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劍心通明
颼~
楚原身形急轉，在差之毫厘間躲過攻擊。這一刻，他有種說不出的舒泰感，心念通達，彷彿可以隨意調動體內的每一處血肉，甚至每一個細胞，完美的掌握了自己的肢體節奏。
雖然好像沒有實際的增長，但卻絕對稱得上是一次質的飛躍。人體就像一個寶庫，可以不斷開發，永無止境。好比在這之前，他對身體的掌控能有一半就不錯了。而現在，原本可以用出十成力量的攻擊，如今三成力量便可以做到同樣的效果。
反之，現在十成力量的一擊，便抵得上之前三倍攻擊總和！
速度也是一樣！
頃刻間，楚原出現在赤岩鼠的身後，一劍狠狠刺下。
鏘！
一道金石交鳴聲音響起，赤岩鼠身上硬甲依舊沒有破損，可身體卻如同流星一般，轟的一聲砸到地面，激起一地煙塵。
楚原眼中神光更甚：“這一式疾風暴雨還可以更快，更准，更狠！”
以他現在的狀態，再來看以前的劍招，自然破綻百出，漏洞連連。如果對上一天前的自己，估計用不了幾招便可以解決戰鬥，楚原暗道，“之前的招式攻擊不差，但力量過於分散，分攤下來，很難產生致命的傷害。”
煙塵散去，赤岩鼠費力的站起身來，雖然表面依舊沒有破損，但整體的氣息卻萎靡了不少。
楚原眼中精光一閃，凌空躍起，手中劍光點點，一瞬間刺出數十劍，都打到同一處位置，毫釐不差。
一陣叮叮咚咚的聲音接連響起，赤岩鼠吃痛之下，不斷後退，暴怒的低吼連連，卻毫無辦法，眼前的人類攻擊突然間暴漲一截，如果不是變異之後的這層硬甲，恐怕早就變成了一灘爛泥。
楚原攻勢不減，接連變換招式，這麼好的試刀石實在難得。雖然前一刻他差點就丟掉性命，此時他全然不想這些，只是全心全揮灑着劍招。
“流雲劍法！”
“離火劍法！”
“青釭劍法！”
……
“疾風快劍！”
一連十幾套劍決施展完，瞬間有了股前所未有的酣暢淋漓之感。劍隨心動，漸漸地，楚原的劍招已經偏離了固有的招式，忽快忽慢，讓人摸不清頭腦，卻又看不清痕迹。
肆意揮灑，變幻莫測！
他此時似乎陷入了一個奇異的境界，好像整個人蒙了層沙一般，說不清道不明。同樣的境界，早在一個多月前天柱山紫竹林，領悟疾風快劍第八式的時候也感受到一次，只是那時候被氣海恢復的喜悅打破心境，而且當時的感受也不似這般強烈，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
現在，這個影子越來越明顯，楚原的心中再次升起一絲明悟。
劍心通明！
這是無數劍客夢寐以求的境界，領悟了它，就相當於觸摸到了劍意的雛形。
“原來這就是典籍中記載的劍心通明，傳說可以通往劍意的大門。”
不知何時，楚原的動作停了下來，闔上雙眼，腦中飛快的閃過片刻之前的一個個招式，所有劍法中的意、韻、技、法皆被剝開，滲透，最終顯露其中的精華所在。這些人級中階武技，在他的手中真正實現了脫胎換骨。
就在楚原閉目領悟之時，前方一片狼藉空地上，赤岩鼠一動不動的趴在上，氣息萎靡到極點，背上的硬甲早不如原先般光滑，反而佈滿一道道蛛網般的細紋，竟然沒有龜裂開來。
一開始它還能勉強抵擋楚原的攻勢，再到後來，完全成了單方面的毆打，慘不忍睹。
說來這赤岩鼠本是一級巔峰的赤岩鼠王，一年前誤打誤撞鑽入一個奇異山洞之中，看到了一滴疑似血液的東西，雖然是一滴，實際上如同嬰兒拳頭般大小，異常粘稠，其中蘊含著讓它心驚肉跳的強大氣息。
幾個月下來，赤岩鼠只是吸收了將近小半的血液，卻已經趨近飽和，感覺再多吸收一絲便會將自己活活撐爆。然而就是這一小半，也已經讓它脫胎換骨，隱隱有種二級巔峰妖獸的氣勢，尤其的覆蓋全身的那層硬甲，就連許多三級妖獸都無可奈何。
在這期間，它曾殺死過不少人類武者，淬體境界的武者在它眼裏不堪一擊，都被充當血食，甚至其中有一個聚氣境的武者都被它打傷，落荒而逃。
可眼前的這個人類完全顛覆了它的認知，赤岩鼠艱難的扭過頭，這個人還在閉目冥想，驚懼的看了一眼楚原，隨後拖着殘破的身體，用盡最後的力氣鑿開地面，一頭扎了進去。
赤岩鼠溜走，楚原自然感受到了，也懶得阻止，他如今的目的已經達到。小半個時辰后，睜開眼睛，兩道精光倏地射出，宛如實質。
深深吸了口氣，雖然最後不知為何實力暴漲，但想必與氣海中的那柄小劍脫不了干係。此事一時半會想不通透。
楚原暗自感慨，原本此行只想找找線索，沒想到遇到意外之喜，儘管差點就此丟了性命。
天色漸暗，也是時候回去了，所幸一路在走過的地方都留有記號。
一個時辰后，楚原悄然回到黃廷鎮。
老鎮長看到他，一臉驚訝道：“少俠可是遇到了那黑毛怪物？”
也不怪他這樣說，此時的楚原雖然精神氣十足，但全身上下狼狽異常，衣服有好幾處破損，頭髮也有些凌亂。
楚原失笑道：“怪物沒有遇到，倒是遇到了只大老鼠。”
“呃？”
他無意多說，揮了揮手，在對方愕然的眼神下回到房間。
……
異日，清晨。
楚原推開門，深吸幾口氣，拿出長劍練習起來，今日他倒是沒了再次進山的心思。
“伏牛山無邊無際，尋找線索無異於大海撈針，倒不如等待那怪物自行上門。”
兩個時辰后，楚原收劍佇立，慢慢吐出一口濁氣。
鎮長慢悠悠的向他走來，忍不住贊道:“好俊的劍法！”
楚原笑了一下：“班門弄斧而已。”
鎮長擺擺手，正色道：“少俠不要謙虛，老朽雖不曾修鍊，倒也見過不少武者，其中更是不乏青年才俊，只是像少俠這般劍法精湛的，寥寥無幾。”
楚原搖搖頭，也不戳穿，轉移話題道：“月中將至，這幾日能不能將鎮上的人暫時召集起來。”
鎮長眉頭僅僅皺起，他清楚對方的意思，將鎮民集中起來方便保護，可是風險極大，一旦楚原到時候抵擋不住那黑毛怪物，遭殃的可是全鎮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