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五章 趨利本性

第四四五章 趨利本性

且說李丹晨成功向元敬陽索要到必須的名分后,也安穩了不少,畢竟現在元敬陽只有小名魂淡的這一個兒子,母以子為貴,將來不出意外,萬羽堂的這份家業都是小魂淡來繼承,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中。

而小魂淡才幾個月大的時候,就已經開了竅一樣,在平常看管他的小丫鬟身上動手動腳,甚至有時候扯着人家的兩顆葡萄擰着圈就是不肯撒手,卻仍保持一副天真無邪的面孔,弄得幾個小娘子害羞又不好說什麼,小孩子不懂事瞎鬧而已,你能拿他怎麼樣?

“啊——”

又聽見經常性的輕聲尖叫,並不知道兒子擁有何種品性的李丹晨走過來,奇怪地問抱着魂淡小丫鬟:“又怎麼了,腳崴了還是手扭了?”

“沒事、沒事。”小丫鬟連忙放開揉着左乳頭的手,低下頭羞紅了臉。

李丹晨總算是看出了些端倪,道:“你先歇會去吧,我自己來。”她從丫鬟手裏接過了襁褓。而魂淡這小子機靈得很,一到母親懷裏,就變得安安靜靜,只顧睡覺,連大氣都不喘一口。不過這可騙不了他娘的法眼。李丹晨佯怒訓斥道:“小魂淡,你是不是非禮那個姐姐了?以後可不許這樣了,不然不讓她們抱你了!”訓完話她又罵道:“果然帶把兒的沒一個好東西。”

“呵呵,不帶把兒的不見得就全是好東西。”元敬陽也來看看兒子,正好聽見李丹晨罵的那一句,對此反駁道。

可李丹晨覺得他反駁得毫無道理:“我又沒說不帶把兒的全是好東西。怎麼,幾天不吵架,想活動活動嘴巴?”

“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嗯?”李丹晨凝眉瞪眼,盯着元敬陽。

“呃——我是說我沒有忤逆夫人的意思,所以就沒必要進行反駁了。”

“這還差不多。”李丹晨哼哼兒歌哄哄孩子,又想到一件事,對元敬陽道:“跟你說個事,我們的兒子也就是現在總叫個小名,往後可不能帶着魂淡兩個字出門吧。你不是說你自己的名字都是禹先生給起的嗎?你去請他幫忙給我們兒子也起個名字吧。”

給小孩起名字都是長輩乾的事情,禹邊雲已經給自己起過名字了,再給兒子起名,豈不是又佔了一層便宜?元敬陽略有些不悅道:“要他起幹嘛,他是你爹還是你爺爺?我來起!”

李丹晨一臉的輕蔑道:“你來起名,你會嗎?斷斷續續地看過幾本啟蒙讀物,還真拿自己當秀才了?”

“別瞧不起我。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更何況我已經讀了十年書了。”元敬陽撓着下巴的胡茬,在院中踱步,思忖良久。

“想沒想出來啊?”李丹晨打着哈欠問。

元敬陽猛然一個回身,道:“這孩子的大名就叫‘思繼’吧。”

“思繼,李思繼?”李丹晨玩笑道。

“是元思繼啊!你真當是你娶我啊!”

李丹晨又把名字琢磨一番,點點頭道:“倒還有那麼點意蘊,起碼你十年書沒白看。好吧,往後這孩子的大名就叫元思繼。哎對了,你給我講講,起這個名字是有什麼用意?”元敬陽恬不知恥地說:“當然是希望他繼承我的英明神武啦。”李丹晨啞然失笑:“他要真是繼承你的德行,那就完了。”元敬陽佯怒道:“我從一個獵戶混到現在的模樣,難道差了嗎?唉——還別說,如果這孩子真的一直是雪白顏色頭髮的話,蓄髮之後應該還挺瀟洒的。”李丹晨依舊挖苦道:“反正能比你長得好看一點就是積了八輩子德了。”

二人像欣賞一件舉世無雙的寶貝一樣看著兒子,滿懷着對未來的憧憬。

這時候溫迪罕揚古過來報告:“總堂主,有客人來了。”

“哪位客人啊?”

“您看。”

元敬陽轉身看去,一見來人,當即開懷大笑,指着對方走過去,對方剛要拱手行禮,元敬陽指頭變拳頭,上去就掄了他兩下,一邊打一邊還罵:“艹你娘的,你居然還敢來我門上,打死你個砍腦殼的龜兒子!我艹……”

來人帶着的兩個隨從被溫迪罕揚古和萊恩拉住,也幫不上忙,只能眼睜睜看着主子像條狗一樣被人踩在腳下狂揍。

一炷香之後,總算打過癮了,元敬陽才扭扭脖子,喘口氣看看拳面,舔舔因為用力過猛而擦破皮的幾處小創口。

“唉喲——怎麼我一來你就打我呀?”來人扶着膝蓋勉強站起來,臉上早已青一塊紫一塊,鼻子還出血了。

元敬陽這才表達歉意:“抱歉,上次被你騙到金國差點把命都給丟了,所以我要必須要想個辦法來出口惡氣。而想來想去,直接捶你一頓是最簡單高效的辦法。”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昔年騙萬羽堂幾大頭領去金國找北方忠義社搞事情的陳文溙。

