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藏不住了
“媽……”看到段綰的表情和那種和平時都不一樣的眼神,蕭輕墨心裏覺得更加的不安,甚至突然有了那樣一種即將逝去的恐懼感。
連續一周,段綰都沒有出現在路遙的公司,這讓路遙不禁有些擔憂,樊宸的話一直在她耳邊回蕩,段綰該不會真的是身體出現了什麼問題吧。
“樊宸,我能不能讓顧興銘幫我個忙?”撥通樊宸的電話,路遙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了來意。
“廢話,你的事就是他的事!說吧!”樊宸立刻仗義的說道,覺得他們的關係說請幫忙之類的話太見外了。
“顧興銘認識淮安醫院的人,我想讓他幫我問問段綰的事情,我有些不踏實。”顧興銘如果去問,肯定能知道一些風吹草動,而如果自己直接去恩合或者是哪裏反而顯得有些不合適。
“我那天說的話就是隨口那麼一說,你別真當真啊!”樊宸一聽和自己那天多嘴的事情有關,心裏咒罵了自己一句,現在路遙懷了孕,雖然過了前三個月,可是還是要小心謹慎才行的。
“我是真的擔心,段綰每周都來我這裏兩到三次,可是這一次她已經一周沒有出現了,樊宸,我心裏有些發毛!”對於自己的好友,路遙沒有掩藏過自己真實的情緒,她說不上自己在害怕什麼,可是那種不安的感覺一直在自己心裏蔓延擴散。
“行,你別胡思亂想了,我現在就讓顧興銘給他們院長問問,你放心我會在得到結論之後第一時間告訴你。但是在這之前,你別胡思亂想,不然你家莫家奕該找我算賬了。”樊宸抱怨的說著,自己當時只是想到了段綰隨口一說而已,卻沒想到路遙倒真的上心了。
“嗯,這件事,不管什麼結果,先告訴我,莫家奕那邊……”
路遙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樊宸打算,“你當我是傻子啊,放心吧,咱們兩個永遠是一條戰線上的死黨!”
掛斷了電話,路遙心裏還是有些不安,喝了口水,才讓自己儘可能安心的去處理手頭上的工作,自從懷孕之後,自己能上班的時間很悠閑,莫家奕規定了只能一三五的上午來公司處理工作,老闆做成她這樣,不知道手下的員工該不該效仿。
一整天的等待漸漸的外面的陽光開始散去,剩下了灰暗,路遙才接到了樊宸的電話,心像是被一隻手緊緊的攥起了一樣,跳動的頻率也失去了往日的淡定。
“怎麼樣了?”從別墅里走出去,路遙裝作在院子裏散散步。
“路遙……”電話里樊宸的聲音有些輕,似乎有些為難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這樣的樊宸讓路遙心裏微微一窒,那種不安的感覺就更加的強烈,樊宸的性子從來都是有什麼說什麼的,如果什麼東西使他特別難以說出口的一定是一件特別難過的事情。
“說吧,我有準備。”路遙讓自己儘可能的保持淡定,只是心裏希望,段綰的事情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糟糕。
“段綰從樓梯上摔下來,小腿骨裂已經打了石膏,在醫院住院了。”樊宸輕聲說著,由淺入深一點點的讓路遙過度心裏的驚駭,就如同顧興銘將事情告訴她的時候,她當時的那種震驚,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懵逼了,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也不明白現實怎麼就成了電視劇,這種狗血的橋段都能出現。
路遙眉頭微微皺起,從樓上摔了下來,“還有什麼?”如果真的只是摔下來,小腿受了傷,樊宸不會這樣難以開口表達自己要說的話。
“段綰之所以從樓上摔下來,是因為她得了一種病。”樊宸緩緩再開口,忍不住嘆了口氣。
路遙心口更緊了一些,隨後才費力的問道:“什麼病。”
