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力求真相，憐妹託付
“三爺！是不是我離府前夜，六夫人偶然聽到了你我私談，其中涉及昔日罪臣之事；您恐東窗事發，擔心六夫人會將我牽涉險境，所以您就……”
此刻，承汲不敢再說下去；他甚至害怕看袁守鑫的眼睛，怕那僅存的一隻眸子會射出凌厲之光。
面對承汲之問，袁守鑫沉默不語。
“三爺！求您如實告訴我，到底是不是這樣？”……
吞下一口茶，許是不留意的一嗆，袁守鑫咳了起來。
“三爺！您慢些！慢些！”
隨即，承汲接過茶碗，遞上自己的帕子。
“老……老了！真真是不中用了！連飲水都難以順暢！”
說罷，袁守鑫清了清嗓，拭了拭口邊的水痕。
“三爺！事情真相如何，還是請您……”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了陣陣喊聲：“姚護衛！姚護衛在何處啊！”
“快去吧！估摸着是皇上召你！”
承汲剛要開口，袁守鑫再次揮了揮手：“快些去吧！千萬不能讓聖上等久了。”……
來到怡心居正堂，此時，賞心悅目的一桌御膳已然備好。
“請皇上落座主位！”“好！毓王與王妃同坐吧！”
“不敢！臣妾萬萬不敢與聖上同席而食！”毓王妃急忙答到。“無妨！現下是在王府，又不是在宮中，王妃不必太過拘禮。”
“多謝皇上美意！臣妾還是在一旁服侍聖上用膳吧！”“莫要客套了！快快坐下吧！瞧着這一大桌子的美食，朕已然垂涎欲滴了！若王妃遲遲不肯落座，朕豈不是要被肚中饞蟲折磨死了？”
“既然皇上吩咐了，你便從命吧！”毓王爺繼而說到。“是！臣妾遵旨！”
“毓王啊！叫府中總管歇歇吧，讓寶天服侍服侍你。”“不敢！臣萬萬不敢！”毓王爺一下子站了起來。
“沒什麼不敢的！今日回府，朕就是為了讓寶天向你當面謝恩的！”“這……”
“來！快些敬王爺一杯吧！”“是！奴才遵旨！”……
注滿杯中酒，承汲跪在了地上。
“姚護衛！這可……”“奴才敬王爺！萬謝王爺保薦之恩！”
“本王保舉不過是順勢牽線，皇上慧眼識人，老天更不願姚護衛明珠暗投，這才成就了今日之美。”“千里之緣也賴一線之牽！奴才再謝王爺！”
聖上之意，卻之不恭；同飲下拜謝之酒，毓王爺將承汲扶起。
“哈哈哈哈！好了！咱們這下可以痛痛快快地品嘗美食了！”
皇上話音未落，這時，下人傳報，說六夫人懇請面聖。
“快！快宣！”“是！”……
緊接着，六夫人自屋外緩緩走來；只見她身着一席粉紅，那端端正正地行步間盡露溫和嫻雅。
“臣妾叩見皇上！皇上萬安！”“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賜座！”“臣妾不敢！臣妾乃王爺側室，斷斷不得無禮僭越。”
說罷，六夫人微微抬起頭看了毓王妃一眼。
“無妨！你雖為毓王之妾，卻還是朕的小妹！兄妹相聚，同席而坐，這並無半分不妥。”“是啊！皇上已然允准了，妹妹體弱，便快些坐下吧！”毓王妃連聲說到。
可吐出這句話之後，毓王妃頓時有些後悔；於君前，未令言而先言，這是極為不合禮數的。
顯然，對面而坐的毓王爺亦有同感，只是不便言說。
片刻之後，皇上開了口：“六夫人身子嬌弱，且眼下還小有染疾；作為府中女主，王妃可要細心照料啊！”“是！臣妾謹遵聖諭！定當悉心照拂府中女眷。”
“嗯！王妃一向處事得宜，朕便將小妹託付於你了！”“是！臣妾領旨！”
“臣妾多謝皇兄惦念！”
在答這一句時，六夫人眼中微微泛着淚光。
落座桌前，毓王爺命人為六夫人奉上了一盞紅棗薑茶。
“臣妾近日脾胃不和，故只能以茶代酒敬皇兄了！”“好！朕飲盡杯中酒，小妹自便。”
“皇上，您先嘗嘗這個！這是毓王妃親手為您制的青豆百合蓮子！”
說著，楚公公將一小勺菜置於皇上面前鑲嵌金邊的盤中。
然而，皇上並未回應，似乎絲毫沒有着筷一嘗之意。
“既是脾胃有傷，夫人可曾好生調理？”“回皇上，王爺每日細心叮囑，葯療、食療臣妾均已施用。”
“藥劑自是不必說，百病葯為先嘛！食療又是如何做呢？”皇上接著說到。“因循臣妾之恙，食療之宗乃養氣補血、寧心安神。”
“安神？怎麼？夫人心有不寧？”“皇上莫要掛懷，臣妾不過是近來有些虛煩，入夜常有失眠多夢。”
“是這樣！食療可見成效？”“還是有些效果的！臣妾一直在飲用百合寧神茶、服食銀耳百合粳米羹；許是日見其功，臣妾現下已然感覺好多了。”
六夫人言畢，承汲的右眼忽的跳了兩三下。
“好！這便是最好！從前皇后夜寐不安，亦是用了百合，月余便顯見其效。”“臣妾怎敢與皇後娘娘相較？皇後娘娘乃一國之母，福澤必定深厚。”
“醫藥之前，天子與庶民同！皇后能得痊癒，六夫人亦可日漸康健。”“是！臣妾多謝皇上吉言！”……
席間，皇上與毓王爺相談甚歡，盡興一刻，承汲更是奉命陪飲了幾杯。相比皇上對六夫人的御賜同食，毓王妃顯得頗為尷尬；她只得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臉，不再敢多言一句……
酒飲微醺，為謹慎起見，午膳后，皇上並未即刻離府回宮，而是於毓王爺書房之榻上小憩，楚公公則寸步不離地在一旁伺候……
“六夫人，方才皇上吩咐，定要奴才送您回悅心堂。”承汲臨時生出一計。“臣妾多謝皇上隆恩！那便有勞姚護衛了！”……
一路相隨，來到悅心堂前，六夫人停住了腳步。
“已經安然送到了！姚護衛可回去向皇上復命了！”“是！”
眼見六夫人即將步入院中，承汲心中之言卻還未能說出口。
“夫人留步！”“皇上可還有其它叮囑？”
“皇……皇上說宮中存有尚好的鮮百合，若夫人需用，明日便可着人送到府上一些。”“請姚護衛代我謝過皇上！府中用度一應俱全，無須皇上日日惦念。”六夫人笑着答到。
“好……好！這樣，皇上便可安心了！”“說句狂妄之言，這毓親王府的百合斷斷不遜於宮中之物；遵照王爺叮囑，我所用之品都是經一道道良工篩選炮製過的。對了，你還記得那寶怡齋的怪人嗎？”
“記……記得！小人離府前夜，夫人曾到過寶怡齋；當日小人魯莽，還誤傷了夫人。”“呵呵！都是過往舊事了，你還放在心上啊！那夜之事隨風飄散，我早已什麼都記不得了，更不曾對任何人提起。”
這一刻，六夫人的眼中滿是溫潤與摯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