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不是真相
“啊，有蛇！”楊岸來到幽曲的房間，見她似乎還在生氣，就嚇了嚇她。這丫頭連忙跳了起來，道：“哪裏？”
“心裏。”
“楊哥哥，你又嚇唬我！”
“還在生氣么？”
“我有什麼好生氣的，你又沒有做錯什麼！”
“你們女孩子生氣還需要理由么，這可是天下奇聞了！”
“在你眼裏我就那麼不講道理么？”
“你呀，稍微好一點點！”
“那好，我不生氣了。”幽曲擦了擦紅潤的眼睛，一臉天真的說道。
“女孩子不要經常哭，更何況你現在已經算是一個女俠了。”
“我不要做什麼女俠，只要跟着楊哥哥！對了，王朔承認了嗎？”
“這個人很狡猾，不易對付，我跟駱兄都拿他沒辦法。”楊岸說道。
“不過我們的確沒有什麼直接證據，你有沒有想過兇手不是他。”
“你也覺得我是在有意針對他么？”
“不是，我只是覺得，楊哥哥，你只不過是聽到了他說過的話才一直認定是他，另一個原因就是熟人，當然熟人這一點其實還是因為你聽了他的那幾句話才認定是他，要不然，屠龍幫裏面熟人也很多啊！楊哥哥，你會不會先入為主了，有沒有可能那幾句話並不是王朔說的，或者說他說的那幾句話並不是你所理解的那個意思！”
“也許是我先入為主，也許是我本身就對他有成見，可是駱飛也說他行刺少夫人啊，難道駱飛也對他有成見？”
“即便和駱飛大哥交手的是王朔，那也不能肯定他和殺害小晴，佘家老爺子，劉婆婆有什麼關係。”
“也許你說的對。”楊岸嘆道。
“也許他只是和妙心有私人恩怨而已！”
“妙心是誰？”
“少夫人啊，你不知道么，欣語說的。”
楊岸的腦海中突然閃過無數畫面，昨天晚上，駱飛叫了一個妙字隨即改口少夫人，看來他們關係應該很好。對了，對了，那句話，“感情的事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少夫人說過，駱飛也說過，他們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楊岸突然靈光一閃，道：“對了，老爺子去世的那天，少夫人在哪？”
“她也在吃飯啊！”
“那就不對了啊！”
“怎麼不對了啊？”
“別說話，讓我想想！”
楊岸在屋子裏來回踱步，幽曲也沒有打擾他，只是靜靜的看着他。
“明白了明白了，老爺子的死全都明白了。”楊岸突然說道。
“明白什麼了？”
“可是小晴是怎麼死的呢？”楊岸並沒有理會幽曲，繼續走來走去。
“走，我們再去河邊看看。”
“現在去么？馬上要吃中飯了，而且現在外面太陽正大呢！”
“沒事。”說完二人便出去了，一路過來，農田裏竟沒有一個人，楊岸說道：“怎麼沒有人？”
“當然沒有人啦，大中午的都要吃飯，而且太陽那麼大，傻子才出來種地呢，你呀，肯定是沒見過種地。”幽曲笑道。
“可是小晴是晚上不見的啊？”楊岸似乎是在問幽曲又似乎是在問自己。
“可能吃了午飯就不見了，晚上才發現也不一定啊！”
“如果是這樣，那就只有……只有他了，真的是他嗎？”楊岸自言自語。
“你說的是誰啊？”
“幽曲，我們立馬回去。”
回到家，馬上找到了欣語，道：“欣語，讓你爹通知所有人在大堂集合，我有話要說。”
“什麼事這麼急啊？”
“到時候就知道了！”
“哦。”
大堂里坐了很多人，幾乎都坐滿了，佘無懼道：“賢侄，你把我們找來到底有什麼急事啊！”