“一種很新型的疾病,去年的時候不是經常有一個什麼冰桶挑戰嗎,段綰得的就是那個病,漸凍症,顧興銘說是後面就會全身沒有知覺,就好像是被凍住了一樣,不能移動,只能在床上等着器官一個個衰竭,等死。”
樊宸的話讓路遙拿着手機的手指微微顫抖起來,漸凍症,她記得那年那個挑戰遊戲最火的時候,她和樊宸還說過,哪裏來的那麼多奇奇怪怪的病,甚至心裏是覺得這樣的病絕對不會發生在自己或者認識的人身上的,可是沒想到事情就是這樣,越是想不到就越發生,而且連準備的時間都沒有。
段綰竟然得了這種病。
“顧興銘也說治不好嗎?”雖然心裏已經有了結論可是路遙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希望事情還沒有那麼糟糕,還能有治療的可能,不管花多少錢,恩合或者是奕天,還有遠遙都是支付的起的。
“親愛的,顧興銘不是神醫,甚至在那麼多權威面前他還只是一個小角色。”樊宸不是要自謙自己老公,而是事實,再者說顧興銘是外科,而漸凍症是一種身體和神經的併發症,現在對於整個世界的人類而言都是一個新領域的難題,要如何醫治。
“我明白了。”路遙心裏難過,一個人活着追求事業、追求錢,可是這些東西能夠給自己帶來優越感之外還能帶來什麼,壽命的延期,心裏快樂的疊加?一種疾病,便可以請一件將這所有的一切都毀掉,不留任何餘地,也不給任何的同情。
“這件事你要告訴莫家奕嗎?顧興銘打聽了很久,才套出來的,段綰的病應該早就知道了,現在的狀態已經不容樂觀了。遙遙,段綰有可能撐不住了。”樊宸是高傲的,段綰同樣也是高傲的,高傲的人不怕死,可是怕自己的高傲被摧毀,所以在顧興銘告訴她段綰的病情之後,她心裏也同樣揪心不已,不僅僅是因為病,而是因為可能發生的選擇。
“我知道了。”
“你別多想,這件事不是你能決定結局的,而且你現在還懷着孩子。”樊宸怕路遙胡思亂想,立刻安慰的說道,現在肚子裏的孩子才是重中之重。
“不用擔心我,我知道我該怎麼做。”樊宸的好心她明白,段綰的事情她心裏很壓抑難過,可是她大腦還清楚,明白有些事人不能和天抗衡,而她現在最重要的是什麼。
“那就好。”
掛斷了電話,路遙站在院子裏,房間內還能聽得見小可愛還有葉天祁已經自己爸爸媽媽歡樂的笑聲,雖然隔着門,可是她依舊能夠感受到那裏面同樣開心的莫家奕,可是這種開心,在段綰的事情公之於眾之後,還能開心的起來嗎?
院子外面風輕輕的吹,還有些涼,路遙手腳有些發涼,目光卻遙遙的看着遠方。
一個溫暖的懷抱,將自己身上的那種寒冷驅散,路遙不需要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除了莫家奕會在他需要溫暖的時候給她一個懷抱,她想不出來還有誰能和她這樣的心意相通。
“在想什麼,剛剛誰打的電話?”莫家奕眉頭微微挑起,剛剛屋子裏開心的厲害,她卻跑來了院子裏閑逛,怕她愣着所以立刻跑了出來,可是剛剛在靠近她的時候,他突然察覺到了一種悲傷的感覺,那種悲傷的氣息從她的身上不斷的外擴,可是卻在他抱緊她的瞬間迅速收斂,彷彿一切只是一個錯覺一樣。
“樊宸的電話,問問我前兩天檢查怎麼樣,交流一下懷孕心得。”路遙撒了謊,這樣一個幸福的傍晚,她私心的希望不要打破。
“那你們得好好交流一下。”莫家奕眼中閃過一抹懷疑,卻又笑着將路遙緊緊摟在懷裏,給她溫暖。
“嗯,外面有點涼,先進屋吧!”路遙說著和莫家奕回了屋子,兩個人在外面,她心裏的感覺只會更加的難過和複雜,有些話已經到了嘴邊,想要控制不住的說出來。
房間內的溫度剛剛好,一家人歡快的討論着路遙肚子裏的小公主將來叫什麼。
“我覺得還是莫子瑜好聽。”路國雄堅持着自己的觀點,子瑜,一聽就是個漢陽特別深的孩子。
“不好聽,不好聽。”阮秀芬立刻搖頭表示自己的不贊同,莫子瑜總覺得差了一點什麼。
