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面朝群山,春暖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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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個簡單的人。
面朝群山,待到春暖花開。
“阿牛,箭法不錯啊,居然又射中了只野兔,這已是第三隻了吧。”
粗壯大漢笑着大步走來,拍拍前方一個男人肩膀。
那男人鬍渣滿臉,唇邊帶着溫和的笑,他搖了搖頭道:“箭法還不行,七箭才中了三個。”
粗壯大漢道:“那有啥子,你這已經很厲害了,是村子裏的神射手了。
隔存的媒婆前些日子都找到我了,你猜怎麼說?”
鬍渣滿臉的男人並不感興趣,但出於禮貌,他還是問了句:“怎麼說?”
粗壯大漢哈哈大笑道:“都是來給你說媒的。”
鬍渣男人苦笑道:“我這樣子還有小姑娘瞧得上?”
粗壯大漢露出嫉妒神色:“阿牛你小子,不動聲色,才來了咱村一年,就不知不覺泡了那麼多女人啊,來說媒的有鄰村的精於蜀繡的巧兒姑娘,還有未入洞房便剋死了丈夫的俏寡婦,還有
總之多呢,我帶你一個個去瞧瞧。
兄弟你合適那個,我就陪你去上門,咱家那隻珍藏的老虎皮,就送你做禮物!”
被稱為阿牛的鬍渣男人搖搖頭:“我已經有妻子了。”
粗壯大漢道:“那她人呢?”
但阿牛卻似乎已經不準備就這個話題繼續談論下去,將射殺的野兔丟入身後的了竹簍子裏。
最後一個卻是被他揪着耳朵,放在了那粗壯男人面前道:“大山,給嫂子燉點湯喝。”
粗壯男人也不客氣:“行,晚點來我家喝酒,我讓咱家那婆子哄娃娃們先睡,然後炒幾個小菜。”
被稱為阿牛的男人笑道:“好。”
而大山走了兩步,又道:“兄弟啊,過日子要找個婆娘,那巧兒就不錯,又比你小不少,難得人家看上你,你可是佔了大便宜了。”
被稱為阿牛的男人道:“不用了,這樣子挺好。”
大山也不多說什麼,只是一路嘀咕着,兩人又在這西蜀的山間,捕狩了些春日才剛剛外出活動的動物,直到簍子都滿了,才開始歸家。
夕陽里。
山道都染成了瑰色,簡簡單單。
日復一日的日子,很是尋常。
白天打獵,坐在村頭聊些家長里短,而晚上則是吃着肉喝着酒,吹着牛,或許聊着這大山之外的江湖。
山花爛漫。
香味瀰漫在這方土地上。
巴蜀道才建立沒多久,所以城中在四處招收着居民。
不少年輕人開始走出大山,進入新城,參與大建設活動。
逐漸,江湖之中那如日中天的劍宮,便是這小小的山中村落也聽到了這個存在。
宮主自號“太上劍神”,宣佈“劍乃百兵之首”,甚至在巴蜀區域頒佈了“禁刀令”,可見他何等的仇視刀。
然而這宮主為人卻是相當跋扈,一言不合就滅人滿門。
可謂睚眥必報。
周圍區域被他滅掉的門派已經有十多個了
一時之間,江湖中人岌岌可危,只覺這劍宮恐怖無比。
而劍宮之中,勤學苦練之風卻也並不濃郁,反倒是投機取巧、逢迎拍馬之輩能獲取更多機會。
對於宮主來說,他看到的是忠誠的弟子,所以從未責怪。
那宮主姓蕭,名不凡。
他執掌江湖,並且自號武林盟主,創立“神劍令”。
神劍令所到之處,見令如見盟主。
若有不服,便是褻瀆。
起初,還有些門派對此不屑一顧,但自從劍一門被吞併后,便是所有人都沒了聲息。
劍一門雖然沒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只是這樣的門派,卻也隨着劍宮的降臨,而被直接吞併。
劍一門之中珍藏的劍碑,也被全部運走,至了西方。
所謂龍藏洲有炎帝,而巴蜀則是國中之國,是江湖之國。
炎帝指揮軍隊以虎符,而這劍宮卻是以劍令。
幸而蕭不凡只是在巴蜀道,而未曾想染指更多地方,或者說是懼怕着炎帝的威名,畢竟後者可是被稱為運勢之子,是交戰時能引來隕石協助戰鬥的真正九五之尊。
至於炎帝,近日裏天空開始掉落些奇怪的傀儡,以及鬼怪作祟為禍四方、紫薇關疏通,他正忙於建設關中,維持秩序,所以也沒有太多閑雜精力去管理這巴蜀道。
一時間,劍宮倒是處於了被默許的狀態,與炎帝達成了某種平衡。
而後者若是空出手了,會不會對付前者,也是未能而知。
蕭不凡的目的也很簡單,不知是哪位給他出了主意,他的想法以及思路都很清晰:國是國,江湖是江湖!
炎帝是一國之主,而他蕭不凡是着江湖的盟主。
炎帝忙於建設,他也忙於徵服。
龍藏雖一統,但江湖還很凌亂。
所以,他以獨孤晨為副宮主,又設下三殿殿主,九道劍皇,二十七門劍候,八十一名劍君,又仿照之前第一刀神之舉,開山門,欲收徒。
所謂三殿分別是朝辭殿、白帝殿、彩雲殿。
這三殿乃是作為獨孤晨的副宮主提議,而蕭不凡覺得不錯,所以如此設立。
當然這樣的組織,對於鬍渣滿臉,而帶着微笑的山中野民並無關係。
所以後者依然是在每天打獵,遊玩。
某一日,山中卻來了個傲然的劍客,那劍客佩劍在背,乃是隔壁老張家的兒子,從小愛武,三年前出外闖蕩,現在看這副模樣,倒是混得不錯。
那劍客名張飛虎,他一回村就找到了大山,然後開門見山道:“大山叔,早聽說你有一本家傳的刀法秘籍,頗有些來歷,直接上交給我吧。”
平日裏與阿牛相交甚好的大山愣住了:“飛虎,真乃是我傳家之物,如何說交給你就交給你?”
“從今江湖有劍無刀,劍乃太上之篇,而刀卻只能令人入魔,那刀神就是個例子。
所以劍神大人,為了天下,為了江湖着想,要將這世間所有的刀法全部集中於一處,然後焚之一炬,全部銷毀!
雖然消除不盡。
但事在人為。
大人,真是用心良苦啊。”
大山愕然道:“這又是何等道理?用劍用刀,又有啥關係,善惡還不是自存人心?”
那張飛虎冷笑道:“劍神大人之言,豈是你等山民能夠理解的,照做就是了。
我喊你聲叔是客氣。
若我對你不客氣,你也不過是我劍下亡魂!”
大山聞聲,卻是怒道:“小虎子,老子和你父親玩的時候,你小子還沒出生。你生了之後,老子還抱過你,就這麼和叔說話的?”
張飛虎冷笑一聲,隨後長劍噌然出鞘。
大山怒道:“你要幹什麼?還有王法嗎?還有長幼嗎?你眼裏”
劍光閃過。
大山的怒火還凝聚在臉龐上,只是卻已經永遠的閉上了眼。
張飛虎看着腳下的那顆熟悉的頭顱,“大人說的對,唯有無情,才能忘情,感情都不過是羈絆而已。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他冷冷笑了笑,把劍入鞘,然後向著這處民居的深處走去。
大山的那本山字刀很有些名堂,也是大人表明了需要銷毀的刀法之一,他張飛虎若是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怎麼有臉在去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