“是這樣，經過我的分析我查到了有關小晴和佘老爺子死的一些新的證據，所以特來和大家說一下。首先說一下老爺子，以前我們認定是武當派所為，是因為兩儀鏢和書信，之前在客棧我也解釋過了，是有人故意陷害，而真正殺害老爺子的兇手有兩個人，一是已經死了的劉婆婆，沒有她，這個局布不成，或者說，劉婆婆應該算是主犯。”
“什麼局？”佘欣俠問道。
“說白了其實很簡單，兇手先進了老爺子的房裏，然後用硬物或者銀針擊中了老爺子的各處死穴，直到老爺子斷氣。”
“等等，你之前不是說我爺爺見到生人會喊人的嗎？”還是佘欣俠問的。
“我沒說這個人是生人啊，相反，他還是每個人都認識的人。”
“你有什麼證據？”佘無懼問道。
“不知道幫主問的是老爺子的死因有何證據，還是問的兇手是大家認識的人有何證據。算了，我都說一下吧，首先說老爺子的死因，我曾經問過給老爺子擦洗身體的人，他們說，老爺子的前胸後背都有很多淤青，經過我比對，那些都是人身死穴，這個你們也可以找當日負責的人進行比對。”
“你說老爺子是被人點中死穴，可老爺子明明是死於兩儀鏢之下啊！”佘無懼說道。
楊岸拿出一件衣服，道：“這是老爺子當日遇害時穿的衣服，在場的不少都是江湖老手，你們可以看一下，如果正常被飛鏢射中胸口，血會不會這麼少？”
“不會，應該是這個的三倍有餘。”駱飛肯定的說道。
“如果是人死了再插入飛鏢，似乎就合情合理了。”
“有道理，不過還是有問題，劉婆婆只是出來端了一個飯的功夫，恐怕沒有人能辦到你所說的那些事吧！”佘無懼說。
“這就是我剛剛說的為什麼沒有劉婆婆，這個局就沒有辦法完成的原因。首先，兇手到了老爺子房裏，殺死老爺子，然後他出去了，照常跟大家在一起吃着午飯，然後劉婆婆端了飯進去，用飛鏢扎在老爺子胸前，然後把事先準備好的書信放在桌子上，這封信的字體之所以連武當兩位道長都自嘆不如，是因為他是在外面找人寫的。”
“劉婆婆和這個兇手串通好的？”
“顯而易見的事！”
“劉婆婆為什麼要這樣做？兇手和劉婆婆是什麼關係呢？劉婆婆為什麼會自殺呢？”
“這個我也不肯定，有可能是因為佘幫主長期不讓她回家照顧孫子的原因，她一氣之下，覺得只有殺了老爺子才會有機會回家。第二個問題，兇手和劉婆婆的關係，我只能用，利益威脅，相互制約來形容，本來，兇手可以在殺了老爺子以後緊接着將飛鏢插上去，可他沒那麼做，確是讓劉婆婆去插飛鏢，很顯然是為了把劉婆婆拖下水，至於兇手為什麼幫助劉婆婆，那是因為劉婆婆知道了兇手的一個秘密，劉婆婆用這件事威脅他。至於劉婆婆自殺，我根本不相信，沒有別的理由，劉婆婆根本就不認識字，屋子裏一個帶字的東西都沒有，可他桌子上卻有一本講述人體穴位的書，我想說她連字都不認識，又怎麼會知道這些穴位呢？兇手這麼做只不過想把所有的事情推到劉婆婆身上。”
“兇手是誰？劉婆婆又知道了他什麼秘密？”
楊岸頓了頓，道：“兇手是誰我們待會兒再說，先說兇手的秘密，這個秘密就是劉婆婆知道了兇手殺了小晴。”
眾人盡皆大驚，佘欣俠道：“小晴也是這個人殺的？”
“沒錯，相比之下，殺小晴就簡單多了，只要弄清楚一個問題就行了，那就是兇手是怎麼避過農田的農民，將小晴帶到河邊的。我們一直以為小晴是晚上才丟的，其實，他在中午吃過中午飯之後就被人帶到了河邊，將其推下河去。那個時候，太陽正大，農民都回家休息了，所以沒人看見他。”
“這不可能，小晴是由妙心帶着的，小晴中午就不見了，妙心怎麼可能晚上才知道。”佘欣俠肯定的說。
“有可能的，你說是嗎，佘夫人！”楊岸突然語調一變，對着妙心說道。
“小晴確實是晚上才丟的，下午我一直跟他在一起。”妙心說道。
“那我想問一下，府上有誰在下午看到過小晴？”
