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魂七魄
詹保生像貓看見蛇一樣，尖叫一聲往後彈去。呂強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臟咚咚亂跳，耳朵嗡嗡直響。
兩個人震驚地發現小美蜷縮在衣櫃裏，渾身蠟黃，雙眼緊閉。
兩個人手忙腳亂將小美從衣櫃裏搬出來，放在水泥地上，小美肢體有些僵硬。
呂強觸摸了一下小美的頸動脈，已經沒有搏動了，呂強又用手電筒照了一下小美的瞳孔，瞳孔極度擴張，角膜都有些渾濁，顯然小美已經死很久了。
呂強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詹保生則不停搖晃和呼喚小美。
“沒用的，她早就死了！她是被四爺嚇死的！”堂屋裏傳來九爺的聲音，“不過，她也是被你們害死的！如果你們逃跑的時候不丟下她，她說不定不會死。”
詹保生“嚯”地站起來，衝到九爺身邊，抓住九爺的衣領，惡狠狠地瞪着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你他媽的放屁！我們怎麼害死她了，我們找你來幫忙就是想救她！老東西，你怎麼知道小美在裏屋的柜子裏，是不是你害死了她！說！！！”
九爺又伸出指頭準備推一下他的老花鏡，但馬上被詹保生奪過來摔了去，九爺露出不悅的神色：“小毛孩，說歸說，別動手動腳行嗎！如果那護士是我害死的，我會傻到告訴你她的屍體在柜子裏嗎？”
呂強也從地上爬起來衝到九爺面前吼道：“既然你早就知道小美在柜子裏，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們，說不定我們還能救活她。”
九爺也大聲說：“呂強，你是醫生，你應該能夠大致判斷她的死亡時間。我告訴你，她早就死了，一來到這老屋我就感覺到了。如果我提前告訴你們，你們一定是想着營救她，怎麼可能還肯配合我敲鑼打鼓，但如果你們不配合我，今天晚上大家都會死！”
詹保生說：“這些話，你還是留着跟警察說吧。呂強，打電話報警。”
九爺說：“你現在就可以打電話報警，警察來了之後，我們三個都會被帶走錄口供，但我告訴你，你這樣做，除了浪費我們寶貴的時間，改變不了任何事情，我們三個最終會被無罪釋放，而小美最終還是死了。”
詹保生沒有聽出九爺話里的意思，仍舊嚷嚷着叫呂強報警，呂強則試探性地問道：“九爺，聽你的意思，如果我們不報警，小美能夠活過來？”呂強今天晚上經歷的詭異事情太多了，他開始有點相信奇迹會發生。
九爺搖了搖頭，呂強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正當他要撥打報警電話的時候，救護中心的電話先打了過來：“喂，呂強，你們在哪？你們這趟車怎麼出這麼久還不回來？我給小美打了無數個電話，也一直提示關機。到底出什麼事了？”女接線員噼里啪啦一連串的疑問。
“小美死了！”詹保生對着電話大聲嚷嚷。
“詹保生，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女接線員疑惑地問。
就在呂強想進一步說明的時候，突然，九爺大聲打斷說：“我搖頭的意思是，很難，但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呂強疑惑地看着九爺，九爺則指着呂強的手機看着呂強，滿是皺紋的臉上擺出一副你知道該怎麼做的表情。
電話那頭不斷傳來女接線員的聲音：“詹保生，小美到底怎麼了？什麼很難不是沒有機會？”
呂強對着手機說：“羅紅，保哥的意思是，小美掉水裏‘濕’了。是這樣的，那個暈倒的病人自己醒過來了，不需要我們的救護車，但是小美不小心掉水裏，渾身濕透了，我們現在在一戶人家家裏烘乾，應該很快就能回來。你不用擔心，回頭我來和王主任解釋。”不待對方再說，呂強就將手機掛了。
