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靈石顯語,後患之防
一步步穩穩走到金階之下、大殿正中央,岳之麓神情凝重、威儀自生。
“昔日,臣等暖閣承君受命;正如諸公所鑒,聖上親言,緩急不預之時,執此靈諭石者,可堪國之儲君。”
“九王爺!岳大人所言,您可要一字字地聽真切了!”十五王緊跟着說到。
“十五王爺莫要心急,且容老臣把話講完!”
稍稍一頓,岳之麓繼而說到:“當日,暖閣議事畢、諸公退去之後,皇上將天師與老臣留了下來;如此,靈諭石之事,唯有天師與老臣再知其隱秘關要。”
“隱秘關要?”
這一刻,暗自心言,四王爺隱隱所感不祥;他微微側過頭、朝天師望去,怎奈其背身相對,毫無回應之意。
頗感意外,十五王與十七王不禁相對一視,而立在不遠處的章衍則凝眉不語。
“事關國儲,既為隱秘至要,那便請岳大人於滿朝文武之前一一詳盡!”九王爺高聲說到。
“順天道、上承聖意,千鈞之際,為人臣者不敢隱而不宣,亦不敢存絲毫不忠不實;老臣自當句句如實而言,敬請天師從旁相證!”“是!”……
攜劍立於大殿之側,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承汲不斷回憶着過往的一個個片段,更用心猜測着即將到來的不可預料……
“現,老臣命犬子奉上一物!”
“平溪!”“父親!兒在!”
“將長燭紅奉上!”“是!”
聽聞“長燭紅”三個字,驟然間,四王爺心中重重一顫。
而此時,即刻聯想到曾經正劍館一幕,那無意中親眼得見之靈石易色頓涌心頭。
“長燭紅粉,取制於出沒隱匿、極為嗜血之紅眼夜梟;此刻,將其置於煮沸清水當中,自可成甄驗靈諭石所隱之液!”
“岳大人字字所言不虛,稍後,待靈石入水,還請諸公親鑒!”
“楚公公!”“奴才在!”
“勞公公親自備下所需之水,即刻承上!”“是!岳大人稍後,奴才去去就來!”……
片刻之後,楚公公用一隻晶瑩剔透的白瓷碗奉上了一盞已經煮沸的至清之水。
接過白瓷碗,岳之麓親手將一小包長燭紅粉散入其中;頃刻間,沙沙作響,清水泛紅,漸如濃濃血色;而不過曇花一現,隨即,血紅如煙退去,其又恢復了本來的清透與平靜。
將其呈於承坤面前,岳之麓開口道:“遵聖上之囑,還請三皇子將手中的靈諭石置入其中!”
“岳大人,為何要將此玉置入這水中啊?難不成,您是在懷疑……”“三皇子,對於此物之真,老臣不曾有絲毫質疑;只不過,這靈石中隱藏着天機,非浸而不能知。”
“天機?此話怎講?”“三皇子能否承繼儲君之位,還要看這玉中所藏之天意是否成全!”……
心懷忐忑,承坤不得已將靈諭石浸入水中。
隨玉石下沉,原本清透之水再次漫開了血紅之色;更令在場之人驚詫不已的是,那通體碧綠的玉石漸漸變了顏色,特別是中心之處,那片紅愈發著重。
“快看啊!這靈諭石上好像顯出了字!”九王第一個大聲說了出來。
“是啊!還真是啊!上面的確有字!的確有字!”
“這……這是什麼字啊?再看一看!再仔細看一看!”
緊跟着,左右圍觀之臣紛紛而言。
隨後,水之紅慢慢褪去,玉石中心之紅一點點沉落下來。
未及眾人看清靈諭石之異態,岳大人一下子將其自水裏取了出來、握在了掌中。
“岳大人!您這是……”
承坤剛剛開口,岳之麓立即示意其停下來。
“三皇子!來日,您能否承繼大統,就全憑這靈諭石上顯露出的天意了!”
“這……”“三皇子!岳大人所言,鄙人全全可鑒;承天意而立儲君,此乃天子之聖命!”
“楚公公何在?”“奴……奴才在!”
“此刻,老臣便將握在手中的天意交託給公公了;請公公字字甄視,如實而宣!”“是!”……
小心翼翼地接過岳之麓手中的靈諭石,近前細細一看,瞬時間,楚公公的眼中閃過一道驚異之光。
“若已然看清,那就請公公宣之於眾吧!”
說罷,岳之麓跪倒在地。
隨之,眾臣皆跪。
見此情形,承坤亦跪了下來。
“得此石者,立而復廢,不可為君!”
聞聽此言,承坤大驚。
“什麼?你說什麼?”四王爺站起身來,高聲呵到。
“同滿朝文武一樣,四王爺應該聽得很清楚了;得此石者,立而復廢,不可為君!”天師穩穩說到。
“不!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四王爺,此靈石顯語實為天意,更為天子之意!”……
“岳卿、天師,方才在這暖閣之中,你們也看到了,跪在朕身前的十五王、十七王還有章衍,其實為**,來日,皆是擁三皇子為君之重臣!可朕不欲立承坤為儲,其人雖聰慧機敏,卻有着過深的籌謀心機、有着太過狠厲的拋舍殺伐!”
“朕剛剛交待過的靈石顯語之事,岳卿與天師可已記在心上?”“皇上聖言,臣等謹記於心!”
“世事難料!哪一日,倘若朕病入膏肓、無可作為,一旦承坤無視君臣之綱紀、悖逆人倫之法度,成其勢而威逼脅迫,情急之下,天師可以此物暫為順應;其黨羽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稱心如意之下定會失了防備;待到朝堂之上、百官之前,值其以持靈諭石而繼儲位之際,岳卿便可一語道破其中關要,立而復廢!”“是!聖上之託,臣銘記於心,萬死不辭!”……
過往承命一一浮現眼前,跪於大殿之上,終不負重託的岳之麓暗自長舒了一口氣。
“立而復廢,不可為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望着楚公公手中的靈諭石,一時間,承坤放生大笑。
就在其身旁,四王爺心驚未定、不知所措。
突然,承坤一把抓住天師的衣領,咆哮到:“不過是一塊被人做了手腳的石頭!這也稱得上是天意?不可為君?如今,我是父皇身邊唯一的兒子,儲君之位捨我其誰?”
“三皇子,你不可繼承大位!”“為何?為何?”
“因為皇室血脈存疑,或許,你根本就不是皇上的兒子!”
天師此言一出,四王爺忽覺全身無力,險些跌在了地上。
“你說什麼?你說我不是父皇的兒子?你竟敢胡言亂語!亂臣賊子!亂臣賊子!我要殺了你!我現在就要代父皇殺了你!”
說著,承坤猛地拔出腰間佩劍。
就在利刃逼喉之時,天師雙手合劍,緊跟着,滴滴鮮血落在了地上。
“若三皇子確為龍脈,不妨就滴血驗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