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添堵
華霜看見了走過來的蘇亦瑤，也是一愣，反應過來趕忙掀開了帘子，對着馬車裏的人說了些什麼。緊接着，邊看見趙姨娘和蘇凝芙探了出來。
這兩人看見蘇亦瑤，也是一怔，趙姨娘的眼光一閃，隨即皺起了眉頭：“瑤兒，你怎麼，穿的，如此素凈？”
蘇凝芙更是迫不及待的開口：“是啊，大姐，這衣服本就顏色重，雖說大姐穿着也好看，可這頭上未免也太素凈了點，我娘給的那些首飾，大姐怎麼都沒戴，難道大姐是不喜歡？”
她眼裏已經抑制不住的嫉妒之火要噴發出來了。
那日，自己慫恿她選這蓮青色的料子，本以為她穿上會老氣橫秋的，誰知卻如此高貴。就算自己穿的也絲毫不輸她，可最讓蘇凝芙在意的便是這衣服襯的蘇亦瑤膚白勝雪，而她，卻偏偏黑了那麼一度，這讓她如何不嫉妒。
“大姐，還是去換些首飾吧，你戴的如此素凈，祖母看見也不會高興的，再者這髮髻也不大適合，以前的垂雲髻就很看好啊，白芷綠蘿，你們兩個快伺候大姐去換吧。”
綠蘿氣的渾身發抖，要不是她只是個下人，她早就上去打她了，這二小姐真是巴不得自己小姐打扮的越土氣越好啊。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無恥之人，她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壓抑住不上去抽她的衝動。
蘇亦瑤抿着嘴，垂目斂容，心中卻在冷笑，呵呵，拿老夫人壓她？以為自己還像以前那樣最懼怕老夫人么，蘇凝芙未免也太天真了。
想讓自己換回以前的垂雲髻？跟她的丫鬟梳一個髮型？她自己都是飛仙髮髻，粉色紗衣，想做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么？
蘇凝芙見蘇亦瑤一言不發，又低頭順目的，以為她同意了，便叫自己的丫頭：“華霜，快帶着大姐去換，也不知白芷和綠蘿是幹什麼！”
“妹妹且慢。”蘇亦瑤抬頭打斷了她的話，臉上露出了一副憂傷焦慮的神色：“姨娘，瑤兒今日這樣打扮，也是在是情非得已啊，我當然喜歡姨娘送給我的首飾，我也想戴，可我不能戴啊。”
蘇凝芙和趙姨娘面面相覷，不明白蘇亦瑤再說什麼，連白芷和綠蘿也是一臉困惑的盯着她。不知道她能說出什麼理由。。
蘇亦瑤抬頭看着趙姨娘，笑容溫柔明媚：“父親如今還在西北鎮守邊疆，匈奴鬧得正凶，將士們忍凍抵寒，我卻錦衣玉食，穿金戴銀的，心中實在不安。”蘇亦瑤放輕了聲音：“瑤兒昨晚夢見父親母親，囑託我一定要向姨娘學習，勤儉節約，所以瑤兒今日便不敢再穿艷麗衣裳了。”說到這裏，蘇亦瑤眼裏慢慢的愧疚。
這番話一出，眾人更是嚇得一大跳，這蘇亦瑤平日裏不學無術，性子也怯懦，連話都說不清楚，今天卻能這樣長篇大論了。真是讓人對她刮目相看。。
趙姨娘皺起了眉頭，面上一片尷尬，向她學習什麼？她哪裏有勤儉節約了，她穿的素凈替父親分憂，難不成也讓蘇凝芙穿成這樣，那可是萬萬不行的，如此一樣，趙姨娘只能笑着說：“瑤兒果真是長大了，開始替你父親着想了，可這賞菊大會一年一度，你也不必如此……”
蘇亦瑤卻突然向著趙姨娘的馬車行了個大禮：“姨娘，求姨娘成全了瑤兒的一片孝心。”
本來就站在蘇府的大門前，路上熙熙攘攘的，不少路人，蘇亦瑤一行禮，路人都忍不住看了過來。
趙姨娘想讓蘇亦瑤戴金銀首飾，不丟蘇府的臉面，可蘇亦瑤連自己的丈夫都搬出來了，趙姨娘也不好說什麼，更何況，這是在大街上，她總不能讓別人說她一個小小的姨娘，竟然逼着嫡女給她行禮吧。
自己的丈夫在外奔波，自己還沒說什麼，連一個小小的丫頭都不如了。
趙姨娘的臉色沉了下來，可她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辦法，只能連忙讓人將蘇亦瑤扶了起來：“你這孩子，這是做什麼，你有這樣的孝心，姨娘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怪你呢，快起來！”
蘇凝芙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趙姨娘一個眼神堵了回去，她只能撇撇嘴作罷。
趙姨娘讓丫頭扶起了蘇亦瑤，拉着蘇亦瑤的手道：“不過，這輛馬車已經坐不下了，我讓管家另備了一輛，瑤兒就坐那輛吧，瑤兒是嫡女，也應當自己坐一輛的。”
蘇亦瑤冷笑，以往每年的賞菊大會，她都是和這對母女坐一輛馬車的，偏偏今年就坐不下了么，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好，瑤兒聽姨娘的。”蘇亦瑤微微一笑。
趙姨娘微微一愣，她沒想到蘇亦瑤這麼痛快就答應了，蘇亦瑤一直膽小，每每出門，總是纏着自己，本以為讓她單獨坐一輛馬車會很難，卻沒想到她根本沒拒絕。
其實趙姨娘是有自己的打算的，蘇凝芙也到了嫁人的年齡了，可蘇亦瑤是嫡女，蘇凝芙只是個庶女，若是有貴族大官，肯定會先考慮蘇亦瑤。
蘇亦瑤蠢笨，沒人在她身邊，她肯定會鬧出許多笑話，這樣一來，自己的蘇凝芙才有出頭之日。
“姨娘，沒什麼事的話，瑤兒就先去馬車了。”蘇亦瑤回了一聲，便徑直上了自己的馬車。
這馬車寬敞是寬敞，但比起趙姨娘那輛，卻是簡陋了許多。綠蘿已經氣的冒煙了：“真是說的比唱的好聽，單獨讓咱們小姐自己一個馬車便也罷了，還讓咱們走在後面，她不過是二房，這也太不把人放在眼裏了。”
白芷也嘆了一口氣，悄悄的瞧着蘇亦瑤，心中微嘆，自己小姐好歹是嫡女，竟被欺負到如此。
蘇亦瑤神色凜然的看着小几上的食盒，手不自覺的漸漸握緊。
想掃了她的面子？想看她這個嫡女出醜？想讓她給蘇凝芙陪襯？想讓她成為笑話？
哼，蘇亦瑤冷笑一聲，她倒要看看，到底誰給誰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