“那你說叫什麼!”或許是男人的更年期到了,路國雄立刻不滿的嚷嚷。
“我這不還沒想好呢嗎?”阮秀芬有些憋屈的說了一句,之前十年是她不正常,現在換老路不正常了。
“孩子的名字還有好幾個月可以想,別著急,時間不早了都去睡吧!”莫家奕指了指牆上的時間,路遙懷着孕,所以別墅里9點準備停止一切活動,各回各屋,睡覺。
人散了,房間內頓時安靜了,路遙卻希望今天這個夜晚能一直這樣吵吵鬧鬧的幸福快樂下去,不要太安靜,讓她心裏的難受控制不住的瘋漲。
“累了嗎?”進了屋,莫家奕將路遙抱上床,輕輕的替她揉捏肩膀,然後是小腿,懷了孕腿上的肌肉是最疲憊的。
看着莫家奕溫柔的側臉,不緊不慢的節奏和大小適中的力度,路遙唇角微微緊繃,眼裏也透着糾結,“你說如果小腿骨裂了會不會特別疼。”
“不許胡說。”莫家奕立刻抬頭,眼裏帶着淡淡的不滿和譴責,他可不想聽到這樣的話,更不想看到路遙出什麼事情,別說骨裂,就是磕碰了一點小皮他都會心疼的要死。
“我就是隨口問問,你別擔心。”路遙將眼裏的難過掩去,再等等吧。
一整晚的時間,路遙都睡的有些不踏實,半夜醒來了兩次,莫家奕也會在她醒來的瞬間跟着醒來,然後將她摟緊才再一次慢慢入睡。
第二天醒來,路遙說自己昨天公司的事情還有一些沒有處理完,要在去公司一趟,莫家奕皺眉顯然是不樂意。
“我保證我去一會兒就回來。中午之前好嗎?”
路遙偶爾的溫柔懇求,莫家奕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只好點頭同意了下來,“我送你去,中午我去接你,我們外面吃點東西再回家。”
“好。”路遙沒有拒絕,一個上午的時間應該夠了。
莫家奕開着車將路遙送到了公司,在確認了男人開車離去之後,路遙立刻從公司里走了出來,在門口招手打了一輛出租車便坐了上去。
“小姐去哪兒?”
“淮安醫院。”
淮安醫院裏,段綰正在低頭在電腦上敲敲打打,那種緊迫的感覺讓人覺得彷彿是在急於做一件事情,一件可能影響到將來公司走勢的事情。
“綰綰,你怎麼又……”張醫生走進來,見段綰正在急忙忙的辦公,臉上立刻多了不滿,她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你來了,我才剛剛打開電腦,真的。”段綰抬頭,一張有些蒼白的臉上突然浮現出小女人才有的神情,她很少這樣的放鬆自己,彷彿時間一下子回到了二三十年前一樣。
這樣的段綰,讓張醫生看的有些發獃,良久之後,才從剛剛那剎那的心動中緩過神來,“別給我用障眼法。”他剛剛險些就聽信了。
“我真的很趕時間,時間不多了。”被拆穿,段綰也就放棄了剛剛的策略,一臉認真的朝着老張說道。
“綰綰,就算生命到了最後,更應該做的是讓自己儘可能的開心一點啊!”他真心不希望綰綰走的時候還帶着遺憾。
“我也想,可是那是一種奢求。”段綰眼神的光芒微微暗淡,那是一種奢求,她開心的事情,每一件都等不到了。
“別說這個了,你是要來給我用藥的吧,趕緊吧,小墨出去給我買吃的了,估計也快回來了。”到了這種時候,她仍然不想讓小墨知道這個事實,她希望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日子,不要聽到哭泣。
“哎。”老張嘆了口氣,手上卻利落的開始給段綰靜脈消毒,注射,止血,一整條動作做下來很迅速。
路遙站在門口,看着那針管里的藥物都被推進段綰的靜脈里,女人纖細的胳膊,承載的是藥物,可是那顆心,承載的卻是疼痛。
顯然段綰也沒有察覺到路遙是什麼時候來的,抬頭看着門口的她,段綰眼裏閃過一抹慌亂,隨後又鎮定了下來。
“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路遙從門口走進來,剛剛段綰的話她只是聽到了最後一兩句,可是卻看到了藥物推送到體內時,段綰眼裏的神情,那是一種自嘲,一種不甘、一種留戀。
