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水落石出(一)

第二十九章 水落石出(一)

……

吳靈柔終於拔對了草藥,遞到了余少白手中。

“吳小姐,你看……”余少白有些為難的看向火堆旁的姑娘,自己接下來就要脫褲子了。

吳靈柔自然明白余少白的意思,忙轉過身去,兩朵羞雲飛上臉頰,一種奇怪的氣氛陡然而生。

余少白現在感覺不到奇怪的氣氛,只能聞到讓人不舒服的血腥味,將自己褲子褪下,拿起牙子塞進嘴裏,咀嚼了幾下,便包在了屁股上,將傷口包紮好。

“呼~”

正趴在地上給自己包紮傷口的余少白,忽然視線中出現了一隻……癩蛤蟆。

如此醜陋的東西猛的出現在你面前,誰都嚇一跳,更別提余少白天生怕蛙類。

轉過身來的吳靈柔聽到他的驚呼,好奇的扭頭回身,看到的就是一張慌張的俊臉和雪白的屁股,她慌忙捂住眼睛。

余少白也沒注意到小姑娘轉身,他趕緊提上褲子,努力從地上爬起,靠在了馬車上,想想自己的囧樣,他也有些尷尬,前世因為這個原因,自己被同學捉弄過,恥笑過,就連她也曾笑話過自己,可這又能怎麼辦,天生帶來的,即便是死了一次,它還是依舊不變。

“你沒事吧。”

聽到姑娘問話,余少白表示自己沒事,可以轉過身了。

“你的傷要不要緊,這裏離平度鎮很近,要不去醫館瞧一瞧吧?”吳靈柔一臉擔心的看着他。

“現在也只能這樣子。”余少白望着對面已經離得有些近的烏篷船,傳來清晰可聞的琴簫合鳴聲,想想人家如此,自己卻挂彩,看起來這坑還沒完。

烏棚船靠岸,三人從船上走出,聞到了一股燒焦味,吳子初打趣道:“少白,你這烤魚的手藝可不行啊,你看這魚都焦了。”

“哥,余公子他受傷了,咱們趕緊帶他去鎮上醫館吧。”

見妹妹一臉慌張的樣子,吳子初上下打量了一番,吃驚的說道:“少白,你是不是對我妹妹動手動腳了!”

“哥!你胡說什麼呢!”

吳子初莫名的被妹妹瞪了一眼,有些無辜的望着余少白,“難道不是我妹妹打的?”

余少白無奈的嘆了口氣:“行了,你就收起你的想像力,先去醫館再說。”

……

在路上余少白將事情的始末告訴他們,得知他差點送命,吳子初這個大舅哥倒是氣憤難當,一是因為,自己這小妹夫,二是因為這也是他頭一次知道,他爹竟然暗中派王捕頭跟着他。

駕車來到鎮上醫館,大夫替他重新包紮了傷口,余少白並沒有回去的打算,他這個樣子回家,只會讓余母擔心,所以他最後留在了醫館,而吳子初等人則是附近的客棧過夜。

一夜而過,趴在床上的余少白慢慢睜開了雙眼,慢慢動了動自己的身子,讓他吃驚的是,屁股已然沒有那麼疼痛。

當大夫看着余少白已然能夠下床走路時,表情和他如出一轍,短短一夜,傷口怎麼會恢復的這麼快?

余少白也沒多想,恢復的快又不是什麼壞事,看着自己這身新衣服,不禁有些可惜,這副狼狽樣子,顯然是不能繼續穿了。

就在這時,吳子初等人便來看他,對於余少白的恢復倒是沒有太多吃驚,畢竟傷勢如何,他們也不清楚,只當是破皮流血多些罷了。

換上他們送來的衣服,余少白開口說道:“子初兄,咱們還是先回趟縣城吧。”

聽到他的話,吳子初明白他的意思,便讓李景名和霏兒小姐還有小妹先回圖山村,自己和余少白有些事情要做。

之後他們便乘車回到了縣城,一路直奔縣衙羈留所。

靠着吳子初的這張臉,輕輕鬆鬆的來到羈留所的一間牢房前,余少白一個人走了進來。

“三郎……你來了。”昏暗的牢房裏坐着一人看到余少白的進入,聲音有些顫抖。

“郭叔,你錯了~”

“我確實錯了,希望你不要怪郭叔。”

“想必昨日我對子佑說的話,應該不是憑空猜測,你確實錯了,你存在護子心切,讓我從懷疑變成了肯定,子佑應該和郭嬸的死有關。”

“佑兒什麼都不知道!”

