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有功之人，復仇之謀
“三皇子請！”
跟隨天師，承坤徑直來到了輔恆齋的後院。
“三皇子漏夜前來，可是有要事……”“暗夜空靜，天師只顧閉門修道，竟不知，就在晚膳之時，承天殿已然急宣了太醫。”
“聖上龍體有恙？”天師緊跟着問到。“本是與父皇同膳共飲，誰曾想，才飲下沒幾杯，忽然間，父皇先是愣住了，手中銀筷落地，神情木訥、呼之不應，隨後，一隻手開始不住地顫動，再然後，父皇的一雙眼睛便溢滿了血色！那血色極為濃重，極為可怕，真真是令人一驚啊！”
聽承坤此言，一時間，天師微微凝眉，一言不發。
“多謝三皇子相告，鄙人這就前往承天殿！”“不必了！此刻，父皇早已轉危為安；再者說，今夜，皇後娘娘怕是會一直守在承天殿，若天師冒然前往，恐不相宜吧！”
“敢問三皇子，聖上突發之症，太醫是如何診斷的？”“向來，宮中太醫只會依尋常之病理診疾，依我看，他們是斷斷辨不出其中關竅的！”
“鄙人愚鈍，還請三皇子指點！”“哈哈哈哈！天師乃父皇最最器重、最最信賴之人，又何必自謙愚鈍之輩呢？”
微微一笑，承坤接著說到：“相較從前，父皇的精神愈見矍鑠，天師所獻之九煉凝紅丸功不可沒；可如今，父皇的雙眼漫現血紅，這會不會……也是凝紅丸所奏之功啊！”
“不！斷斷不會！鄙人所獻之凝紅丸乃秘傳百年之奇方，九煉成丹，補氣益血之功眾方難及，絕不會損傷表裏分毫！”
“我不過是猜測，不過是一問，天師又何必如此焦急不安呢？”“事關龍體安泰，鄙人着實不能不心急！若皇上之疾真真起於凝紅丸，則鄙人千刀萬剮、萬死難恕！”
“天師言重了！言重了！相比那些沉穩持重、只知用些平安之劑的太醫，天師才是能保聖體康健的有功之人啊！”
猛然抬起頭，這一刻，望着承坤深不見底的犀利眼神，天師的心底重重一震……
“皇上！皇上！”
寢殿之內，見皇上慢慢睜開了眼睛，一直守在龍榻邊的皇后輕聲喚到。
“皇上！您有無口渴，要不要飲些溫水啊？”
聽皇后之言，皇上微皺着眉、擺了擺手。
“楚維盛！”“皇上！奴才在！”楚公公即刻上前。
“去！去取朕的凝紅丸來！”“是！”
“皇上，您才醒過來，何必急着服那丹藥呢？”皇后說到。“只有服下那凝紅丸，朕才覺得舒服啊！”……
不敢違拗聖上之意，於是，皇后只得在一旁看着楚公公服侍皇上用溫水送下了凝紅丸。
長舒了一口氣，皇上半卧着，背靠在軟墊上。
“皇上，方才，臣妾真真是害怕啊！”“朕不過是一時之症，皇后無須太過憂心！”
此時，見皇后悄然垂淚，皇上輕輕握了握她的手。
“已然守了許久，皇后回去歇一歇吧！”“不！只有守在皇上身邊，臣妾才覺得心安！”
“朕是你的夫君，朕最該讓你覺得心安！”“銘兒已然不在了，臣妾……臣妾不能再失去皇上了！”
痛思恐憂交織，抑不住心緒，皇后落淚不止。
“臣妾……臣妾君前失儀，還請皇上恕罪！”“皇后心中的苦，朕全然明了；而身為君王，朕之苦衷，還要請皇后體諒啊！”
“皇上！”“朕從未忘記過銘兒，日後，皇后定會明白朕之苦心！”……
將皇後送出承天殿，獨自停留在宮門前，仰望夜空，承汲一息長嘆、暗生思緒……
“此物名為異色石，相傳為神鳥沉入海底，殞命前自口中吐出的靈石。……此靈石本色為墨綠，若非沾染特殊之物，其斷斷不會變色。……異色石可變為暗紅，如血凝之色；既是血色，那便必得沾染嗜血之物。”……
“可令異色石顯現血紅的茶飲，可保龍體安泰的九煉凝紅丸，如此二物，會不會與皇上突發之症有脫不開的關聯呢？皇貴妃究竟安的什麼心？天師背後又隱藏着什麼不為人知的籌謀？若要為父親報仇，我是不是該利用宮中每一個人的野心與狠毒呢？我必須沉下心來，細細謀划、待時而動；我不能像瑜妃一樣，未能探清隱秘、未及達到目的，便落得生不如死！”
一陣冷風掠過，幾聲刺耳的鳥雀鳴叫暫且擾了承汲的心緒；轉過身，正當他即將跨入宮門之時，忽然，身後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姚護衛！”“二皇子？”
“奴才見過二皇子！”承汲即刻行禮。
“我想見一見父皇，不知姚護衛可否代為通傳？”“如今，二皇子安置在太後宮中，又何須急着夜深之時面見皇上呢？”
“姚護衛有所不知，明日，我便會被父皇封為永安王；七日後，我就會離開皇城，前往自己的封地去了！”
“二皇子要離開皇城？”“是！這一別，今生今世，我怕是再不能回皇城，再不能與父皇、母親相見了！”
承泰此言一出，承汲不由地心頭一緊……
“楚維盛！”“奴才在！”
“朕聽着，外面是不是在下雨啊？”“回皇上，這會兒，外邊兒的確降下了濛濛細雨！”
“承泰依舊在殿外跪着嗎？”“是……是！皇上不肯見二皇子，二皇子便一直跪在殿外。”
“讓姚護衛去勸勸他吧！暗夜寒涼、風雨交織，又何必白白苦着自己呢？”“皇上，姚護衛已然勸過多次了，可二皇子他就是……就是不肯離開啊！”
“二皇子一向身子嬌弱，這才從天牢裏出來，哪還禁受得住這般苦楚啊？”“好了！你不要再替他講情了！朕是不會見他的！”
“皇上，求您還是……”“放肆！”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朕不見承泰是為他着想！今日斷了朕對他的憐惜，明日也就斷了旁人的心頭之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