“老張。”段綰看了眼旁邊給她注射完的老張,男人立刻明白是什麼意思,轉身出了病房,將房間讓給了路遙和段綰兩個人。
“你懷着孕呢,醫院這種地方別經常來,雖然天天消毒,可是病菌還是很多的。”段綰緩緩開口說道,孕婦的體質本來就會因為懷孕的關係有所下降,應該好好保護才行。
“您呢?”路遙看着段綰被打了石膏的右腿,心裏卻那麼的希望,段綰身上的病也只是這一條腿該有多好,哪怕再重一點,都要比失去好。
“只是摔了一跤而已,打一個月的石膏就沒事了。”段綰想要輕鬆帶過,她的病情路遙不知道的好。
“腿腳僵住不能動嗎?”路遙看着已經直面死亡的女人還能雲淡風輕的說著自己只是摔了一跤,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對於段綰,她從一開始商場上的敬佩,到了後來慢慢轉變成了心疼,同為女人,知道女人的弱在哪裏,也明白所對應的強要付出多痛的代價。
段綰聽着路遙的話,臉色微微一僵,她竟然知道了,“家奕……”
段綰的話沒有說完,可是路遙卻明白她想要說什麼,“你放心,我還沒有告訴他,但是我不可能一直瞞着他的!”這就是她想了一晚上的結果,今天她來醫院看段綰,然後回去之後將這件事情告訴莫家奕,他是段綰的兒子,有責任有權利知曉這一切。
她更不願意讓莫家奕在失去之後才真的明白那種痛苦。
“我不想告訴他的。”段綰眼裏終於有了一絲的急切,她不想告訴莫家奕,她不想因為自己要死了,才能得到原諒,她也不想讓孩子們難過,小墨那裏她也是一直瞞着,能到哪天是哪天吧!
“你知道大愛和自私之間其實只差那麼一點點,他是你生下來的孩子,對你愛也好,恨也罷,你們之間的血緣關係不會改變,他有權利知曉你的病情,也有那個責任去做他該做的事情。”養老送終,是每個孩子應該對父母做的事情!
“可是我……我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段綰神色有些難過,她不是個合格的媽媽,她更加不配原諒。
“那是你的事情,你可以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可是我不希望家奕有一天和你一樣,去懺悔此刻沒有盡到做兒子的責任!”路遙難得咄咄逼人,但是今天她做了,因為不希望莫家奕有一天和段綰此刻一樣,這樣的難受。
路遙的話讓段綰臉色迅速變化着,這一句話的殺傷力太大,讓她不得不去努力消化。
“路遙,我是不是一直都把驕傲看的太重了!”良久之後,段綰輕聲開口,聲音里透着疲憊,透着懺悔,透着無奈。
“驕傲沒有錯。”路遙搖了搖頭,驕傲不是錯,錯是把一切都用驕傲做了借口。
“對,驕傲沒錯,所以路遙,這一次我依舊想要驕傲一些,既然已經驕傲了一輩子了,沒有理由在最後的那一段時間,失去所有驕傲!”從老張告訴她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之後,她心裏就已經有了一個決定,她是段綰,女強人的光環似乎籠罩了她的後半生,她可以不要這個女強人的名號,可是她不能放掉自己的尊嚴和驕傲,她不想看到自己只能躺在床上等死的樣子,不想讓自己的內臟一個個的衰竭枯萎,甚至是腐爛,她做不到所有的吃喝拉撒都必須靠着別人來完成,她不想從此生活只剩下醫院的白,和消毒水的氣息。
路遙定睛看着段綰,她話里的意思她能明白,這也是她害怕和擔心的事情。
“你要這麼決絕嗎?你想過沒想過莫家奕和蕭輕墨的感受!蕭輕墨還好,莫家奕呢!你留給他的是什麼,是一直從小失去了媽媽,嘗受了被媽媽拋棄、放棄的痛,到頭來,知道了真相,卻要連他思考的時間都要剝奪,直接給他一個死訊作為了解,讓他心口,永遠都丟了那麼一塊最重要的東西嗎!你好自私!”自私的選擇對孩子好的方式,自私的選擇自己離開的方式。
一聲聲的質問讓段綰的臉色呈現出了一種蒼白的顏色,她自私嗎?