呂強看向九爺：“希望你不要耍我！”
“我都一把年紀了，耍你幹什麼。”說著，九爺看向詹保生:“小毛孩，我又跑不掉，用不着一直抓着我吧？”在詹保生鬆開他的衣領后，他又說:“年紀大了，看近的東西看不清楚，小毛孩，麻煩你找一下我的老花鏡好嗎？”
詹保生耐着性子將角落裏的眼鏡遞給他:“老頭，你怎麼這麼麻煩，快點把小美復活？”
九爺一聽就樂了:“復活？你當我是法師啊，說復活就復活？”
詹保生緊握拳頭:“老東西，你不是說可以將她復活的！媽蛋，現在又說不行，我看你是找打吧！”
九爺吹了吹老花鏡上的灰塵后將它戴上:“小毛孩，你這樣急躁，到了靈界可是很吃虧的。”
靈界？就在呂強和詹保生想追問的時候，九爺伸出雙手抵擋說：“我下面要說的話，你們可以表示懷疑，但不要打斷我，因為我沒有過多時間給你解釋，如果我們能活着回來，我再跟你詳細解釋，行嗎？”
在呂強和詹寶生點頭同意后，九爺又接著說:“人有三魂七魄。人死後三魂飛入靈界，歸靈界管理，七魄會散開在肉身周圍，隨着肉身的消亡而消亡。我之所以一進老屋就知道那個護士死了，無非是感覺到了她散開的七魄。三魂分別是胎光、爽靈和幽精。胎光是代表生命，人之所以會老死病死遭惡報死，就是因為胎光被靈界守衛奪走了。但那個護士屬於意外死亡，她是被嚇得魂飛魄散而死。她的胎光只是被嚇得離開軀體墜入靈界，並沒有被剝奪。理論上，只要我們能在天亮前找到她的胎光並將胎光帶回她的軀體，她是可以復活的，但實際上，靈界的胎光猶如天上的繁星，數不勝數，我們根本找不到她！”
呂強和詹寶生還是第一次聽說靈界的事，他們既懷疑又好奇似乎還有點興奮。
“聽到這裏，我知道你們會說不管能不能找到，我們都一定要去找！”九爺臉上的表情有些難以捉摸：“但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想墜入靈界，必須先抓住我孫兒。”
這老頭兜了一圈最終還是要抓他孫兒，詹保生馬上警覺說：“老東西，你跟我們說這麼多，該不是想誘騙我們抓你孫兒吧，媽蛋，我們才不會上當！”
九爺說：“要不是那片鵝毛被我孫子搶走，我又受了傷不能在天亮前抓住他，我是絕對不會跟你說這些東西的！你們愛信不信！不過，我可告訴你們，你們要真想救回同伴，得抓緊時間了，天一亮，胎光就會被種植，你的同伴就再也回不來了。”
詹保生還要再罵，呂強趕忙制止道：“保哥，小美已經死了，我們毫無辦法，既然九爺說他有辦法，咱們姑且信他一次！”
詹保生說：“你別信他，他在瞎扯呢，我看他就是個老騙子。”
呂強轉過頭，看着詹保生不斷眨眼睛說：“試一下吧，不試永遠不知道是真是假，就當是為小美做點什麼吧。”
詹保生轉了一下眼珠，才點了點頭，他明白了呂強的意思，九爺抓他孫兒的目的是為了那根鵝毛，咱們抓住他孫兒后，只要將那根鵝毛搶到手，還怕九爺騙我們嗎？如果他真的騙我們，咱們到時候再隨機應變，反正決不讓鵝毛落入他手裏。
九爺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了，欣喜地說：“那你們就趕快在老屋外上演抗日熱血劇吧，記住，劇情一定要狗血！”
呂強有些疑惑地問：“九爺，就在這裏演嗎？你孫兒不是跑了嗎？”
“放心，我那傻子孫兒從不會錯過熱鬧場面，只要你們演得足夠狗血，他是一定會來的！你們只要引出他，我就能抓住他。”九爺說著站起身，但隨即又蹲了下來：“狗日的，這兔崽子下手真狠，老子坐了這麼久，一站起來還是頭暈。”
詹保生有些擔心地問：“你腦震蕩這麼嚴重，怎麼抓住他？”
九爺揮了揮手說：“這不是你擔心的問題，你們趕快演吧。能不能拿金雞百花獎就看你們的表現了。”說著，九爺就慢慢挪到老屋門口。
呂強看了看詹保生，後者也同樣投來疑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