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城市，橫亘的寂寞

李小杜跟往常的周末一樣，和文予約好一起泡吧，這是她們雷打不動的周末活動，倒不是因為喜歡混跡這種娛樂場所，而是除此之外她不知道從工作里分離出來的另一個自己還能幹點什麼，是的，什麼也不想干，也害怕回那一個人的住處，那種被孤獨吞噬包圍的感覺實在是太難熬了。(www.16kbook.com)就是這樣厭倦獨處，所以她喜歡和文予混在一起打發時間。

今晚亦不例外。

深夜裏的酒吧，看上去就像是一座華麗浮誇的宮殿，裏面儘是些及時行樂的“貴族”們，各式各樣的原因使得他們將自己沉溺在極其奢靡的紙醉金迷裏面。

三三兩兩的男男女女或進或出，每一張面孔都是陌生的，而每一張面孔的表情卻又極其相似，麻木里滲透着一種扭曲的渴望與興奮。

此時，這座豪華宮殿裏源源不斷地釋放着靡亂曖昧的氣息，烏煙瘴氣卻又麻醉人心。

月亮已經悄悄地將身子隱在了薄霧般的雲層裏面，隱約扯開一絲朦朧紗巾窺視着底下的人，想必它也不願將自己的一披華衣取悅了這樣的一群人。

這時兩個身影相互攙扶着從酒吧出來，藉著門口的燈光投影才能看清兩人臉上掛了一絲紅暈，隱隱約約有着酒後的嬌美，她們旁若無人的說話，一邊夾雜幾聲低笑往路邊走去，步伐有些許晃動，看不出是因為醉酒，倒像兩人過於慵懶的互相攙扶所致。

她們正是李小杜和文予。

馬路上空蕩蕩的冷清，偶爾有一陣風襲來，空氣中便散發出一股涼意，透過略顯單薄的衣服鑽到身體裏邊，覺出了寒冷。秋末的韻味明顯起來，又是該換季的時候了。

身後隱隱約約傳來酒吧的喧鬧聲，在深夜顯得過於突兀刺耳。

路邊是一盞盞路燈透着一些暗沉的光線，打在身上隱隱綽綽地沉和重，兩人不知何時已經打住不再說話，安靜的近乎有些沉悶。

小杜的住處離這裏並不遠，她陪着文予靜靜等車，過於深寂的夜使得她有些百無聊賴，轉過頭看身邊的文予，只見她怔怔地踢着路邊的碎小石子，一顆一顆，腳尖先是輕輕撥開，又迅速踢成一堆，最後依然是撥成四散的雜亂。

這是文予的一個習慣，無聊的時候，安靜的時候，只要是站在路邊，她就喜歡踢着一顆一顆的小石頭。

小杜隨着文予腳上的動作逐漸失了神。

驀然，文予停下腳上的動作轉過來，黑暗中猶顯晶亮的眼睛盯着小杜的臉閃着灼灼的光，一絲憂鬱隨着這簇光一閃而逝，沒有給小杜撲捉的機會。接着下定了決心似地輕輕開口：“小杜，常唯回來了。”說完，她仔細觀察好友的神色，在看到她臉上紅暈瞬間褪變成如紙蒼白后，剩下一半的話如數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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