……

一刻鐘后,余少白一臉無奈的走出牢房,這郭三九還真是倔,就是不肯說出事情原委,一口否定子佑與郭母之間的聯繫,至於他為什麼要加害自己,一樣是矢口否認余少白的猜斷,把所有罪責都一人承擔。

二人坐在茶館裏,商量着對策。

“現在他不願意說,該怎麼辦?殺人案與失蹤案線索都斷了。”

聽到這話,余少白笑道:“昨天讓你找的和尚來了沒有?”

“我已經派人去平度寺請了高僧,現在應該已經到了圖山村了。”

“既然如此,咱們也該去看看熱鬧了,開壇做法,我可從來沒看過。”說罷余少白起身走出茶館。

“妹夫,你說這能行嗎?”

“原本我還想做場戲讓子佑說出真相,不過現在看來,倒是多此一舉,你就安心的看開壇做法吧。”

說罷,二人便乘車趕往圖山村。

而此時圖山村的清水河岸已經圍上了不少村民,中間是幾個光頭和尚,也就是平度寺的高僧,聽說圖山村清水河岸有些詭異,這幾位高僧大老遠的從平度寺趕來,免費為圖山村開壇做法。

而此時余少白已然走進圖山村,自己那位“大舅哥”興緻勃勃的去了清水河岸,而他卻朝子佑家走去。

郭家小妹將門打開,余少白笑道:“你二哥在家嗎?”

“在東屋裏躺着呢。”

余少白微微點了點頭,抬腿走進了房間,郭子佑看到他的到來,有些不自然的笑道:“三郎,你來了。”

“這麼好的太陽,你該多出去走走,總是躺在床上哪能好的快。”

“我……不想出去。”

余少白坐在桌上,輕聲喃道:“我想你應該是在擔心郭叔吧,他一夜都沒回來。”

“三郎,你怎麼知道?”子佑有些疑惑,爹確實一夜未回。

“他現在在縣衙羈留所。”

“羈留所?”

余少白看着他吃驚的模樣,不似有假,想來他確實不知道郭叔的事情。

“他想要殺我,最後落在衙門手裏,又打算把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真不知他為何要殺了自己的妻子。”

聽到余少白的輕喃,郭子佑臉色微變,眼神有些獃滯,“爹……”

“你現在心裏應該很痛苦吧,一個父親做到這種地步可悲又可嘆,我也不怪他曾要殺我,郭叔為人忠厚,能讓他捨棄性命去守護的應該就是子佑你吧。”

“我爹他會怎麼樣?”子佑抬頭望着余少白,眼中滿是淚水。

“按照大明律,你爹殺妻已是死罪,若他一心求死,誰也救不了他。”

子佑身子一顫,聲音有些哽咽:“爹都是為了我……”

“那晚到底生了何事,你和你娘為何要起爭執?”

聽到余少白的話,郭子佑身嘆氣道:“看來當時你果然在場,我已經犯了惡逆罪,不能再讓我爹受牽連,沒錯,我娘確實死在我手,。”

看着他眼中的淚花,余少白臉上露出驚色:“殺人償命,你難道不知道嗎?更何況那是你的娘親,你平時如此老實,怎麼會動手殺了自己娘親?”

“我也不想,是娘逼我的。”

余少白聽到這話,有些雲裏霧裏,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裏面還有內情?

“你你倒是把話說清楚,你娘怎麼逼你了?。”

郭子佑有些猶豫,心裏似乎在掙扎着什麼,最後慢慢釋然,低聲說道:“事情要從一個月前說起,當時爹進山和阿爹打獵前,在屋裏講話時,恰巧被我聽到,當時李叔告訴我爹,他在清水河岸水潭邊設陷阱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我娘和河對岸獵戶王大膽偷情,我爹當時聽了之後竟然沒有生氣,我心裏卻是不敢相信,娘怎麼會是那樣的人。”

“接着半個月裏,我爹和娘和之前一樣,相敬如賓,我也自以為是謠言罷了。直到這個月初三晚,我看到娘一個人出了房門,便跟了上去,果然讓我看到王大膽的身影。第二天我去找娘對質,她承認自己和王大膽有染,向我保證絕不會再有下一次,我當時信了,可直到十三日那晚,她還是去找王大膽幽會,而且還被你和阿撞到。

“我本想第二日找娘理論,卻傳出了王大膽身死,李叔被衙門抓走的消息,我立刻問娘,可她也不願開口,直到那天晚上,見到她拿着紙錢去河邊祭拜王大膽,我在草叢裏實在看不下去,就跑了出去,娘見到我,不但不覺得羞愧,還揚言要和王大膽一起走。”

“看到她拿剪刀要了結自己,我便想着攔住,可在爭奪中,剪刀還是刺進了娘的胸口,當時那把剪刀就拿在我的手裏,娘抓住我的手捅了進去,是我親手……殺了自己的娘……我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衝出去會是這個結果,我只想讓她回頭,可她最後卻還是放棄了我,放棄了小妹,更放棄了……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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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撿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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