“路遙,難道你要讓莫家奕看着我一天天等死的樣子嗎!”段綰開口,聲音顫抖,那種想要尋求發泄口,卻又無路可走的狀態她自己都覺得太過糟糕。
“你為什麼不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這麼多年,都是你在用你的愛替他做選擇,他也是人,也需要有選擇的權利啊!”段綰可憐,可莫家奕同樣可憐。
段綰看着路遙,她說讓自己給莫家奕一個選擇的機會?可以嗎?
“相信我,給他一個機會,別讓他一輩子都存着恨,和遺憾,好嗎?”路遙眼神閃動,有淚可是卻沒有流下來。
路遙的一聲請求讓段綰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她想好了處理完公司的事情,讓小墨順利接下公司,就自己選擇離開這個世界,保護自己的尊嚴和驕傲,卻忘了家奕心中的恨,還有在多年後可能和她一樣蠶食心裏的遺憾和悲傷,她果然是自私的。
“我答應你!”四個字,段綰說的艱難,可是在說過之後反而放鬆了,給莫家奕一個機會,給自己一個機會,就算他依舊不能原諒,又有什麼關係,反正她都是要死的。
得到了段綰的回答,路遙緊繃的緊繃的唇角有了淡淡的笑意,有一個機會,至少將來回憶的時候,不會覺得自己徹頭徹尾的做錯了!
兩人才剛剛說完,蕭輕墨就帶着熱乎乎的小湯包和餛飩快步走了進來,看到路遙,表情微微一愣,沒想到在這裏遇到她。
“嫂子。”想了想稱呼,最終還是喊了一句嫂子,他們已經結婚了,結婚的時候自己準備了禮物,可是卻沒有勇氣從國外郵寄回來。
“嗯。”看着蕭輕墨手裏拿着吃的樣子,路遙忍不住和莫家奕聯想到了一起,這就是兄弟,不管經歷多麼不同,都會在某個時間內呈現出相似的樣子。
“媽,趁熱吃吧,醫院旁邊就這家小店火爆,排了好久的。”蕭輕墨一邊說著一邊將病人用餐的轉動餐桌放好。
“我公司還有事情,就先走了。”路遙看着蕭輕墨對於段綰的溫柔和依戀,彷彿看到了莫家奕心中最深的渴望。
路遙從病房裏走出來之後,蕭輕墨瘦高的身影也追了出來。
“嫂子,我想和你說幾句話行嗎?”
“當然可以。”看着蕭輕墨眼裏的請求,路遙連拒絕的想法都沒有。
“能不能讓哥來醫院看看她。”雖然醫生說只是小腿傷了,可是他總有中感覺,事情不是這個樣子的。
“我盡量。”段綰的事情,她不打算隱瞞莫家奕,所以她會儘力。
“謝謝嫂子。”蕭輕墨以為路遙會拒絕的,畢竟她不是那種特別喜歡湊熱鬧管閑事的人,可是沒想到路遙竟然這麼輕鬆的答應了,出乎他的意料。
“不謝。”
看着路遙離開,蕭輕墨才回了病房,段綰正在吃着他買的吃的,只不過一邊吃着,眼淚一邊往下流。
“媽,你怎麼了?”蕭輕墨一臉震驚,他從小到大都沒有看到過媽媽哭泣,更別說這樣眼淚不停流的樣子。
“小墨,媽媽沒辦法陪你一起長大,沒辦法看着你有自己的家庭孩子,事業宏圖了!”段綰抬頭,眼淚滑落進面前的餛飩碗裏,那滴眼淚彷彿隨着湯汁的熱氣讓房間裏都多了一抹苦澀的味道。
“媽,你什麼意思?你在亂說逗我的是不是,你就是小腿裂了個縫而已,不會有事的。”蕭輕墨激動的說道,那種不安隨之被放大。
“媽沒有逗你,媽得了病……”
路遙從醫院出來,心情忍不住有些低落,準備招手打車趕緊回公司,卻沒想到招手之後,莫家奕的勞斯萊斯卻停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