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六章重蹈覆轍的海族
布斯瑞克的天空彤雲密佈,呼嘯凜冽的朔風凌厲如刀般刮著,漫天的雪花把整個布斯瑞克徹底變成了銀妝素裹的世界,氣溫至少降低到了零下三十度。
費爾瑪導師用海妖公爵的血髓製造出來的“冰天雪地”禁咒捲軸猶如及時春雨,讓龐培元帥感動的崗崗地。
這個禁咒是魔族從德魯伊的“冰雪風暴”中盜版之後,又融合了阿斯庫羅國最擅長大兵團作戰的冰雪魔法,從而演化而出的禁咒奧術之一“冰天雪地”,五千年前,魔族就是憑藉拖字訣,在藉助冬季北國酷寒天氣生生地把凍死凍傷減員無數海族大軍給一腳踹回大海,這個刻骨銘心的教訓,海族是絕不能忘卻的,但魔族又何嘗會拋到腦後?
魔族自從戰爭結束,當代皇帝就下命令集中所有奧術人材,絞盡腦汁地在戰事過後的第三百年,才創造出了這麼一招歹毒到極點的禁咒“冰天雪地”,魔族在這方面的執着完全不是人類能比得上的。
因此整個布斯瑞克城全部的龍騎士全都出動了,在八個龍騎士的護衛之下,奧術師在海族大軍中部,成功地釋放了這個禁咒。
而這種禁咒雖然不像“冰封雪獄”這麼霸道的奧術一樣,瞬間產生的零下百度的低溫能馬上就把一大活人給凍成一堆冰渣,但零下三十度造成的範圍卻是極其廣袤地,原本是春末夏初的季節里。布斯瑞克方圓百多公里內全部都轉化成了冰天雪地的世界,把整個海族的先頭部隊全部給囊括了進去,而且這張禁咒的持續時間還不是一般的長,沒有一個星期的時間是絕對無法停下來地。
四百多萬臃腫的海族大軍猝不及防,在這短短地幾天行軍內生生地被驟然變化的天氣給凍死近百萬,因凍傷而減員者更是不計其數,海族的離水徽章雖然能在海族士兵的體表形成水衣。但在酷寒的朔風之下卻結成了厚厚的冰甲,黏在皮膚上一撕就是一塊鮮血淋漓的皮肉。無法抵擋地窒息更是成為了屠殺海族的最大兇手,因此整個海族的行軍路上行來,路邊堆積滿了海族士兵的屍體。
從暮色森林中聞風而動的大群鬣狗、土狼、禿鷲甚至小型的食肉動物都在快樂的進食。
海族軍隊痛苦地再次重蹈五千年前先輩在魔族城下的覆轍,只不過季節剛好掉轉了過來,和人類相比起來,身穿單薄鎧甲地海族軍隊就算再驍勇也更加禁不起零下三十多度的嚴寒。
而在禁咒全部釋放出去后,龐培元帥看到眼前令他滿意的效果。決定節省使用航彈,所有的遊騎兵也全部都撤了回來,連續不斷出擊的龍騎士們總算鬆了一口氣,這個禁咒持續的時間會很長,他們完全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等到海族大軍凍得差不多的時候,再出擊,肯定是一股作氣。無往不利了。
海族統帥仰望着天空中密佈的彤雲欲哭無淚,還沒有碰到魔族的城市就已經折損了近半的兵力,這仗倒底該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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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悠長的梵天瞑想中清醒過來了之後,就來到了城頭上,此時的天空中依然飄着鵝毛大雪,城外的雪地里。一個魁梧矯健的龍人和幾個海雕博德被雪給埋沒了半截子,渾身的弩箭讓它看起來像幾個大號地仙人掌。
自從釋放禁咒完畢之後,這些日子以來,我和其它地龍騎士一起出動,戰果卻不大,除了擊殺了數百名海雕博德和龍人戰士之外,湛藍海龍一頭都沒有干倒。
城頭上的龐培元帥正在用鷹眼遠視筒向遠處觀望着,我幾個縱躍跳到城頭上之後,就來到了他身邊。
龐培元帥轉頭向我微笑道:“親王大人來了。”
“龐培元帥,現在海族情況怎麼樣了?”