眾人盡皆搖頭，道：“的確沒見過。”
“佘夫人，如果你還覺得證據不夠，我就再說一點，你看看這是什麼？”楊岸說著拿出一頂帽子。
“這是小晴的帽子。”佘欣語道。
“這帽子一般什麼時候帶啊？”
“帽子，自然是中午出太陽的時候帶。”
“那我為什麼在河裏撿到了這個帽子呢？”
眾人似乎都明白了，佘欣俠道：“好你個臭婆娘，平時看你端莊賢淑，想不到竟是蛇蠍心腸。說，你為什麼要害我的兒子？”
妙心大笑幾聲，道：“你也說了那是你兒子，又不是我兒子，我為什麼不能殺？”
“難道就因為不是你的兒子，你就要殺了他？”佘欣俠不敢相信。
“沒錯，誰叫我們沒有自己的兒子，我看着生氣。”
“你真是蛇蠍心腸！”佘欣俠怒不可遏。
“不不，少夫人倒不至於蛇蠍心腸，她之所以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也是被逼無賴。少夫人，殺死小晴，老爺子是你做的，可是殺死劉婆婆的，並不是你，因為你沒有那麼大的力氣，能把一把匕首直插一個人的胸口。”楊岸斬釘截鐵。
“不，都是我殺的！都是我殺的！”妙心哭了出來。
“那我問你，有一句話‘感情的事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是從哪裏聽說的，你說的時候感情十分真切，一定是深有體會才說的對不對？”
欣語發現那晚的談話全被楊岸聽見了，頓時臉色羞紅。
“這句話，誰都可以隨口說出來。”妙心爭辯道。
“可你卻和駱飛說了同樣的話，殺劉婆婆的是駱飛對不對？”
妙心一下子像失去了心神一樣，癱軟了，道：“你不是人，是魔鬼！沒錯，你說的都沒錯，小晴是我殺的，爺爺也是我和劉婆婆合謀殺的，她是威脅我，可她並不是看見我殺了小晴，而是發現了我和駱飛的事，她威脅我，我只好用銀針殺了爺爺，可是我又怕她會拿這些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脅我，所以我就把飛鏢的事留給她做，一來可以拉她下水，二來可以嫁禍給武當派，之後我把這件事告訴了駱飛，他還是怕老太太興風作浪，所以殺了劉婆婆，把我買的書放在她那裏，裝成是她殺了爺爺的樣子。在我告訴他之前他什麼都不知道。”
“駱兄，那天你說你遇到的蒙面人是王朔應該也是假的吧！”
“沒錯。”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少夫人為什麼要殺小晴。”
“因為他也發現了我們的事，雖然他並不知道我們在做什麼，還傻傻的跑過來問我，可是我還是不放心，小晴，我對不起你，娘對不起你！”
“你還好意思說是他的娘，你這個****，我殺了你。”佘欣俠說著揮劍刺了過去，可他並沒有刺中妙心，卻刺中了駱飛。
駱飛倒在了妙心懷裏，道：“楊兄弟，我之前沒有告訴你我喜歡的人是誰，是我不夠兄弟，今天我告訴你，弟弟，哥哥喜歡的人叫田妙心，我還要告訴所有的人，讓所有人都知道我駱飛喜歡田妙心。”
“駱郎，你不要說了，既然此生沒緣，那就來生吧。”妙心說著也自盡了。
駱飛笑了出來，道：“我駱飛此生無憾，此生無憾，楊兄弟，還記得我以前對你說的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這也不是真相，你要小心……”駱飛還沒說完就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