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深夜獨白
第284章深夜獨白
當遇到她時，那燦爛的微笑是他想要守護的。
那清澈的眼神，是他想要看到的。
因為她，也是為了他，他才會堅強的走到了這一步。
他不會放棄，因為沒有她的人生將毫無意義。
顧開國第一次聽到顧擎這麼堅定自己的決心。
確實，從小到大，他的一切都是自己說了算。
他因為顧擎不反對就是喜歡，所以也從沒有多過問過什麼。
他不知道顧擎的愛好是什麼，不知道顧擎想要什麼樣的生活，他自以為自己給的就是顧擎想要的。
但第一次，顧擎對他這麼明白的說，他想要的自始至終都很簡單，只是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如果不屬於他，那他寧願放棄一切不要！
可那個女人是誰不好，偏偏是他的外甥媳婦！
顧開國恨鐵不成鋼：“好！你既然那麼想要兒女情長，那我成全你！放棄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包括顧氏你應該繼承的股份，還有帝盛，那是你拿着顧家的榮耀才建立起來的龐大集團，你都放棄，我就答應讓你和梁雪在一起。”
放棄顧氏的股份，包括他身上的光環，他或許能做得到，但讓他放棄一手建立起來的帝盛，顧開國猜他沒有這麼大的魄力。
畢竟，一個龐大的集團和一個女人比，孰輕孰重，一瞬間就能見分曉。
卻不想顧擎連眉頭都沒有蹙：“好，我可以放棄你所說的一切，不過我要強調一點，帝盛並不是我拿顧家的榮耀才建立起來的，那是我的實力。”
顧開國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完全沒想到顧擎說出放棄竟然這麼的輕鬆，輕鬆的好像這些本不屬於他，所以捨棄的時候也沒什麼不舍。
“你可聽清楚了，我說的是要你傾家蕩產！”顧開國再一次重複，不相信顧擎剛剛所說的是真的。
顧擎淡然點頭：“我會不留分文的離開，憑藉我顧擎的實力，就算再創造一個帝盛出來，也是指日可待。”
他就站在那裏，微風吹進屋子，輕輕撩撥着他的頭髮，臉上平靜的面容卻讓人不由生畏。
他就那麼狂傲，那麼自負，不帶一點謙虛，更是敬畏的模樣。
顧開國一瞬間，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模樣。
果然，他這個小兒子是最像自己的，認定的事情就算是天塌地陷也要去做到。
他無力的揮揮手，也罷，自己的性格都是如此，怎麼還能勉強顧擎低頭？
他是真的老了，竟然不打算和顧擎倔下去了。
顧擎感激的看了顧開國一眼，轉身迅速的離開。
梁雪縮在沙發上，獃獃的坐着、
雖然陸子聰說的信誓旦旦，但並沒有給她準確的時間和消息，她的心還是放不下。
病房門被人打開，梁雪的眼神一亮，抬頭卻發現是顧擎和乘風。
她隨即又恢復如常，繼續坐在沙發上。
顧擎踱步走過來，看着她的樣子，問：“在幹什麼？等人？”
梁雪沒有理會他。
顧擎自顧自的拿了個橘子剝着：“等陸子聰？不用等了，他不回來了。”
梁雪猛然抬頭：“你什麼意思？你把子聰怎麼了？”
顧擎勾唇：“我能把他怎麼？你怎麼不問問我怎麼了？”一口一個子聰叫着，多麼的親熱，只關心着她的子聰，卻不問問自己。
梁雪雙眼上下的看着他，問：“你怎麼了？”
“我放棄了一切，選擇和你在一起。”顧擎認真的望着她，深邃的眼眸如同無底洞般，吸引着她。
梁雪蹙眉，問：“什麼意思？”
“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我放棄了一切的話。”顧擎追問着。
梁雪撇開頭，不讓自己被他誠摯和深邃的眼神吸引：“不會，顧先生我請你別再這樣了好么？”
顧擎勾笑，卻是一個難看的弧度，將剝好的橘子放入嘴中一瓣，卻吃不出什麼味道，索性將剩下的橘子都放下：“隨便你吧，不過由不得你選。”
說完，起身，帶着乘風離開。
梁雪看着桌子上的橘子良久，拿起來放入嘴裏，很甜，他剝的。
可他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放棄一切？
放棄帝盛？還是顧家？亦或者，是全部？
不可能的，顧擎這麼能力卓著的人，怎麼可能放棄自己的事業呢，她肯定是想多了。
顧擎在前面走着，乘風在後面跟着。
縱使現在的顧擎已經沒權沒勢，但他佩服的從來不是他的權勢。
兩人一同停在電梯旁等電梯，乘風率先開口：“老闆，老爺子認真的？”
