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心儀之人

“他，他們……”高滬走至天香樓的花園中時，還一臉不可置信。

蒙強任由他糾結，走至涼亭內的石桌旁坐下來，心中忐忑不已。

一刻鐘前。

河上花燈順流而游，遇上船隻自動避開，河邊也是人人潮湧動。

“客官，四兩銀子一個時辰！這人多得很，不然先交個定金？”

船家和高滬爭執不休，高滬氣極：“往常一兩銀子，你倒是會做生意！”

船家也不惱，賠笑解釋：“花燈會漲價，這不正常么，況且我這船，寬敞明亮，裏面軟座水酒樣樣不缺呀！”

“小爺我也不缺錢，但也不缺心眼，平白讓你宰！還定金！”高滬一邊說，一邊打量着船隻，還真不錯，有道：“不然二兩？”

“二兩不行呀！”船家一聽苦了臉，和高滬高價還價，一旁的蒙強站在高滬身後，隔開往來人流，高滬自然知道這點，抿着嘴角嘴笑了。

蒙強一抬眼，看到閣樓窗口的夜雲深，當真是公子如畫。

雲深自然也看到了他，兩人對視時，2號在他腦海中彙報：“直線任務二，撮合有情人，蒙強和高滬。任務獎勵積分10分。”

10分？這麼高？

“是的，主人，前世中，兩人互有好感卻未曾言明，後來蒙強娶妻生子，壯年早逝。蒙強在一次圍剿柏國餘孽中戰死。高滬孤獨終老，卻仿效父親收一義子，接任黎國大統領職位。”

雲深聽着此話，看向兩人的目光更深，終生未娶的居然是高滬。

這些對話和思量，不過兩三秒。

蒙強朝雲深點頭示意，雲深勾唇一下，用唇語說；“上來。”蒙強一愣，看他食指中指並舉指，朝着高滬一點，繼而挑起，像現代手槍開火的手勢。

“走吧，先匯合。”蒙強目光有點閃躲，高滬並未察覺，和船家費口舌，也有些口渴了呢，興奮道：“那行，走。”

……

高滬見蒙強發獃，生氣地上前，一拍他肩膀：“喂！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嗯？”蒙強回神，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拉着高滬的手：“你說為什麼我知道？”

蒙強坐在石椅上，雖然是仰視，卻目光炙熱，高滬氣勢一下子就弱了：“啊，因為，因為什麼？”

“因為，我也有心儀的人。”蒙強說罷，高滬立馬甩他的手，有幾分怒：“你小子厲害了！還是不是兄弟，有了心儀的人也不告訴我！”

蒙強苦笑，站起來，轉過高滬地身子，讓他面向自己，一字一句地說：“誰都沒有說過，我會第一個告訴自己心儀的人。”

“那你去給他說呀，你給我，你，我……”高滬語塞，從生氣，不耐煩，說不清地失落到驚訝，獃滯，迷茫，他獃獃地問：“你第一個說的人，是我？”

蒙強用力點頭。

高滬睜大眼睛，嘴角彎起，也不似剛才冰冷。

“你心儀我？”

“是。”

“咳咳，多久了。”

“六歲那年，我初見你，被表兄弟們欺負，你記得嗎？”蒙強問道，高滬點頭：

“記得，當時你還沒我高，護着自己的木劍，不給那群臭小子。”

“你扯開嗓子大吼：‘不準欺負我。’那一幕我至今記得。父親是庶子，當時還只是左先鋒，我在家族中也不受喜愛，表兄弟們時常合夥欺負我一人，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你性格開朗，雖然有些馬虎跳脫愛惹事，但我還是最喜歡和你一起，一起上私塾，一起練武，一起抓螞蚱。”

高滬聽到馬虎跳脫愛惹事，本想打斷他，可蒙強後來的話讓他廉價發熱，往日童真美好的回憶浮現，就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