“別提了……畢竟海族地空軍還佔據着很絕對的優勢。數目約三百左右的龍人戰士實力能抵的過一個聯隊的海雕博德。而剩餘的那八頭海龍戰鬥力也相當於一個聯隊。”龐培元帥眉頭緊蹙了一下,又合上了手中的鷹眼筒。嘆道:“騎兵追擊的話,我也是占不了便宜的,而且海族的營地構築的也別出心裁,你知道水紋龍龜嗎?”
“就是那種能噴洒密集水箭的亞龍海獸?”我眯起了眼睛,問道。
“對,他們就在營寨的出入口位置擺了不少的水紋龍龜,只要我們負責偷襲的騎兵一kao近,水紋龍龜就會不停地發射密集的水箭。”龐培元帥望着城外的積雪,無奈地搖了搖頭:“連續不斷的水箭阻擋了我們騎兵衝鋒的腳步,海族畢竟也是智慧種族啊。”
想到這裏,我心中不禁又叫了一聲kao,想當初大地精靈新入花島的時候,我就用過這招防守,海族軍隊竟然也能和我的設想不謀而合!
“我kao,這幾次那八頭海龍出動,身邊都有一幫龍人戰士護衛,根本很不好下手。”我有點惱怒地嘆道:“我們三個聖階每次出動除了幹掉幾個龍人和海雕博德小雜碎之外,基本上沒有什麼更好的戰果了,海龍族也他媽的學精了。”
“是啊。”龐培元帥感慨地道:“要不是費爾瑪大師送來了‘冰天雪地’那我們可就麻煩大了,我們只能等待着海族來打我們。”
“那您說,海族還會不會打下去?眼下他們已經減員過半了。”我問道。
“現在就算他們想退的話,也肯定是來不及了。”龐培元帥很自信地道:“只能一路打過來,一直打到底而已。”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徹底拋棄了尊嚴與自信的海龍實在太難纏了,羽翼騎士如果對上這些龍人戰士,那麼他們地機動靈活優勢就蕩然無存,所以每次出動均是我們新晉位的八大龍騎士而已。
“報告元帥!”一個黑魔族的偵察兵落在了龐培面前,道:“海族大軍似乎準備轉道,向德魯伊的暮色森林方向開拔。”
龐培和我同時面面相覷。
“要進攻德魯伊嗎?”龐培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咱們至少可以消停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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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開了“森林妖精”酒館那包銅的厚門,踏進眼前這個還算安靜的酒館。就在我踏進門之後,所有地目光都凝固在我的身上了。
酒館老闆噌地一下以絕對地高速來到了我的面前。頭點的像小雞啄米,腰哈活像水煮大蝦。
此時此刻的赫克勒懷中正摟着一個嬌艷嫵媚的魔精靈美女,這個魔精靈美人外面罩着一件厚厚的黑貂皮大衣,裏面只穿着小內褲和性感的肚兜而已,在赫克勒地探索之下,不時地發出了竊笑,看到了我進來之後。赫克勒閃電般地收回了咸豬手,像彈簧一樣蹦了起來。
“我們不必遵循軍法,養足精神和體力應付下一場戰爭才是我們該做的,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吧。”我瞪了他一眼,輕描淡寫地對頗為尷尬的赫克勒道,而坐在他旁邊的克洛斯的桌子上只有一杯清水而已。
“那我……就開房間去了。”赫克勒二話不說,抱着懷中的美女一溜煙地朝樓上跑去了。
旁邊的克洛斯一言不發,伸手慢慢地給我倒了一杯清水。
“喝清水沒有味道。給我們來兩杯雞尾酒吧。”我在桌上拍了一枚金路易,向旁邊那個受寵若驚的老闆道。
我拿起面前地酒杯,慢慢地喝了一口,一股濃郁的水果清香混合著醇香的酒味在我的舌尖散了開來。酒味醇香卻並不濃烈,喝在嘴裏確實相當滋潤。
“味道很不錯。”
聽到我讚賞的老闆幾乎暈過去了。
克洛斯一言不發,只是安靜地看着我喝酒的動作。
“你為什麼不喝?”