陳文溙疼得唉聲嘆氣道:“你別太過分喲,我可告訴你,我也是練家子,要不是照顧到你的情緒,我早還手了。”元敬陽知道他現在失勢,故意挑釁道:“那來啊,還手一個我瞧瞧。”陳文溙連連擺手:“唉,算了算了,我來不是和你切磋武藝的,我來是有正事要和元總堂主聊聊。”元敬陽一臉冷漠:“正事?又是送命的買賣?現在想騙老子,除非你能先給我比你自己能獲得的利益更大的收益,否則我是堅決不上當的!”

陳文溙忙道:“這次我來真不是要騙你的——唉,對了,怎麼沒見你夫人呢?”

元敬陽猛吸了一口氣充滿肺部,卻無話應對。

陳文溙何等聰明,加上他又是皇城司的人,自然明白怎麼回事。他呵呵一笑,湊近低語:“我要和元總堂主談的事情,說不定能在這方面幫到你。”

“真的假的?”元敬陽一臉懷疑。

“信就信,不信拉倒。”

“那我不信。”

陳文溙笑道:“信與不信,不妨聽我講完再做判斷?”

元敬陽思忖片刻,招呼僕人:“給陳指揮沏茶。”

“不行,絕對不行!”聽了陳文溙宣講的頭幾句,李丹晨就情緒激動地表示反對。“我們好不容易剛從瀟湘社的勢力範圍內逃離回來,你居然還想要我們送死?這回就算夫君不揍你,我也得打你一頓!當官了不起啊,皇城司的了不起啊?皇城司的狗官就可以隨便把人當成工具,叫人去送死嗎?揚古,把這位狗官叉出去!”

“唉——別,聽我把話說完嘛。”

溫迪罕揚古和萊恩可不管他,架着他就要往外拖。

“喂,我跟你講啊,我也是練家子,給你們面子才不出手的,你們可別太過分!”陳文溙說什麼都不管用,兩個壯漢把他當抹布一樣在地上拖動。陳文溙見講道理沒用,只能以利誘了:“如果這一次成功的話,你們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元敬陽才不理這一套呢,冷笑道:“‘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真是張嘴就來,騙小孩子玩呢?光是你今天趁我家大門沒關擅自闖進來,就值二十個大耳刮子。還給我們面子?我是給皇城司面子才沒收拾你——看什麼看,還瞪眼?老子從五品開國男,比你高好幾級,你還跟我瞪眼?”

陳文溙道:“若是元總堂主答應下官這件事,從開國男變成開國子、開國伯、甚至封侯都是有可能的呀!而且說不定能蔭蔽子孫,您是侯,兒子還學走路呢就已經是個武功大夫什麼的了,你不為自己考慮,也替子孫後代考慮考慮吧?”

元敬陽轉回頭思量了一會兒,喝止住揚古和萊恩二人:“把陳指揮再拖回來吧。”

“別再拖了,我這件衣服很貴的。”陳文溙總算又回到了大堂。不過椅子是坐不上了,溫迪罕揚古給他搬來一個不到一尺高的小馬扎,做出了“請”的動作。陳文溙坐在馬紮上,乍看就像是蹲坑。而元敬陽一手撐着大腿,一肘架在膝蓋上,以一種極其囂張的姿勢俯視着他,道:“仔細說。”

陳文溙這才開始細講。

卻說瀟湘社的最神秘盟友八卦庄被杜行之挑了七庄,雖說人沒怎麼死,但對於這種秘密組織來說,暴露了就是最大的損失,他們因此元氣大傷,目前主要精力都集中在重新選址建立分莊上。而瀟湘社中的江陵派已然和章公子一夥結盟,反抗沈玉璃。而沈玉璃十幾年來兼并許多社團,尤其是漢水一戰徹底剿滅買馬社,令天下震恐。皇上早就有意對付她。只是瀟湘社太過龐大,一旦分崩離析,恐怕會引發更多戰事,所以皇帝的意思是,既然沈玉璋也是沈門中人,不如就設法幫助他,將他推到社主的位置,取代沈玉璃。

“而且沈玉璋他早就和官府有合作,朝廷對他知根知底,讓他來當社主,皇上和太上皇也都放心。”

聽陳文溙講完,元敬陽問:“那你們是打算怎麼把沈玉璋給推上去?”

陳文溙道:“我們嘗試過許多種辦法來對付沈玉璃,但都失敗了。這一次我們經過研討,決定還是採用最直接的方法。”

“什麼辦法?”

陳文溙把手放在脖子上,做了個砍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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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羽堂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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