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洞房
“想欺瞞我嗎?放棄吧。”項羽手中的劍刃朝着徐曉曉的脖頸更加貼緊了幾分。
強烈的痛楚傳遍全身,令徐曉曉呲咧了下嘴。
知道自己躲不過去。徐曉曉反而沒了怕意。
昂挺着身體,徐曉曉脖子不退反進,忍受着痛意靠向項羽的臉龐,聲音淡淡道:“想知道我是誰。那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徐曉曉敢確定,此時的自己依舊是有着虞姬的面貌。要不然剛一睜眼時,項羽也不會喚她那一聲情切意中的虞姬了。
既然容貌沒什麼問題,那徐曉曉就想不透了,問題難道出在了自己的言語上?不對!自己剛剛是不是還問了人家叫什麼?
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想通了自己暴露的原因,徐曉曉直接為自己的智商哀悼了片刻。而佇在徐曉曉身前的項羽,眼見徐曉曉面露悔恨,不禁莞爾一笑,其秀眉輕的一挑,嘴帶幾分嘲諷:“想當間諜,竟然連最基本的情報都沒有。虞姬她叫時,從都不會叫我項羽,而是喚我項籍。這個稱呼一直叫了幾年之久,怎麼可能說變就變。”
“更何況......”項羽側了一下頭,抬起另一隻剛剛打過徐曉曉后臀手,似是意猶未盡的的在半空中稍稍搓動了兩下,然後淡聲道:“你所說的那些話,根本就不是虞姬可能說的出來的。”
秦末時期,女子的地位已經低卑到了極致。面對男人,根本就不會升起多少的反抗心理。
就憑徐曉曉在他背上大吵大鬧的樣子,項羽也能知曉,在他身前的虞姬,雖有其容,卻無其心。說到底,就是被人換掉了。
是殷通事先安排的人嗎?似若不經意的看了一眼身後的太守府,項羽深深呼出一口氣。
此刻的項羽竟有些慶幸,虧得他和項梁動手的早,否則什麼時候被殷通暗殺了都不知道!“快說,我的虞姬被你們藏哪兒去了?”項羽原先還算秀氣的眼眸陡然間瞪大,注視着被困壓在自己劍下,小命隨時都會被自己終結的徐曉曉,微聲一喝。
徐曉曉被這聲哄亮的怒喝徹底鎮住了。過了半晌,他只覺眼中一酸,委屈的淚水頓時不要命的滴了下來。
本還是氣勢高漲的項羽見到徐曉曉一哭,整個人直接愣住了。活了這麼大,項羽幾乎都是被項梁帶在身邊學習各種各樣的知識武術,女子也不過就見過虞姬一個而已。
可平常虞姬在他身前都是樂呵呵的,從沒給過項羽半分的愁苦之色,更別說是醜陋的哭泣模樣了。
所以說,徐曉曉這一下子,直接就將項羽給弄得不知所措。
還要繼續脅迫嗎?目光不覺中便浮上了些閃躲之意。在看到四周不是來往的路人正用怪異的目光看着自己時,項羽氣的將手中迅速抽回,別在腰側。
“好了,我不殺你便是了。一個大女子,當街哭叫,怎麼丟得起你那張臉的?”項羽說話時,再次毫無憐惜的將徐曉曉攔腰抱起,不岔的直步走進了太守府。
入門的那一剎,徐曉曉便被一股洶湧的腥味給噁心的沒了哭的慾望。
地上明顯被用水潑灑了許多遍。可仍舊沒能沖刷掉那浸染入石面細縫中的血跡。整個府苑從外看進去,就像是一個人的血脈,土黃色的肌膚,其上遍佈密密麻麻的血管。
麻木的盯着身前來回穿梭的人影,徐曉曉胸口處一陣翻湧,喉間產生一陣陣苦澀的刺痛。那是即將嘔吐的徵兆。
似乎是感受到徐曉曉腹部有一下每一下的抽搐,項羽面部一嚇,匆忙將她給扔在了地上,然後一步三個跨跳,像是躲瘟疫一般半蹲着盯向面色沉鬱的徐曉曉。
“項羽......”徐曉曉在被扔下來的瞬間,胸口即將噴吐而出的消化物一個震顫,再次逆了回去。那酸苦,讓徐曉曉都想一頭撞死在地上。
從地上站了起來,也不顧身上沾染泥穢,徐曉曉氣咬着牙,一手指着那個拍了拍衣袍,直挺起身的項羽氣急道:“你大爺的!”
就這樣,平時還算文靜的徐曉曉第一次按捺不住內心的焰火,在不知是虛幻還是現實的世界裏,第一次罵了一個人。而且還是她本來不該見到的人。
罵完后,徐曉曉呼出一口氣,眼中一眨,在項羽還在思考大爺是什麼東西時直奔太守府外而去。
既然此時的項羽認定她不是虞姬了,留下來,不死的話也得脫下一層皮吧!
想想史書中對於項羽脾氣的記載,徐曉曉都是一股股的心寒。什麼暴力啊,急躁啊,基本都沒什麼好詞。
“叫兩個人把她給我抓回來。兩個時辰后要是見不到她,我要你們也沒什麼用了。”瞥了徐曉曉玩命狂奔的背影一眼,項羽不太在意的叫過兩個侍衛,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平淡的語氣中帶着無可抵抗的威嚴。
侍衛是原先太守府中的侍衛。
剛剛滅掉了殷通,正是項羽、項梁二人需要立威的時候。此時的徐曉曉逃跑,倒是無意中應了項羽的心思。
那兩個侍衛唯唯諾諾的答應了下來。見到項羽轉過身朝着府後走去,兩人只覺自己的雙腿無端發軟無力。
“這個項羽真是可怕。”一個侍衛摸了下額頭,心跳不穩的咽了口口水。剛才不過是和項羽相處了分分鐘而已,可兩人的身上都是泌出了不少的汗珠。
“走吧。那叔侄兩個剛剛奪了這會稽的太守。怕是為了穩定軍心,勢必會殺掉幾個人。我們還是把項羽交給我們的事情做好吧。”兩人相對一視,彼此眼中都隱隱帶着些無奈和哀愁。
亂世將起,他們都知道,恐怕自己無論如何也是逃不脫硝煙的侵襲和碾殺的。他們唯一能做到,就是拼盡全力,讓自己活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爭王侯,奪將相。那只是寥寥之人敢想敢做之事。對於大多數尋常人而言,風光一時或不如苟延一生。最起碼,苟延殘喘還是有着命在的。
“你回來了?”幾個時辰后,在一間還算嶄新的房屋中,項羽端坐在一張草席上,身前低矮的古灰色桌面上擺放着一壺酒和一盞青銅酒杯。
一手端着酒杯,一眼瞥着那個雙手被捆綁在身後,被先前兩個侍衛壓按着腰的徐曉曉,項羽仰頭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既然回來了。那就洞房吧。”
伴隨着項羽站起,徐曉曉原本掙扎的身體陡然間僵硬了下來。
他說什麼?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