克洛斯看了看眼前地酒杯。垂頭冷淡地道:“這是我修行的一部分,自從拜在我老師的門下后,我一直都遵循着這個規則。”
說到這裏,他臉龐上的肌肉痛苦地抽搐了一下。
“你嫉妒了。”我放下了酒杯,問道。
克洛斯垂下了頭:“我本來以為自己是個天才,但是遇到了親王大人……”
“戒絕七情六慾的確是最好修行的方法。”我凝望着他充滿痛苦的臉龐,嘆道:“但你要明白,心無一物雖然已經很不容易,但萬物存在便是存在,何必強要抹殺?”
克洛斯呆住了。仔細品味着這句話。
我感覺跟這個木頭在一塊聊天實在是很無聊的事情。站起了身來,轉身離開了這家酒館。朝自己的住所去。
和克洛斯近乎清苦的生活不同,我對自己地住所要求不必太豪華,但必須舒適,因此龐培元帥給我安排地住處非常的不錯。
正當我準備躺下來休息地時候,窗戶忽然被打來了。
“親王大人。”克洛斯的身影來到我的面前,他沉默了一下之後,將手中的禱言鎏珠放到我的面前。
“唔……上面的禱言力都已經用盡了。”我伸手接了過來,套在了手上。
克洛斯猶豫了一下,問道:“親王大人,我想……”
“我知道。”我睜開眼睛,抬手制止了他的發問:“你想問我聖域第二階。”
“請您……告訴我。”克洛斯按捺不住胸腔中的激動,向前踏了一步,低聲問道。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我還想問你一件事,你的心中是否除了武藝之外,什麼都沒有,包括國家在內。”
“是。”克洛斯點頭承認了。
“我當初也是這麼想的,以前……我在達到你這種境界的時候,也是你這麼目空一切過。”我淡然道:“我曾經墜落下來,最後變得連個普通人都不如,你可以試想一下,如果你現在的力量突然消失變成一個普通人之後,你會怎麼樣。”
克洛斯的臉色有點發白,沉思了片刻,緩緩地道:“我會選擇自殺,如果沒有力量,連路邊的狗都不會理我。”
“如果沒有這種近乎瘋狂的執着,你的天份就算再高,也不會達到這種境界。”我微微嘆息道:“你的執着既成就了你,也阻礙了你的前進,人本身就像一個容器一樣,可以通過不斷的修鍊或者通過某些稀有的藥物,來擴充這個容器的容量,可是無論怎麼擴充,身體總是有承受最大極限的,聖階就已經是這種極限了。”
“君上說的極是!”克洛斯心悅誠服地道。
“你先運一下戰能。”我提議道。
克洛斯愣了一下,長吸一口氣之後,身上猶如在即將熄滅的篝火山猛潑了一瓢火游一樣湛藍色的星焰猛地衝過了頭頂。
我笑了,也提起了戰能,全身的黃金戰能平靜的猶如一層實質的黃金戰甲般。
“看出來了沒有,我們之間有什麼不同。”
“好平滑,簡直和真實的沒有區別。”克洛斯摸了摸我身上的戰能鎧甲。
“這一層體表的戰能火焰,就直接就反映了我們的內心世界,克洛斯。”我輕點了一下他的體表飄蕩不定的戰能火焰:“你現在的內心世界很極端,一點都不平和。”
“克洛斯,我只告訴你,我是曾經得到過僧侶的灌頂大法的啟示,才達到第二階共鳴的地步,這是一種心靈上的考驗,如果沒有合適的心態,接受灌頂就會的失敗,以你現在極端的心態,是絕對無法完成灌頂的,沒有梵天之心,本身的力量就無法與天地共鳴。”
“平常人的心態?”克洛斯茫然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