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祭》後篇
立夏不再多想說道:“不要再去看海了,你的身體吃不消啊。”
小月似乎沒有聽見立夏的話繼續說道:“願意嗎?”
“先跟我去醫院,你生病了。病好了我們再去看海好嗎?”立夏說道。
“不要,我不去。”小月不滿的說道。
立夏抱起了小月,把小月抱到了床上。死死的抱着說道:“你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跑去沙灘上曬太陽了。”
小月叫着不要,可立夏沒有停止。還是死死的抱着小月,一直到小月哭喊到了沒有力氣虛弱的睡著了。
當小月醒的時候,立夏也被抖醒了。
立夏疲憊的說道:“你醒了?”
小月生氣的叫立夏滾,立夏看着小月恢復了一點精神。
也只能無奈的離開了小月的家,走的時候一直重複着小月要去醫院。
而小月在立夏離開之後砸了自己的古箏。
(四)
廈門鼓浪嶼藝術音樂學院裏。
“知道嗎?小月已經兩天沒有上學了”小月的同桌奶昔說道。
“對呀,兩天沒有看見她了。你不說我都不知道。”班長回答道。
“好像隔壁那個立夏,是小月男朋友。要不要問問去?”奶昔說道。
“不好吧?”班長憂心忡忡的說道。
“安啦,去吧去吧。”奶昔拉着班長向隔壁教室走去。
“立夏有美女找你,還是兩個哦。”死黨西青笑着的說道。
立夏放下了手裏的結他,走出了教室。
“有事嗎?”立夏問道,他知道這兩位是小月的同學。
奶昔搶在班長之前問道:“小月兩天沒有來上學了,你知道嗎?”
立夏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
“你是她男朋友,你不知道?”班長懷疑的問道。
“我說了不知道。”立夏走回了教室。
奶昔和班長沒有了辦法,討論着放學去看看小月。
立夏看着自己的結他,他用結他彈起了魚舟唱晚。
班級的同學驚呆了,雖然很多細節不對。可那的確是漁舟唱晚。
叮鈴鈴~
上課的鈴聲響了,立夏跑出了教室。
廈門鼓浪嶼藝術音樂學院的圍牆不高,可難度也不是一般的低。
立夏曾經聽高年級學長說過最好翻的一個地點是西面有樹的圍牆。
立夏向樹上爬去,通過支撐硬生生的翻了過去。
身上、手臂上被樹枝和牆壁壓出來的一道道印記。
立夏瘋狂的跑向小月的家。
汗水濕透了校服。
小月家的門是關着的。
立夏從窗戶爬了進去,想着反正連學校圍牆都翻了還在乎這個。
可小月的家裏沒人。
立夏立刻跑去了碼頭的沙灘,一路喊着:“小月”。
果然在沙灘的一角看見了小月。
小月小聲的說道:“你來了?”
立夏看着虛弱的小月說道:“為什麼不上學?”
此時的小月的身上只有一件睡衣和立夏的沙灘鞋。
嘴裏重複着說道:“親愛的,你願意陪我等嗎?”
立夏再次抱起了小月,這次小月沒有反抗。
因為沒有力氣反抗,小月整個人都無比的虛弱。
立夏帶着小月回到了小月的家,拿出了治療中暑的葯。
“你把葯吃了,我做點吃的。再去趟醫院,回來就陪你去看海。”立夏說道。
小月看了看立夏笑着說道:“好。”
那聲音溫柔的能震碎人心。
二十分鐘的時間,蛋炒飯和蛋花湯。
看着小月慢慢的吃完。
(五)
小月吃着蛋炒飯說道:“親愛的,想聽故事嗎?”
立夏說道:“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吃完了你慢慢說。”
小月高興的笑着,露出六顆白牙。
吃完的小月緩緩的說了一個故事。
“五年前,我十一歲。我的爸爸媽媽說要出去打拚,我傻傻的以為他們不要我了。我就在沙灘上等着,我希望他們能回來。”
立夏打岔的說道:“這就是你這五年天天看海的理由?”
“不,這不是。那一天風好大,我出現了幻覺。我以為爸爸在沙灘上,我傻傻的跑了過去。結果我被海水卷了進去,我以為我就會這麼死了。”
立夏愣了愣,這些話可從未聽小月說起。
“當我快要不行的時候,我聽見了一種聲音,他對我說堅持住。我看見了那個大叔,他努力的救我上來。他說不要害怕。那天風很大,我被救上了船。但沒幾下船就翻了,大叔說沒有事的抱着我遊了好久。我聽見大叔的最後一句話是你要好好活着,我會回來的。但我醒來的時候我卻在醫院裏。”
“你是說你天天去是為了等那個大叔?”立夏說道。
“是的,我最近老能夢見大叔的樣子。和大叔的那句他會回來的,讓我等他。”小月說道。
“什麼時候開始的?”立夏立刻問道。
“認識你之後,之前我去的很少。一個月一次的樣子,肯定是因為我去的太少了。大叔才會來找我的,立夏就和我等大叔回來好不好?”小月說道。
“大叔已經死了,等不回來了。”立夏說道。
“可他一直在我夢裏呀?他說他會回來的。”小月着急的說道。
“等等,大叔在你夢裏?你還記得大叔的長相嗎?”立夏問道。
“醒了就不記得了,可我記得夢裏看的很清楚。”小月說道。
立夏聽到這裏,思考着什麼。
“大叔說他會回來的,說不定大叔沒有死呢。親愛的,你願意陪我等嗎?”小月說道。
五年前?立夏苦笑着說道:“那個大叔,已經回來了。”
小月疑惑的看着立夏。
立夏緩緩的說道:“那大叔就是我爸爸,而我替他回來了呀。我想因為你白天看見了我,我和我爸爸很像。所以晚上你才會夢見大叔,才會這樣一直想去沙灘等他。”
小月一臉茫然。
“不管你明不明白。我都不想在躲避了。”立夏對着小月說道。
立夏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該不該說我愛你,反而抱着小月去了醫院。
重度營養不良加上中暑。
醫生開完葯,小月被立夏帶着見了立夏的母親。
小月講述了大叔的故事,立夏的母親哭了。
母親沒有怪任何人,她還是哪一句:“立~你現在是家裏我和阿媽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了。。對了,還有小月的。”
而立夏匆忙的跑上閣樓,從閣樓里拿出了一本相冊。
裏面滿滿的正是他父親的照片。
小月看這照片點着腦袋說道:“對,就是這位大叔。”
而立夏拿起來照片,平放在自己臉的旁邊。
立夏和照片里的大叔,也就是自己的爸爸有着八成的相似。
只是少了唏噓的鬍渣。
立夏笑着說道:“我回來了。”
而小月則是露出了六顆白牙。
小月記得有這樣兩個男人:
一個把自己從兇猛的大海里救了出來,
一個把自己從夏祭的回憶里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