌社主編的青睞，從而拿到其合作資金。
而距離《星光》雜誌社的評選只剩下兩個星期了，都市麗人所有員工都十分着急。
忙前忙后，一刻不停。
為了向《星光》幾位主編展示東方近百年來的服裝變化，《都市麗人》把民國時期到改革開放后的服裝全部搜尋了過來。
之後，所有工作重心就全落在林秋白身上了。
他必須完美駕馭不同風格的衣服。
從平民到鄉紳，從民國軍閥到現代文化青年着裝，他必須穿一樣就穿出一樣的風格，同時還得穿出藝術性！
更重要的是，他得通過表情，站姿，眼神，將觀賞者帶入那個時代，最好是讓觀賞者身臨其境！
如果這些條件不能達到，那麼照出來的相片，就等同於一坨屎！
幸好，林秋白足以勝任。
雜誌社所有人完全震驚於林秋白的強大表現力。
翻開那一本薄薄的相片，濃厚的歷史氣息與東方藝術審美撲面而來！
梁總吃驚得歡呼雀躍。
攝影師慨嘆，這大概是他攝影生涯中的巔峰作品了。
兩個星期飛快過去。
《星光》的競選悄然來臨。
可到了競選處，一群人卻被通知臨時增添了一個環節。
因為上滬市相關部門要來監管——所有參賽作品，都必須經過嚴密檢查，不能出現對華夏國際形象不利的東西！
就像某些出格的電影不讓上映一樣，雜對於雜誌也有限制性內容。
色…情的需控制，反動的要打擊。
所以競選選手只能在外面候場。
林秋白出門時從都市麗人順出了一本大尺度雜誌，坐那看得津津有味。
梁總一臉鬱悶。
左顧右盼，一個不速之客闖進視線之內。
“喲！這不是梁總嗎！跑來這裏參賽了?你們雜誌社連個像樣的模特都沒有，作品能拿得出手？可別給華夏雜誌界丟臉啊。”
梁總臉色鐵青，一聲不吭。
來人叫趙陽，當年都市麗人盛極一時，趙陽托關係進了都市麗人工作。
但沒幾天，梁總就發現趙陽這人弔兒郎當，而且沒有一點藝術修養，凡事只向錢看。
因此梁總直接開除了趙陽。
現在趙陽小人得志了，就一直找梁總的麻煩。
“你還在堅持華夏風?得了吧，那些老四舊的東西都落伍了！你還拿出來丟人現眼。”
林秋白一臉冷漠，低頭翻看着都市麗人的大尺度雜誌，默默看胸。
突然，他手一伸，一個巴掌呼在趙陽臉上。
“長點臉好嗎？！說個話口水噴老子一臉，牙齒漏啊，連這點禮節都不懂?幹什麼你！”
林秋白動用了全身演技，佯裝盛怒，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摸臉，彷彿被趙陽的口水噴了一臉。
其實他就是找個理由打人而已。
趙陽懵了。
跟在他身後的模特也懵了。
林秋白居然暴起打人！?
這兇狠的一巴掌，響亮無比，聽着都疼。
這人誰啊？誰家公子哥?竟然這麼囂張！
要知道趙陽可是在上滬市銷量最高的時尚雜誌擔任老闆啊！
說打就打?
一時間，喧鬧的隊伍陡然安靜了下來。
錢伯和梁總神色怪異。
因為趙陽竟然慫了！他竟然眼巴巴看着林秋白，目光噴火，敢怒而不敢言。
……
“下一位，都市麗人雜誌社，將你們的參賽作品送過來。”
林秋白上前兩步。
那幾個評委抬起眼皮子，一臉厭惡。他們都是趙陽的好友，看到趙陽吃虧，心裏對林秋白起了打壓的念頭。當然，從一開始他們也沒想讓都市麗人過關。這是早就商量好了的。林秋白，只是讓事情更惡化了而已。
畢竟當年都市麗人有人罩的時候，誰的面子也不給，還擺譜，這能忍?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該讓都市麗人嘗嘗苦果了！
“你這是什麼藝術?
藝術是這樣的?！我們要的是具有現代審美的藝術，搞幾張破舊照片，還有封建時候的東西，這什麼破藝術?這是在給國家丟臉！”
評委趙立信戳了戳那張軍閥照。
另一個評委周衛國也埋汰起來。
“這都是什麼東西?現代審美呢？藝術價值觀提現在哪裏?這是封建！這是歷史倒退！拿回去，這個過不了！”
什麼玩意來着？
林秋白鄙視不已，什麼叫藝術?
連錢伯都稱讚有加的還不叫藝術?別人是專門的藝術攝影師，精心製作的的作品不叫藝術?
你這個大腹便便，滿臉肥油的豬腦袋懂藝術！?
這明顯就是刁難啊！
還要不要臉了?！
林秋白這暴脾氣，上去兩步，翻開評委席上那疊厚厚參賽作品瞅了瞅，裏面全是大尺度的美女。
難怪剛才這群豬腦袋看得有模有樣，眉飛色舞。
恐怕是等着晚上去翻牌吧?
“這就叫藝術?”
林秋白拿起書，一臉笑容問道。
“這比你的那些封建、歷史倒退強多了。”
評委故作淡定。
“錢伯，剛才我從雜誌社偷偷拿出來的那本雜誌呢？”
林秋白也不惱，既然這都能過關，那都市麗人入選是必然的了。
錢伯一愣，瞬間歪嘴笑了。
這林秋白真損！
啪，一本大尺度雜誌扔桌上。
翻開，評委們都是婀娜多姿的美女，各種姿勢惹火熱辣。
“這個是藝術吧?”
林秋白一臉冷漠。
你特么給老子使絆子啊！?這下你怎麼刁難?
五個評委見狀，臉色唰一下變得烏黑。
“好了，你把雜誌放這，參賽選手太多，我們待會篩選，到時候等通知吧。”
“不對啊，你們前面的流程就是檢查一個通過一個，不通過的打發走！
怎麼到我這邊就區別對待了？！有內幕嗎？！”
林秋白厲聲質問。
真以為他好糊弄?
五位評委凳子上彷彿長了鐵釘，臉色難看得要命。
來評選的雜誌社，沒人願意得罪他們，前面幾個雜誌社，都是恭恭敬敬，一臉陪笑。偏偏這個林秋白，牙尖嘴利！還敢上來質問！
干他們這事，講究的是一個面子，面子清白，啥事沒有，面子上有污點，就很容易遭擠兌。
而林秋白這波反擊，幹得異常狠辣，一不小心就容易讓他們被人抓住詬病。
想到這裏，幾位評委心裏一陣發寒。
眼下的情況，真不好破。
難道答應都市麗人通過?
絕對不行！
沉默。
林秋白笑了，他的打臉就要完美收官，而都市麗人，也能順利參加與《星光》合作的競選。
只不過，突然有個評委站起來，沖所有人拱了拱手：“各位雜誌社代表，我們的規矩是什麼?大家如實說說。”
吳磊這一問，如實二字發音咬得尤為重，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各雜誌社紛紛給他們台階下。
“審核組確實是讓我們回去等通知。”
“對對對，我們都是回去等通知。”
林秋白眉頭皺緊，居然來了一招指鹿為馬！
好招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