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孩子氣的沐洛依
葡鶖凝視着那團糊狀體,半晌,露出一抹笑來:“不錯,比為師當年第一次提煉的要好。”
“耶!太好了!”沐洛依高興的只差從椅子上蹦起來:“多謝師傅誇獎!”
葡鶖背着手,神情也是頗為得意,有這麼一個徒弟,的確很讓人感到自豪啊。“休息一會兒,稍後繼續。”
雪女手中端着一杯熱茶,小身板屁顛屁顛兒的朝沐洛依跑過去,讓沐洛依覺得好笑的是,那竹杯里的茶竟半分都沒灑出來。
沐洛依捏捏雪女粉嫩的臉蛋兒:“謝謝。”
就在這時,葡鶖突然感到一股極為霸道濃烈的氣息,那氣息由遠至近,眨眼間來人便已至身前。
“是你。”
“是你?”
葡鶖和沐洛依同時說了一句話,只不過語氣不同。
沐洛依十分詫異:“你怎麼會在這裏?”
司御仍舊帶着面具,一雙如墨的眼眸在見到沐洛依那一刻剎那間燦若星辰,他做了一個讓葡鶖和沐洛依都沒有想到的動作,竟然直接抱住了沐洛依!
沐洛依眼底閃過一絲錯愕,怔楞了一會兒,復惱羞成怒道:“你幹什麼!快放開!我師父在這兒呢?”
不對!說完這句話沐洛依反而更加羞愧了,怎麼這話好像是說等師傅走了在抱?沐洛依暗自惱怒,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真是不知道自己說什麼。
司御依舊抱着她,語氣似有一抹戲謔:“哦?”
“快放開!”一向沉靜的臉上是少見的不從容,臉上飛起一片紅暈,眼底也是少見的慌亂,沐洛依恨恨等了他一眼,用力將他推開:“讓開!你可別欺負我這個病人。”
聽到這話,司御眼底閃過一絲洶湧的暗潮,沐洛依此刻坐在葡鶖專門為她製作的古代版輪椅上,行動確實沒有以前靈活。
見沐洛依臉紅的不像話,他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看上去心情甚好,輕笑着放開了她,轉身對葡鶖道:“沒想到依兒竟拜了你為師。”
沐洛依瞪大了雙眼,什麼依兒?這可是他們第二次見面好嗎,哪有人這麼自來熟的!不過聽他這語氣,似乎他和師傅認識?沐洛依好奇的看向葡鶖。
感受到沐洛依毫不遮掩的好奇之心,葡鶖失笑:“原來你和洛依這麼熟。”
“沒有沒有。”沐洛依連忙擺手:“師傅你可別誤會,我和他不熟,我們,不對,我和他這才是第二次見面。”
聽到這話,葡鶖有些意外的看向司御,司御和沐洛依的表現都不像有假,那麼其中必定有隱情。
司御站在沐洛依身旁,聞言眼眸輕動,看着沐洛依眼底生出一絲不滿。
沐洛依回瞪着他:怎麼,我說錯了?
司御看着不能行動卻依舊張牙舞爪的沐洛依,心下略微鬆了一口氣。隨即眼神一變,看向葡鶖的眼神凌厲凜然:“你為何會收依兒為徒?”
難道是知道了什麼。
司御氣勢猛地放出,氣氛變得瞬間極為壓抑緊張:“雖然你是大宗師,但不代表可以為所欲為,若是你對依兒有什麼不匪之心的話,可別怪我不客氣!”
沐洛依不解的看着司御,為何他如此敏感?沐洛依不能站起來,只好扯扯他的衣擺。
“你幹什麼!她可是我的師傅,而且我從懸崖上跳了下來,瀕死之時幸得師傅相救,才勉強護住這條性命。師傅沒有嫌棄我是殘廢之身,還願意收我為徒傳授煉丹之道,於我是再生父母,你若是相對師傅動手的話,先過我這一關在說!”
沐洛依說著說著語氣越來越凌厲。眼神也變得森然起來。
司御微微皺眉,冷眼看着她,並不打算解釋。
氣憤一時間凝結至冰點,就連雪女只有兩三歲的神智都知道情況有些複雜,縮在了沐洛依懷裏。
就在沐洛依和司御兩兩相對,眼神冰冷互不退讓之時,葡鶖突然笑出了聲,如同春日裏的暖陽拂過結冰的湖面,她的聲音清明而溫和。
“你是擔心洛依,怕我趁她不方便之時對她不利?我大可告訴你,我之前並不認識洛依,只是上天註定的緣分讓我在山澗中將她救了回來,我見她天賦異稟聰明機敏,況且又願意吃苦,認真刻苦,這才想收她為徒,也好不讓我這一身能力百年之後便消失殆盡。”
“況且,我是大宗師,洛依當時全身魂力散盡,只差一點就性命不保,我何以對她有不匪之心?”葡鶖姿態悠閑中透出一抹認真,看着沐洛依泛紅的眼眶,心中感慨不已。
“況且我這些天,早已把洛依當成我自己的親生女兒對待,怎麼會去傷害她?”
“師傅……”沐洛依眼眶泛紅,鼻頭微酸,說話間早已帶着哭音。
司御見葡鶖神色不似作假,心中相信了幾分。“晚輩是擔心沐家追殺到這裏,冒犯之處,還望大宗師海涵。”
葡鶖看着他,她可不相信司御會為了這麼簡單的理由對她說這些,很明顯,他在隱瞞着什麼,不過司御既然不說,必定有他的理由,葡鶖一向追求的是逍遙道,無欲無求隨心所欲,當下也不再追問,只道:“喝茶。”
司御拱手坐在了沐洛依旁邊。
見他視線看過來,沐洛依不滿的哼一聲,將身子背過去:“雪女,咱們不理他!”
雪女睜着大大的寶石藍眼睛,看着那個雖然帶着面具也掩蓋不住身子風華的大哥哥,雖然有些奇怪沐洛依為什麼不理他,但她還是很同仇敵愾的點了點頭,繞到沐洛依的另一邊吃零嘴。
這幾天她瞳孔的顏色越來越深,沐洛依問過葡鶖,說這是正常現象,等她能夠說話之時,瞳孔之色就可自由變換。
司御自然能一眼看出雪女的來歷:“這麼快就召喚出伴生之靈了?”
沐洛依不耐煩的翻個白眼,反正面具男又看不到,氣呼呼的道:“要你管!”
這麼孩子氣的沐洛依,司御還是第一次見到,一時間有些新奇又有些疼惜,語氣也不免放柔了幾分:“我剛剛那是擔心你,不是故意的。再說你師父都沒怪罪於我,你這麼氣是為的什麼。”
葡鶖在一邊看着,眼底露出幾分訝意,隨即失笑搖頭:這些小年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