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又快又急
殺過遼人!
范銘心中一驚,什麼人才能夠殺遼人,只有邊軍才能,這也就是說這叨老二曾經在邊軍待過,而且極可能是從禁軍中落廂下來的老兵,這也就是說只要能夠順着這條線索去查或許就能夠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穫,如果不出所料的話這一窩蜂其他七人應當都有在禁軍或者廂軍中待過。
這是老天爺給自己的一個提示!
得了這個線索,范銘再也呆不下,挎着王稼軒就快步沿着王知縣等人的腳步走去,或許用不了多久的時間一切也就水落石出了。
到了衙門,范銘沒有跟着王知縣一眾人去牢房中,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公事房中,將四處張望的老張叫進了自己的房中,“去找劉押司,將前些年的戶籍調動卷宗拿來,嗯,尤其是……老范縣尉在任時候那幾年的。”
老張疑惑的望了范銘一眼,卻也不敢多問,答應了一聲之後便朝外面走去,衙門裏發生的事他是頭一撥知道的,對於范銘這一刻的行為卻有些不解,按理來說這滿衙門的亂子此刻應當跟在王知縣的身後照應着,但這一刻卻安坐在公事房中,還讓去拿戶籍文卷,這不是在造騰么?
老范縣尉在任又是什麼個意思?難道是……
老張心裏一驚,驀然間想到了一些什麼,老范縣尉、這范手分也姓范,難不成……,老張差點驚呼了出來,望了望左右見沒人主意到自己,趕忙低頭往東院走去,將那一絲想法死死的按在了心底,這可是弄不好就要人命的事啊!
要說那些年衙門裏的明爭暗鬥老張是全部看在眼裏的,想當年范縣尉在楚丘是何等的權威,如今的看似威風的卜縣丞當年在范縣尉的面前也都是要低頭相迎的,只不過卜縣丞手段着實太狠,也怪不得這范手分會要置人於死地。
為自己的發現,老張的頭勾得越發的低了起來,聯想到這些日子以來衙門中發生的事,老張心中不由一聲嘆息,這范手分隱忍的功夫可真是到家了,這可是生死大仇!
這衙門裏怕是要又一場腥風血雨了!
范銘估計的沒錯,從戶籍調動上來看,不但這叨老二到楚丘的時間正是老爹遭難的那些年,而且其他七個同夥也是在這幾年間陸續遷入楚丘戶籍當中的,最讓范銘感到興奮的是其中大半都是軍戶。
記得他曾經隱約聽衙門中僚屬提起過,卜縣丞在出任楚丘縣丞之前就在廂軍中待過,有了這個線索范銘完全可以順藤摸瓜,查出這些人同卜縣丞的關係,即便是卜縣丞想賴也脫不了干係。
有了這個持仗,先前惶恐的心態也就安穩了下來,放下手中的卷宗跨門而出,出了衙門往監牢的方向而去,在范銘到了監牢的時,王知縣一行人一行人在禁子的帶領下還在監牢之中,將叨老二身亡的那間監舍給封隔了起來。
這裏的禁子們也是懂規矩的,知道這樁案子是件了不得的大案,出了簍子他們可擔待不起,因此這叨老二的那間監舍里依舊保持着他死時的樣子。
見范銘不出聲息的到了身後,洪德善也只是微微點頭打了個招呼,隨即又將目光轉向監舍之中,范銘也識趣的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看着一眾牢子在忙活。
裸露着上身的叨老二橫屍在重監事的地上,衣衫是破的,據眼前這情景推測當是衣服將毒藥貼身藏在褲腰當中,進來后撕破褲腰,從中拿出藏着的毒藥。
中毒之後的人臉上的顏色和形狀真是嚇人的很,范銘看了一眼就沒再瞅,他自知不是這方面的行家,也不便在仔細瞅什麼,更何況即便查出來這毒藥是從哪兒來的又如何,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王知縣忍着噁心細細看了一會兒后,招手吩咐仵作上來驗屍,洪德善請他到外面的公事房去坐也不肯,竟是要在此立等結果。
看王知縣臉上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范銘心下一嘆:“看來這一縣之尊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一杆子人靜默在空氣渾濁的監舍中看着仵作忙活,氣氛很是壓抑,但最後得出的結果卻跟牢頭回報的一樣,這叨老二確是服毒自盡而死。
等了個多時辰等出這麼個結果,王知縣聞報后什麼都沒說,徑直回了衙門后宅,范銘送他回去的路上也是一路無言,只是在到了后宅門口時,王知縣才悶悶的說了一句,“你回去準備一下,明天替我送份公文到應天府去”。
縣衙里素來都有專人負責送公文到州城,或者是通過遞鋪系統傳過去,此時王知縣特特吩咐讓自己去,顯然要送的這份公文不比尋常,看了看王知縣的沉沉的臉色,范銘什麼都沒說,點頭道:“好!”。
面對這王知縣的傷無奈,范銘在猶豫着要不要將自己的發現同他先說出來,但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暫時先不說,一來這也還是不能確定的事,二來光憑身份戶籍這個事並不一定能將卜縣丞牽扯進來,與其先告訴他倒不如先去同洪德善先商量商量。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范銘發現他對洪德善的信任已經遠遠超過了王知縣,官場上的爾虞我詐讓他總覺得有些排斥,曾幾何時他夾雜在王知縣同卜縣丞的中間,就像是一顆棋子一般,但在同洪德善相處的時候卻沒有這種感覺,或許這就是更喜歡找洪德善商量事情的原因吧!
晚上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原本的歡喜氣氛已是蕩然無存,天時也已經很晚了。披着一身月輝的范銘並沒有直接出縣衙回家,路過前院兒的時候順勢拐進了西邊兒的院落。
洪德善公事房裏地燈果然還亮着,范銘往過走時,迎面正好也有一個人過來,那人見到范銘后卻沒上前招呼,反倒是避着什麼一樣猛然低下頭匆匆由一邊繞道兒走了,他腳下的步子真是又快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