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洋裝
“我是不認識你說的那個人，但是我卻認識一個跟你描述的這個人很像的一個人，她叫馨子，家就住在這附近，就在我工作的那個小區。這個小區的位置原來是一個小村落，村落大概有20戶人家，馨子家住在村邊，他父母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後來拆遷之後，村民有的拿了拆遷補償去城裏買了房，也有的選擇入住這個小區。最初，馨子的家人也打算入住這個小區，可馨子卻很希望能去城裏買一處房子。”
姜明喝了口啤酒繼續說，“可由於馨子的父母都是從沒有買賣過不動產，他們根本不懂買房合同里是否有陷阱。結果，馨子家用差不多全部的積蓄買了一本樓盤宣傳彩頁和一份假合同。”
“哦，”赤川也覺得馨子一家的遭遇確實很慘。
“這件事之後，馨子的父母重又回到了這裏，他們用僅有的錢租住在一戶人家的車庫裏，而馨子獨自一個人留在了城裏。又過了幾年馨子突然回來跟家人說，她找了個有錢的男朋友，她結婚後就會把家人接到城裏去一起生活。”
“這不挺好么？”
“是挺好，可這個好消息僅僅持續了四個多月，馨子就一個人懷着孕回到了鄉下，家裏人這才知道，她竟被人騙了！那個人根本就是個窮人。而她想找個有錢人。這樣她們一家才會有希望。”姜明咽下一口烤串，砸吧着嘴說；眼神里滿是惋惜。
“哦，是這樣！”赤川忍不住嘟囔了句。
姜明也覺得講這個話題似乎太過沉重，而且自己第一次約人一起喝一杯，就翻講這些陳芝麻爛穀子似乎不太和氣氛。他面帶歉意：“你看我，老糊塗了，竟講這些，來，碰一杯！”說完他舉杯。
赤川倒不覺得這個話題有多麼的不合適，他端起酒杯和姜明碰了杯后一飲而盡。
“想到警察先生，竟然這樣好酒量！”
姜明說著，說著就說到了自己的情況，“兒女大了，沒一個在身邊的，就剩我一個糟老頭子在家，每天連一起吃飯的人都沒有。想來還真是悲哀，說句話不怕你笑話，如果我早知道我老年時候會像現在這樣孤單，我當初絕不會鼓勵兒女們外出拼搏事業，我寧願我一輩子賺錢養着他們，養在我的身邊！”
姜明的話，讓赤川一驚！他沒想到，這個老頭竟然這麼感性！先前說到別人的故事，他只是以為姜明或許比較適合講述，可聽了他這一段話，赤川覺得，姜明的話讓人忍不住心酸。
這或許是大部分父母的心聲吧！
酒過三巡，姜明已經醉眼迷離，赤川扶着姜明，走出了小吃街。姜明的家是在小區的門衛室。姜明說，自從兒女常年在外工作不回家之後，他就很少回家，他整日吃住在上班的崗位上。因為這樣不會感覺到孤單。
赤川扶着姜明走進門衛室，門衛室里的小徐警衛正在值班，他一見赤川扶着姜明進門，“姜叔，你怎麼喝醉了啊？”
姜明大着舌頭沖他擺擺手：“沒事，沒事，今天這人安全。”
將姜明扶到門衛室裏間的那張簡易的單人床之後，赤川正打算離開，門衛小徐一臉感激的說：“謝謝你把姜叔送回來，他從不喝酒的，今天不知道是怎麼了。”
小徐說，姜明平日裏工作認真，很少喝酒，就連節假日也不放鬆，今天喝醉了酒這讓他意外，跟小徐的閑聊中，赤川得知，姜明的妻子已經去世5年了，而他的一雙兒女也遠在外省工作，平日裏老頭子的除了工作，沒有其它消遣。
告別了小徐之後，赤川趁着夜色，打車回警局。讓他意外的是，小林居然還在加班。
“你怎麼還沒回家？”
“頭兒，我有事跟你彙報，正等着你呢！明天再說，我怕耽誤事兒！”
“說，什麼事兒，”
“你要查的那個人，我找到了，她現在家住在城郊的一個小村莊，她改名了，現在叫彩子。她有一個女兒。今年23歲。營業員。”
“拿來我看看，”赤川一聽人找到了，他頓時來了精神！
小林將手中的資料遞給赤川。“頭兒，這個人應該不會是兇手，我查了一下她的現狀，她丈夫是一個化肥廠的工人，女兒也工作了，而她前段時間在一家美容院做美容技師，這段時間剛辭職不幹，如果從資金的角度來說，她現在應該不缺錢財。家中無老人，無學生。沒有經濟負擔。”小林在一旁補充。
“就這些？”
“是的，”