“他從來不會開玩笑。”答應父親的要求，他也從來沒有帶着僥倖心理。
“那您，真的打算放棄所有？”乘風又問。
“他收回了我顧氏所有的繼承股份，又讓我放棄帝盛，傾家蕩產，才肯放我和雪兒在一起。”
乘風猛提起一口氣，想說什麼，又生生咽了下去。
身居到老闆這樣的高位，就算是將就一下都會覺得不舒服，然而老闆卻為了梁雪能眼睛不眨的放棄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果然，他是不平凡的，那句不值得也隨之咽了下去。
顧擎的一聲，充滿傳奇，將他這樣的殺手都可以收為己用，可謂已經無敵。
但就是這樣無敵的人才會寂寞吧？
漫漫長夜，他不需要想別的，需要的只是再想，什麼時候這樣的長夜才會過去呢？
而恰巧此時，梁雪如同永遠不會過去的春天出現在了顧擎的生命里。
那就好像是早已經冰凍多年的地域長出了美麗的鮮花和野草，一切都那麼讓人新鮮，心曠神怡。
顧擎沉淪了，並且再也無法自拔。
他寧願捨棄自己的一方疆土，也要摘到這朵最嬌嫩的鮮花。
他覺得，值得，別人便無從插嘴！
電梯來了，顧擎吩咐他：“通知所有人待命，要大幹一場了。”
聽着，乘風都不由精神抖擻，有多久沒有舒展筋骨了？
他當這個特助當的都快發霉了。
終於要發揮他的作用了嗎？
寶貝發育的很好，只是梁雪待在這裏覺得無趣。
就算有人每天都來看她，但對於她來說，這裏只是個囚牢，不一樣的是這裏更華麗些，而她的身份也特殊。
陸子聰沒再出現，她的心也一點點涼了。
早在顧擎說她不必抱希望的時候她就應該明白的，只是她還心存僥倖。
她以為這樣的乏味會持續很久很久，久到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
但這天晚上就改變了一切。
當躺在床上，聽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近后，她聞到了熟悉的氣息。
是讓她安心的味道，她這才放下了心。
顧擎攥住了她的手，放在手心裏，反覆摩擦着。
他的手掌有因為常年訓練而留下的薄繭，這樣剮蹭着，讓她有些酥麻的痛。
正當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顧擎開口了：“雪兒，你知道嗎？我第一次那麼害怕死。”
梁雪的心一緊，他怎麼了？
“我第一次如此貪生怕死，當子彈從我臉上劃過，我想着的是你還在這裏等我，我害怕死了，再也見不到你。”
“殺手最大的軟肋就是怕死，一個殺手如果怕死退縮了，那他就再也不配被稱之為殺手。而我，犯了致命錯誤，把你變成了我的軟肋。”
攥着她的手更加發緊：“可我再也做不到像以前那樣勇往直前，因為我的心裏已經有了你這片凈土的存在，自從我知道四年前你離開我的原因竟然是因為瑟亞琳娜設計讓你以為我害死了你肚子裏的孩子后我就時常想，如果我真的從此消失在你的生命里，你會不會一輩子都不會選擇原諒我。”
梁雪聽着，心中滿是震驚。
纏繞她多年的謎團，終於煙消雲散。
原來，那個人真的不是顧擎，而是瑟亞設計的。
原來顧擎並沒有拋棄自己。
“我想答案肯定是的，所以我不能離開你，我不能死，我要活着，為你和孩子也要好好活着，你等着我，我一定給你好的生活，等孩子出生了，咱們就找個沒人認識的風景秀麗的地方生活，再也不理會這些繁瑣的事情，答應我，好不好？”
梁雪抑制住自己喉嚨想要說出的那個‘好’字，繼續裝睡着。
今晚的顧擎，聲音里透着滿滿的疲憊，像是剛打完一場很累的仗一樣。
她好像睜眼看看他到底怎麼了。
他剛剛還說子彈劃破了他的臉，那他處理了嗎？痛不痛？嚴不嚴重？她都想知道。
可顧擎在這是卻起身離開了。
她聽到了病房門打開而後又合上的聲音，這才幹睜眼，看着微弱夜燈下偌大的病房，早已經沒了他的影子。
眼眶，一瞬間濕潤了，他說他現在怕死了，是因為想要陪着她走過餘生。
他為什麼忽然說這麼煽情的話？
是不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
梁雪坐起來，看着隆起的肚子，眼淚不爭氣的涌了出來：“孩子，你知道嗎？你爸爸真的很好很好，他很愛我，很呵護着我，但我……我沒有辦法和他在一起，我幾乎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和他是不可能的，可越是這樣的禁忌之戀，越是讓我沉淪，我豁出去了也想要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