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求娶紫雲，赴湯蹈火
“師傅！師傅！您起床了嗎？”第二日一大早，承汲便端着水盆在正屋門口喚到。
“寶天！師傅勞頓多日，你讓他再歇一會兒嘛！”一旁擔水的小唐連忙低聲勸到。
“行了！我就是想歇也歇不成了！一早大呼小叫的，擾了我的好夢。”
說著，李廣耀推開門，從正屋內走了出來。
一番洗漱過後，李廣耀落座藤椅，承汲趕忙奉上了新茶。
“嗯！今日這茶有些濃了，入口微苦。”李廣耀一邊品着茶，一邊緩緩說到。“是嗎？許……許是茶葉添的多了！您稍候，徒弟這就給您換上一壺。”
“罷了！將就着喝吧！”
見師傅如此吩咐，承汲便放下了手中的茶壺。
“說吧！你又活動什麼心眼兒了！”李廣耀擱下茶盅，抬眼望向承汲。“師傅！徒弟有事相求！”說著，承汲跪倒在地。
“何事？”此時，李廣耀問得四平八穩。“是紫雲小姐！師傅！我想請您到李府求親，求李老爺將紫雲小姐許配給我！”
聽了承汲的懇求，李廣耀未動聲色。
“師傅！坊間傳言，說紫雲小姐被退了婚，原因是八字太硬、剋死了未曾謀面的夫婿。大家都說紫雲小姐乃不祥之女，日後恐難婚嫁。可我偏不信！我也不怕！我願娶紫雲小姐為妻，並承諾一生一世保護她、照顧她！”
又是一番陳述，承汲望着李廣耀的眼睛，企盼着他的恩允。
“此事可議！念你對紫雲小姐一往情深，為師可代你向李府求親，求李老爺將女兒許配予你。”“真的？師傅！您答應了？”承汲向前跪行兩步，興奮地說到。
“求親一事並非萬萬不可！況且，正如你所言，未曾過門、夫婿暴斃，這紫雲小姐的名聲怕是不好了。若再行婚配，縱然是李府千金，但因婦德有失，李老爺也不得不屈尊下顧；別說嫁予王公子弟了，就是尋個不在意流言蜚語的普通人家也難啊！”
“師傅！請您登門求告李老爺，不用費心尋其他人家了，就把紫雲小姐許給我吧！徒弟無懼流言，也不在意所謂的八字帶煞，我要定了紫雲！要定了她！”
見狀，李廣耀微微一笑。
“寶天，為師問一句，如果讓你為紫雲小姐赴湯蹈火，你肯不肯啊？”“肯！當然肯！只要能與紫雲成婚，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承汲想都沒想，當即答到。
“好！那就好！人言道：江山不如香滿懷，功名不敵繞指柔；如今看來，你姚寶天正如是啊！”
緊接着，李廣耀大笑起來。
“小唐，你自去前鋪照應着；寶天，你隨我到正屋！”……
入得正屋，李廣耀與承汲對面而坐。
“李府有份差事，一直在斟酌合適的人選；為師年老，不能再一一奉命。”“師傅，是何差事您儘管直言！只要能娶紫雲小姐，再苦我都心甘情願！”
“入皇城！到毓親王府當差！”“王府？”此刻，承汲不由地愣了一下。
“正是！毓親王府一直想在城外尋個知底妥帖的人，然後招入王府近身侍奉王爺。”“既是近身侍奉，王爺為何不在城內尋個親信，又何必大費周折，要李老爺在皇城之外尋個生人呢？”承汲不解地問到。
“呵呵！有些事，熟人辦自然好；但有些事，熟人倒不如生人可用。再者說，毓親王府事務繁多，多添幾個差人也是理所應當。怎麼？你意下如何啊？”“可我……我不知到底當什麼差啊？若是五爺那樣的事，徒弟可斷斷做不來。”此刻，承汲心中不由地有些發慌。
“五爺之事乃是個例，為保大業，王爺亦是不得已而為之。而你，是去王府內當差。那是什麼地方？天子腳下、親王府邸，怎可能在府中取人性命呢？”“我……”
見承汲有些躊躇，李廣耀接著說到：“無妨！畢竟是大事，你可先思慮一番！侍奉親王固然體面，但也要顧及你的意願；你若不肯，為師絕不勉強！”
“師傅，徒弟並非不願，而是……而是多少有些顧慮。親王府是何等尊地，我一草芥之人，恐冒然入府壞了規矩；何況，一旦我有所疏漏，不僅自己擔責，還要牽涉李府、甚至連累師傅！所以，這一步，我走起來必須慎之又慎啊！”
“嗯！為師明白，你一向是個謹慎妥帖的，做起事來也進退有度。未曾入府便思慮周詳，這也是好的。這樣吧，你再細細打算打算，三日後你我再行商定。”“師傅！用不得三日！求您成全，讓我見一見紫雲小姐，只需一見，徒弟便能下定決心了！”……
隔日，依舊是小唐陪着，承汲心愿得償，再次入李府與小姐相見。
這一回，在胡總管的帶引之下，承汲徑直來到了後花園；小山上，一座涼亭之下，紫雲正獨坐石桌邊，應是在等候承汲。
“紫雲！”承汲三步並作兩步地攀上了石階。“寶天！”紫雲應聲轉過身，眼睛紅紅的。
“紫雲，你哭了？”“沒……沒有！是近日貪涼、着了風寒，所以才涕淚俱下，弄紅了眼睛。”
“你莫要瞞我了！自回府之後，你聽了多少閑言、受了多少委屈，我通通都曉得！紫雲，你別怕！別人如何污言穢語，你都不要在意！我是真心喜歡你！我願意娶你！只要你不嫌棄，我願為你做一切事情！”說罷，承汲情不自禁，一把拉住了紫雲的手。
“寶天！寶天！”此刻，紫雲淚如雨下。
承汲扶紫雲坐下，美人的梨花帶雨令他萬分疼惜。
“對了！今日，你怎得如此輕易便可入府見我？胡總管沒有攔你嗎？”紫雲抹了抹眼淚，輕聲問到。“是我求師傅讓你爹准我入府的。”
“我爹？我爹會允准你與我單獨相見？”紫雲一臉驚詫。“是！你有所不知，我師傅與你爹有約定，我為李府入皇城當差，你爹就答應把你許配給我！紫雲，你放心！我現下雖一文不名，但我不怕吃苦，亦肯用心；爭取早日出人頭地，也好配得上你！我明白，你一直在李府過着錦衣玉食的日子，我不能讓你日後跟着我吃苦受罪；所以，我定要做成一番事業，雖不敢許諾將來一定比李府的日子好，可至少也要讓你過上衣食無憂的安穩日子！我……”
“寶天，你莫再多言！你的心意，我都已明了。我根本不奢望什麼榮華富貴，我只求平平靜靜、安安穩穩。未能嫁入親王府，旁人都說是我的孽；可我不這麼看，我覺得這是老天賜的福。我娘說了，她不願我嫁入王府為妾，她寧願我嫁予一個老實忠厚的尋常人，婚後相夫教子，快快樂樂地度過一生。”
“好！紫雲，我再問你一句，你當真願意下嫁於我嗎？”承汲緊緊握住紫雲的手。“妾如蒲草君如磐，草韌如絲磐無轉；待得不日無恙還，四海為家苦亦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