赤川聽這小林的補充卻皺起了眉頭，“她女兒今年20歲？”
“是的。”
不對，不對，如果這個女孩是阿旺和她的私生女，那這個女孩應該是25歲才對。“還有沒有其它的？你再核對一下這個女孩的年齡，對了，還有這個女孩最近都跟什麼人接觸……”
小林小跑着去檔案，赤川一個人將身體深埋進沙發里。陷入了沉思。
在青城確定要訂婚之後，江源夫婦便緊鑼密鼓的開始準備訂婚宴，為了照顧青城的感受，江源和惠子決定，訂婚宴就安排在青城家的酒店裏。
在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裏，惠子先是給青城一筆錢，讓他前去挑選訂婚當天要用的物品，原本她想要陪着青城一起去買這些物品，青城表情上似乎很不樂意，他說，小Q要一起去買這些東西。
惠子頓覺心裏失落。兒子戀愛之後，和她之間的距離開始變的也越來越疏遠了。
接連兩天江源都將整個心思撲在訂婚宴上，他從前的許多好的想法都在這會兒可以充分的展現。就連酒店門口的彩色氣門他都有自己喜歡的擺放角度。而惠子也在精心挑選着當天要用的衣物。
至於通知親友，江源覺得，青城訂婚是江家的大事，他讓青城親自給各家長輩打了電話。至於江源的那些朋友和生意上的夥伴則由江源自己打電話通知。惠子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她也親自將娘家人通知了遍。
“喂，是大哥么？是我，惠子，我打電話是跟你說個事，我家青城明天就要訂婚了，如果你方便的話，過來坐坐吧！……嗯，是另外一個，不是，這個家裏還行，沒有那個有錢，但對比像我們這樣的普通的生意人，他們有錢多了……是，是，到時候，就能看到了。”
“喂，是虎哥么？我惠子，青城明天就要訂婚了，……是，是的，家境還不錯，反正比我們要有錢……對，以後，青城就不用我操心了，……是，人家還缺這些？是，是，明天過來坐坐吧！順便也幫我長長眼！嗯，好的。”
“……”
惠子接連打了幾通電話，就覺得嗓子很是乾澀，她顧不得喝口水，緊接着，又興沖沖的撥通了其他親友的電話，記憶中自己似乎從沒有和他們在電話里聊這麼久，今天的他們在電話里似乎話也很多，自己有點應接不暇的感覺。
晚上青城回到酒店，進門就將兩隻包裝精美的禮品盒丟給惠子，“給你和爸的，明天記得穿！小Q給你們買的。”
惠子原本已經準備好了自己明天要穿的禮服，現在小Q居然又給自己買了一件，這讓惠子嘴上雖然在推辭，可心裏美滋滋的。
惠子迫不及待的打開包裝袋，是一件當下非常流行的洋裝。以往像這種洋裝，惠子即使人已經站到了櫃枱前，也只會象徵意義的看一看，並不會將它買回家，理由很簡單，第一，價格確實太昂貴，第二，這種洋裝大都是均碼的設計，像惠子這樣體態已經發福的中年婦人穿起來有困難。
惠子拿起洋裝飛快的跑到三樓上的一個房間裏，換上了洋裝，在房間的梳妝鏡里，惠子才發現，自己原來也可以穿洋裝，而且還可以穿的這麼有女人味。那一刻她的心，激動極了。
而小Q給江源準備的是一套日式的西裝，當這一身西裝穿在江源那個古板的身軀上時，惠子忍不住哈哈大笑！“原來你也能花俏到這個樣子！我以為我這輩子都只能看到這樣的你，你看吧，還是兒媳婦本事大，一下子，就讓你像變個人似的！”
江源整張臉的表情在鏡子裏是扭曲的，從他的神態里惠子看不出他的心情，似乎不喜歡，可又沒有表現出來很討厭。
訂婚當天，時近中午，小Q一臉悲傷的說，父母因為是生意上的事情忙碌，而沒來得及從國外趕來，惠子雖然很失落，可一聽是因為生意上的事耽誤的，而且是國際間的生意。她的心裏很快釋然了。
雖然小Q的父母沒有參加訂婚宴，小Q還是邀請來了幾位親友，這其中就有純子，純子今天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惠子明白，純子會覺得不舒服，也在情理當中，畢竟像她們這樣的家庭，能看上青城，純粹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