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這個別墅的上一任主人是韓天宇的一個損友,號稱為情所困,要出國再也不回來,臨走前把所有不動產都塞給他,正好韓天宇也準備搬離祖宅,就順水推舟地收了下來。
那傢伙十分愛下廚,以研究美食為樂,所以冰箱裏的東西肯定少不了。
「哪有人不知道自己冰箱的……」蘇魚不滿地小聲嘟囔,他一定是報復院長給他帶那麼多狗糧,心胸狹窄!要是被冷凍的東西砸到怎麼辦?偵探小說里,冰都可以用來殺人呢。
「你說什麼?」
「沒、沒啊,我說冰箱大些比較方便。」蘇魚哪敢真的抱怨,急忙地澄清自己,然後開始在連縫隙都沒有的冰箱裏,尋找自己需要的東西。冰箱是上下兩層的櫃式設計,冷凍區在下面。
為了方便翻找,蘇魚索性坐在地上,反正地板看起來很乾凈,她穿的又是短褲不怕走光。
地板涼涼的很舒服,不用面對韓天宇也減輕了她不少壓力,她開始把精力投入在搜尋肉片。
居然還有人這樣坐?韓天宇不可思議地看着蘇魚,她坐着的樣子活像只小青蛙,實在沒有一點淑女的樣子,但是這個毫無防備的坐姿對於旁觀者來說,還真不是件壞事,韓天宇欣賞地看着,她兩條圓潤光滑的小腿整個攤平在地板上,在青色大理石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白嫩。
「韓先生,你的食物有很多都過期了耶。」蘇魚絲毫沒發覺韓天宇的視線,專心致志地看着手裏的肉品,這些看起來都很貴的樣子,就這麼白白丟掉實在好浪費。
「你看着辦。」韓天宇隨口應一句,繼續打量她。
她穿着件款式簡單的弔帶衫,高高束起的馬尾隨着她的動作輕輕晃動着,時不時拂過赤裸的肩頭,當她向前時,低腰短褲和上衣之間就會分開,從後面可以窺視到腰間細膩的皮膚。
韓天宇忽然覺得有點口乾舌燥,見鬼了,他在做什麼?對着一個黃毛了頭髮情?這簡直是天底下最荒誕的事情。
但是她就像只自得其樂的貓咪,無辜地散發著誘惑的氣息,讓他想把她攬入懷中,用自己的手去體會那片肌膚的柔嫩。
不行,他定定神,找回引以為傲的自制力。
「不太妙呀,看起來這些全部都不可以吃了。」蘇魚沮喪地看着一地的狼藉,這些東西不只是過期,簡直過期得不能再過期了。
她找到最早的食物居然是五年前的,天知道韓少宇平時是怎麼整理東西……不對,他肯定不會自己動手,一定是他請來的人偷懶,沒有好好清理冰箱。
「我要去買些新鮮的肉回來才行,不用肉片包里着葯,狗狗是不肯吃的。」蘇魚拍拍短褲,站起身子對韓天宇說:「剛才在轉角看到有間超市,我很快回來。」
「需要這麼麻煩嗎?塞進嘴巴不讓它吐出來不就行了。」韓天宇提出一個看似不錯的建議,隨即被蘇魚毫不留情地駁回。
「那可不行,狗狗的嗅覺非常靈敏,用肉片里着它都能聞出來,何況直接塞給它,如果讓它對吃藥這件事產生反感的話,以後再想喂葯會變得更麻煩的。」蘇魚認真地說。
她在寵物醫院見過很多堅決不肯吃藥的動物,都是因為主人錯誤的喂藥方式造成的,動物天生會討厭帶有異味或者苦味的東西,如果強迫它吃,一定沒看什麼好結桌。
韓天宇正要說話,忽然看到她腳邊有一灘水,大概是剛才冰箱裏的碎冰融化了,剛要提醒她小心,就看她一腳踩在上面,整個人頓時失去平衡,尖叫着倒下去。
為什麼每次都會摔倒呢?兩人心裏同時閃過這個念頭,不過一個是無奈,一個是尷尬。
韓天宇伸手抓住她的手試圖扶住她,沒想到正好按在她的傷口上,蘇魚吃痛,尖叫一聲,反射性地用力揮開韓天宇的手。
沾了水的大理石地板堪比冰面,韓天宇已經一腳踏了出來,被她這麼一揮也跟着失去平衡,兩人一起摔倒在地。
「痛痛痛……」蘇魚的膝蓋狠狠地摔在地上,疼得她眼淚都快出來了,而臉撞在硬邦邦的物體上,雖然不太疼但也十分不舒服。
