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家
再次的無所事事。
唐穿着最新的破舊衣裳,小眼睛睜開了,站凳子上,向著如同牢房一樣的窗戶外,黑夜中,雪紛飛中。
有人穿着皮大衣,有人在玩着着雪球,有人在吹着牛,有人看不清什麼模樣。
他失落極了,回過頭,又坐在火盆之前,那火燒的正旺盛,把他整個人照得通紅通紅。
他的眼睛裏像是有火的倒影。
“無恥之徒!”他大叫一聲,隨即熱淚滾滾,“為什麼我會倒霉呢?人家那個主角穿越過來不是牛逼哄哄,為什麼,偏偏是我,跟一群黃毛混一塊,還他媽長這樣!”
他無望了,自打穿越過來,已經是陌生了,站在還在別的種族裏。
這時候門被轟的一聲打開,進來一個強壯的中年男人,穿着白銀鎧甲,後面有一面紅色披風。他手裏還拿着一把劍,大聲念道:
“以騎士之誓言,使爾等灰飛煙滅!”
風呼呼大吹起來,唐使勁的眯着眼睛,伸出一隻手,跪在地上求饒,“尊敬的騎士,我只是一個凡夫俗子,年事已高不敢做惡,你為何要制裁我呢?”
“可鄙的愚昧之徒!”騎士又大聲叫了一聲,“你這個阿爾索多村的地主,你所做的愚蠢之事難道你忘了么?”
“我做錯了什麼了我?”唐要叫爹媽了。
“你發動了一場屠殺,你這愚蠢的地主,賤惡的的傻瓜,你把女人抓起來,說她們是女巫,然後燒死!”騎士說著,大劍外一次甩,直到唐的脖子前,就差一點撞上了。
唐跪在地上,兩隻手舉起來,也不停顫抖着,他無話可說。
“你難道不知道,忠誠偉大的騎士比爾之道么?凡是魔法的必為虛假,凡是騎士的必然光榮,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什麼魔法!”
“愚昧的人啊,接受制裁吧!”
“啊。親愛的騎士,偉大的騎士!”唐已經哭得腦袋發紅了,“我被愚昧無知蒙蔽了雙眼,我做了惡,必然遭受懲罰,這我知道,但所謂不是說將死之人最為可憐么?騎士大人,請允許我將自己的惡所描寫出來,以免後人走我的歪路。”
“好吧,無知的地主。”騎士收回了劍,“我允許你做最後的懺悔,並將你的生命延續在明天一大早。”
唐流着淚寫着決絕的書,他不經又想起了當年穿越過來的風光樣,不忘那天真的幾句:
“我糙,尼瑪,我他媽竟然穿越了……”
“系統,叮叮……”
……
……
……
“《唐的懺悔錄》……”李斯特把這本很薄的冊子打開來,不一會兒差不多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這個叫唐的傢伙也曾和自己一樣是個穿越者,並且依賴着所謂的“現代知識手段”和“主角光環”當上了這個村子的地主。
一開始唐想要什麼就可以說有什麼,當然不是說沒有困難,只是說所有困難他都可以解決。
“金錢,美女……”唐發現自己可以得到太多了,並且一一得到簡直爽歪了,非要爽到底不可。
“我還要魔法!老了也要一直爽下去!”有一天他突然這樣想着,並且搜羅這世界上各類魔法書。他天天看得入迷,已無心其它,這精神沒有節制便慢慢猥掉。直到有一天,他發瘋了,偏偏說哪個女傭是女巫,並施展了魔法讓他無心學習,就把她燒死了。
原本死的就一個“女巫”,可人心太亂,有人就利用了唐的疑心,例如說他的三兒子唐,因為某個女孩不願意跟他在一起,他就打算害她。就對父親說哪裏還有女巫……
那是個混亂的年代,誰都想着法子找到自己身邊的女巫。唐像個瘋子一樣把她們燒死……
“瘋狂的慾望使他迷失了自我,”李斯特不由得想到,“看來,我來到這裏,最大的困難不是面對得不到無敵的力量和無數的金錢和女人,而是得到后的誘惑。”
“很明顯,我現在也是地主了,絕對不能走他的老路……不,我要變革,消除奴隸制度,把土地分給大家。”李斯特想着,管家查爾多便把一杯咖啡遞在他的面前,他就這樣翹着腿,在溫暖的燭光之下,一隻手端着咖啡,喝了起來。
