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月子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
唐杏生完孩子,已經在醫院躺了兩天,整個人還是很疲憊,睡得迷迷糊糊中隱隱約約聽到陳鵬飛罵罵咧咧的聲音從門口飄來:“......真是的......下次我自己來洗......“聲音由遠及近,越發清晰,唐杏終於聽到一句完整的話“不是自己的孩子,就這麼不經心是吧!一隻手抱孩子洗澡,也不怕孩子摔着了。這麼能,怎麼不一次洗兩個孩子,這樣效率還更高。哼!氣死我了。”
“摔孩子?該不會是出什麼事吧”唐杏心裏咯噔一下,強忍着不適,悉悉索索地從被窩裏撐起身,剛伸出一隻腳,下床出去一探究竟。
就在此時,陳鵬飛抱着孩子走到了病房門。他一看到唐杏要下床,就趕緊道:“別動,我來扶你上廁所。”三步並兩步走到唐杏跟前。
孩子一到跟前,唐杏她直接坐了起來,伸手就要扒孩子的襁褓,要親眼看看孩子才放心。“孩子給我看看,沒摔着吧!”
逆光中,陳鵬飛明顯楞了一下,他雙手珍而重之地將襁褓中的孩子輕輕放到床上,眯着眼溫柔地沖唐杏笑着說:“孩子沒事,我不錯眼地看着孩子,哪能讓她出事呢。”邊說邊解開襁褓,讓唐杏看。
唐杏果真將孩子左右上下瞧個遍,孩子身上沒有什麼傷痕,這才鬆了口氣,給孩子穿好衣服,重新包好包被,問陳鵬飛:“你剛才怎麼罵罵咧咧的,大聲喧嘩也不怕影響到別人。”
說起這個,陳鵬飛就一肚子火,他氣憤填膺道:“哎呀,你是不知道,那些護士幫孩子洗澡超級粗暴,也不懂得溫柔點。小護士一隻手抱着孩子,就這麼往水龍頭底下一放,一隻手開水龍頭,抹沐浴露,水嘩啦啦地往孩子身上沖,也不怕摔着孩子。“陳鵬飛”也難怪護士給孩子洗澡,都關門,不讓人看。說什麼不方便圍觀。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我都想投訴她們了。”
唐杏聽完緣由,徹底放下心來,悉悉索索地側躺在孩子身邊,一邊看着孩子一邊說:“這不是關心則亂嘛?人家護士小姐經過專業培訓,照顧了那麼多孩子,經驗足得很,哪裏會摔着孩子。”
“你說你,你還是孩子親媽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陳鵬飛責備道。
“得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有女萬事足的唐杏,也不計較旁的,心滿意足地看着跟前世一般無二的女兒,一股失而復得喜悅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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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子裏孩子哭鬧那是常態。
作為新手爸爸豈是一個“手足無措”成語可以形容的。
深更半夜,孩子醒了,哇哇地哭着,貓叫般輕微。
幽暗中陳鵬飛聽到聲音,猛地一睜眼,輕聲地起床,開燈,將孩子從嬰兒床里抱了起來。
先摸摸孩子的襁褓,乾乾爽爽的,沒有尿也沒有拉。餓的?陳鵬飛抬頭看了看牆上掛着的掛鐘,距離上次餵奶才剛剛過去一個小時。不是餓的,醫生不是說了要隔兩到三個小時才喂一次奶嗎?不多的育兒經驗讓陳鵬飛不知原因。
難道是白天睡多了,夜裏不想睡?想到此陳鵬飛使出百般武藝,誓要將孩子哄好,哄睡。
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輕輕拍着孩子,唱歌,做鬼臉,上演十八般武藝,可是孩子該哭還是哭,努力了許久不見成效,陳鵬飛真的敗給孩子了,他無力地問着孩子:“你到底想怎樣?“
問完,他還眼巴巴地看着孩子,等着孩子回答。
回答他的只是女兒貓叫般的哭聲。
陳鵬飛無聲地笑了,自己莫不是傻過頭了吧,還指望孩子回答?孩子還小,話不會聽也不會說,陳鵬飛只得求救般地將視線投向床上的妻子。
平躺在床上的唐杏緊閉着雙眼,緊皺着眉頭,頭不停地顫動着,臉上的表情既痛苦又疲憊,顯然是夢魘了。
難怪孩子哭了這麼久,唐杏都沒醒,陳鵬飛趕緊上前推醒她。
陷入前世痛苦夢境的唐杏,睜開眼睛,迷迷茫茫的今昔不知是何夕。好一會,無焦的雙眸才慢慢移動,將視線聚焦在孩子身上,說:“把孩子給我吧。”說完,慢慢坐起來,解衣服上的扣子。
陳鵬飛見狀,趕緊將孩子遞給唐杏,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只是剛才那一片不經意看到的白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他耳朵莫名地熱,心裏躁躁的,頗不自然地對唐杏說:“應該不是餓的吧,醫生不是說要隔兩到三個小時喂一次奶嗎?”
唐杏可不知道陳鵬飛的異樣,將“口糧-往孩子口裏塞,說:“醫生說的是普遍情況,實際情況要因人而異的,有些母親奶水不足,孩子消化又好的,可不就餓得快嘛。”
孩子使出吃奶的勁,哼哧哼哧地喝飽后,乖乖睡了。
陳鵬飛傻眼了,半晌,冒了個粗口:“靠,我哄了那麼久還真比不上一口吃的,有奶便是娘啊!”
“你現在才知道啊,傻了吧!”唐杏白了他一眼。
對人懟的陳鵬飛也不生氣,他咧着嘴,笑着地摸了摸自個的腦袋。
從唐杏手裏將孩子抱過來,放到嬰兒床,陳鵬飛站在嬰兒床邊,看着孩子白白嫩嫩的臉蛋,後知後覺地喃喃自語:“你也太容易餓了吧,兩個鐘頭不到就餓了。”
從此之後,孩子哭鬧,陳鵬飛首要的就是讓唐杏餵奶。
這個法子也不是百試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