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她居然把韓天宇當墊子,整個人撲倒在他身上。
「哮!」蘇魚顧不上膝蓋的疼痛,觸電一樣跳起來,完蛋了,她居然害得衣食父母捽倒,而且還拿人家當墊子。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你千萬別生氣啊,我、我幫你洗衣服。」不知道他的衣服能不能水洗,不能的話只好送到外面去洗了。
蘇魚伸手想拉韓天宇起來,他不說話,陰沉沉地看着她。
蘇魚膽顫心驚的,也不敢把手收回來,可憐兮兮地繼續道歉,「對不起啊,地板很涼的,你先起來嘛。」
韓天宇瞪了她一會,伸手抓住她的手,蘇魚剛準備用力,卻被一股大力拖倒,又一次撲到他懷裏。
韓天宇很不滿意,摔倒是意外事故,他沒什麼好說的,誰教他忘記她手上的傷了,但是她躲他的速度像躲病毒一樣,這就讓他十分不爽了,而且他還沒品味夠擁她入懷的味道,怎麼能由着她奪走他的享受。
「你你你……你不痛啊?」蘇魚被他撞得頭暈眼花,雖然第二次有他幫助緩衝,哪裏都沒有撞到,可是誰閑得沒事願意體驗自由落體呀。
她可以確定的是,他一定生氣了,不然幹嘛要這樣懲罰她。
韓天宇緩緩收緊手臂,攬上她的小蠻腰,真是瘦小的小東西,一點重量都沒有,偏偏手感好得令他不忍放開。
蘇魚感到腰間的緊縛,心裏閃過一陣不安,以前聽說過有陪護人員被主人性騷擾的情況,但是沒想到也會落在她頭上。
她慌亂地抬頭想說點什麼,抬起頭來卻正好和韓天宇四目相對,那雙眸子深邃得嚇人,像是無底的深淵,卻又帶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知道他是個很帥的男人,但直到近在咫尺她才發現,這樣面對他時她幾乎無法呼吸,她想把視線移開,但不知何時下巴已經被他牢牢固定住。
「你……」她只說了一個字,又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她的驚慌迷茫盡收在韓天宇眼底,脆弱的樣子挑動着他惡劣的一面,害他想再欺負她一次。
她的唇瓣那麼嬌嫩,慌張地微微開啟的樣子像是熱情的邀請,她被抓住下巴時晃動着腦袋想掙脫,被他固定后只好緊張地咬住下唇,她沒有塗唇膏,身上也沒有一點脂粉氣,乾淨純潔得像個小娃娃。
被他這麼有金龜婿資格的人抱在懷裏,她想的居然不是怎麼施展魅力,讓他拜倒在石榴裙下,而是害怕得幾乎發抖,這讓韓天宇略有挫敗感。
抱着她的感覺出乎意料的美好,也許等待青澀的果實變得成熟是件有趣的事情,雖然她該死的現在還對他毫無感覺,只想從他懷裏逃開,但他會給她時間,假以時日讓她變成沒有他就不行的女人吧。
韓天宇勾出一抹邪氣的微笑,緩緩靠近蘇魚。
就在蘇魚以為他是不是要吻自己時,韓天宇開口了,「你還要在我身上賴多久?快去買肉。」
【第三章】
什麼人嘛,實在是可惡透了!
蘇魚一邊整理着韓天宇亂糟糟的卧室,一邊把衣服當成韓天宇,每疊起一件就狠狠地捶一拳。
哪有人貼着別人的臉說那種話的,害她以為存了十九年的初吻保不住了,要吻就吻嘛,那樣算怎麼回事!
不,她才不是因為沒有吻到而失望呢,那個爛人害她撞車、害她摔倒,還害她像個女傭一樣整理他的衣服,她怎麼可能會因為他心跳加速。但是他的手臂好強壯,被他攬在懷裏時,還能聞到他身上好聞的味道……不不不,蘇魚用力搖搖頭,她才不會對着這種爛人發花痴。
每次獨處的時候,蘇魚總是忍不住會回想起那天的情形。
嚴格來說,韓天宇沒有做什麼,他只不過是盯着她看了看,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而已,而且這幾天他都和她保持距離,彬彬有禮到冷淡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