他想着,天這麼冷,要體恤農民了。便對管家說,“幫我安排一下,明日一早我就要到各家去看看,我最擔心的還是他們的生活狀況。”
管家這時候說:“老爺,我覺得如今天氣如此寒冷,您大可不必……”
“我說了我要去我就去。”李斯特說,“我不能忘記農民辛辛苦苦工作的日日夜夜。”
就在李斯特午休的時候,管家正在安排他的訪問工作。他坐着馬車,一刻也不會停歇。經過了那些農戶住的地方,就讓後面架着運貨馬車的的僕人把上面的厚重的毛毯掀開一點,拿出一個有食物的包裹送進去。
“聽着,”查爾多對着站在門口拿着包裹千恩萬謝的農村夫婦說,“明天老爺要是來了,你們一定要好好表現,千萬不能讓老爺生氣……”
那幾輛馬車馬車腳印就踏過了阿爾索多村的各個平民角落。為首的馬車內的坐着的查爾多不時的往外面看着。
拿到包裹的村民,自然不忘要做好事了,例如說打掃啊,洗澡啊。總之要顯得精神百倍來迎接這位新來的好老爺。
傍晚五六點鐘的樣子,李斯特終於醒來了,他穿着整齊,來到鏡子面前,學習着講話。他正在嘗試領悟一種精神。
查爾多來到大鏡子面前整理着裝的老爺面前,問要不要提前通知一下村民們好好做準備。
“我是那種要麻煩他們的人嗎?”李斯特顯得很生氣,“管家,當我們國家正面臨如此大的困境之時,而我卻在這裏折騰農民,怎麼可以?不要告訴任何人我要去看他們!”
今晚,對於農民來說可是不安之夜,他們聽說這位新來的好老爺是大城市裏某個貴族家庭出身,隨隨便便就買了這裏的土地和農奴,說這位年輕的天之驕子是到農村體驗生活,感受孤獨什麼的……
他們,那些農民們,不少甚至睡不着覺,長夜又變得更漫長。生怕明天出了什麼錯,被嚴厲的查爾多管家看中。他們有的將自己的女兒打扮的漂漂亮亮,如同慶祝主的節日一樣。那些年輕的女子們總是渴望富裕的家庭,對城裏的公子們總有小說中的幻想。
就這樣,在充滿騎士小說的書房中,李斯特也睡著了。只有寒風在外面呼呼叫個不停。
終於到了第二天,李斯特的豪華馬車就在好些個馬車和守衛的簇擁下駛向了農戶們的家。
那些農戶們的房子,總是挨着很密集,又黑漆漆的。
“這是誰家的孩子?”一群人圍着一個黃皮膚黑頭髮的少年面前指指點點。
“他是東洲人!”有人突然說。
那個少年只是畏縮在一個屋子的門前,雙手抱着膝蓋。
正在大家議論不止的時候,有人向後張望了一下,趕緊說:“老爺的馬車要來了!”
“那這個孩子怎麼辦呢?”突然有人說。
人們也別無它法,只好裝作回家去認真工作了,這少年靠的屋子裏的人慾把他趕走。不停的說,“去,去,去……”
“山姆,你快看……”這時候,一個小女孩兒和大點的孩子跑過來。女孩兒指着那個東洲人說,“就是他!”
山姆跟房子主人說了幾句,便又蹲在那個東洲面對,對他說:“你餓了吧。”說著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的黑麵包。
“吃吧……你在這裏太冷了,不如跟我們回去吧。我叔叔會說東洲話,可他要幾天後才回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少年只是用眼睛盯着山姆,無話可說,其實也因為聽不懂。
“小胡蘿蔔!”這時候,山姆大聲的叫,“小胡蘿蔔!”這是他叔叔教過他最熟悉的東洲話之一。
“小胡蘿蔔?”劉連雖然聽得有些彆扭,但很快聽出來了,這小孩不是在說“小胡蘿蔔嗎?”
“噢,嚇死我啦!”山姆這時候又大叫大跳“謝謝你啦……呼啦啦……”
劉連笑了起來。
山姆認為自己這一通東洲話讓面前這個少年聽懂了,於是他伸出手來,請他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