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Ch.38

39.Ch.38

這裏是可愛的作者一記飛旋踢接完美前滾翻提醒大噶這裏是防盜章!

父母那年抽中了一次三日的游輪旅行,剛開始被通知中獎的時候,都以為是騙人的。等游輪公司找上了門,狂喜的同時憂慮也隨之而來,這是雙人行,他們一家人決不可能一起去,但到底哪兩個去?虞安她媽說抽籤吧,孩子她爸肯定得去,剩下那個大家抽籤。

虞安當時聽着,一個白眼就翻上天了,她朝客廳里坐着商議的父母喊道,我看家,你們倆去就行了,別墨跡了!

虞安她媽晚上吃飯的時候責備她性子急,但虞安看得出來,她是開心的。

游輪出事了以後,游輪公司給上了險的遊客一家賠七十萬。中獎的船票里保險費用是自理的,虞安父母沒有選人身意外險。但這件事鬧得很大,一船人在風浪里無一生還,迫於壓力公司給所有死者的家人都賠了款。

他們家沒花那兩百塊,虞安本來沒期待得到什麼賠償。最後有二十萬打到家裏的□□上,到賬的當天,鄭禧就連夜找上她促膝長談,想要借五萬走。

父母對鄭禧的態度她看在眼裏,思來想去后還是借了這筆錢。最後才知道,五萬里一大半都變成了她兒子的毒|資。

虞安實在……實在是無法理解。

那錢裏帶血,她怎麼花的下去。

鄭禧拖着一個大蛇皮口袋,縮着肩膀腦袋站在門外,憔悴地想要前進一步,被虞安直接堵了回去。

“要說什麼就在那說吧。”

“虞安,你們原來沒換地方啊,真好,真好,”鄭禧訕訕道,左手的袖套滑下去了一些,她又把袖套拉上去,沖虞安擠出一個笑來:“我們能不能……談談?”

“錢我沒有,你要談什麼。”

虞安抱臂看着她,眼裏是不加掩飾的冷漠和嫌惡。

“能不能,讓我在這住兩個月?”

鄭禧的眉頭沒怎麼皺,就被皺紋擠出了一個川字,她顫顫巍巍從兜里掏出皺巴巴的散錢,兩張一百,幾張二十和五塊、一塊:“我……我會再給你錢的,先給你這麼多,行嗎?”

虞安掃了一眼,說:“不用了,我怕不幹凈。你另找旅店吧,我能讓我們家人勉強活下來就了不得了。”

眼看她轉身就要進屋,鄭禧一下急了,說話連珠炮似的:“你忘了當年你們家那麼難,是誰在那時候搭了一把手的?沒有我,你們早都喝西……啊!”

虞安一把提起她的領子,把人掄到了牆上,用小臂橫亘在鄭禧脖頸處卡着,眸中閃着冷冷的怒火:“我他媽最後說一次,別給臉不要臉。我只提醒你一次,別把我當我媽,我初三開始就他媽的想打你,那五萬我喂狗,都比給你強。”

鄭禧發現形勢不對,以前任打任捏的小雞崽翅膀硬了,連忙服軟,眼淚簌簌地順着臉上的溝壑滑落:“我真的,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我沒錢住旅館啊,兩個月後我肯定離開臨安,我發誓,不走我天打五雷轟。”

虞安語氣放輕:“是嗎?聽着不錯。但很可惜,我們家最後一間房間已經有人住了。”

她驀地鬆開鄭禧的毛衣領子,朝屋裏喊了一聲,帶着難以察覺的顫音:“顧凱,出來。”

沒有多久,男人推開門,從那黑洞洞的屋裏出來,像從一團深霧裏走來的人,高又瘦削,肩膀很寬,黑眸沉沉,像冰涼的玉石,整個人光華內斂,卻依舊能第一時間抓住旁人的視線。

鄭禧愣了好一會兒,不敢相信他們家竟然多了個陌生男人。

“你,你,年紀輕輕就跟人同居嗎?”

虞安右手輕攔了一把他,示意別說話,轉頭跟鄭禧笑道:“這是我家的房誒,我想跟誰住就跟誰住吧,與你何干?”

說到最後四字的時候,虞安唇角的笑容消失的乾乾淨淨。

奚清楷站在門沿上,頭頂堪堪過了最高那條線,他只得繼續向前一步,眼神卻落在虞安攥得死緊的拳頭上。

她不太高,頂多一米六齣頭,在他肩膀下一點。

所以……奚清楷若有所思地垂下眸,看着她攔在他身前那隻手。

這種老母雞護小雞似的姿勢是要怎樣?

“走了走了,進去!”

虞安扭過頭來,把他往屋裏推,兩個人剛踏進屋裏,她那邊便飛快關上了門。

門一合上,虞安背順着門板就滑下去了。她蹲在地上,用手掌的掌根抵住額頭,擋住自己的臉,不過兩三秒,她就飛快抬起頭來朝客廳望了一眼。

奚清楷站在旁邊,低着頭道:“她洗完碗就回房了。”

虞安疲憊地鬆了一口氣,嗯了一聲,再度把臉埋進了手心,用微不可聞的聲音道:“謝了。”

奚清楷說:“客氣。”

她用長袖蹭了兩把臉,很快就抬起頭,撐着地若無其事的站了起來,朝奚清楷伸出了手:“四百五。”

在車上他遞給她了,那時候虞安正在氣頭上,沒接。

奚清楷把錢給她,她裝了三百五在兜里,遞了一百過去:“我妹下個月月考,如果英語進步十分以上,以後……以後的補課費再商議。”

他微微愣了愣。

虞安被盯到不自在的扭過頭,轉身就往廚房裏鑽,留下一句:“吃飯你自己看着辦,想來提前說一聲,午飯我不負責,我都不吃。”

奚清楷神色複雜地看了看手上的一百塊。

這人還真是……善變啊。

但對他來說,是顯而易見的好事。

“對了,你手機號碼多少,我存個。”

虞安從廚房裏冒了個頭,問道。

“我沒有手機,以後發了工資才能買。”奚清楷說。

虞安本來想着有一個月了,結果轉念一想,反應過來他在醫院還待了一段時間。

“行吧,買了告訴我。那就這樣說定了。”

變化就這樣發生了,每周一三五的晚飯,家裏都會多一雙碗筷。有時候周六日也會來,是需要突擊補課的時候。

虞安並沒有全盤接受他的說法。她抽空去了趟警局,找了呂明,問他知不知道顧凱的情況,包括但不限於身份、年齡、怎麼給人弄成那樣的、醫藥費誰付的等等。

呂明說你當我12345市民熱線吶,問她要知道這個幹嘛。

虞安:“那天不是我報的警撿的人嘛,你就當我售後回訪吧。”

呂明煙都笑掉了:“回你mmp的訪哦……有些事還是不要知道為好,何況我們調查了什麼都是保密的,不能隨便對外公佈。”末了,呂明故意意味深長地來了一句,把她徹底堵了回去。

虞安回家吭哧吭哧扎了個小人,頭上寫了個‘呂’,身上寫了個‘明’,看店時沒事就用針氣哼哼戳幾下。

……哦,對。她家還留了個店面,在東街口的最邊兒上,最開始她媽想做成早餐攤來的,但手藝太穩定了,穩定的爛:鍋貼出一鍋糊一鍋,后就來給改成雜貨店了。

鄭禧要回來的事,虞安其實比西施知道的要早,在她聽說了這事的第一時間,就把雜貨店關了,白天出去找臨時工,好在都是日結,也不會耽誤家裏的生計。

因為時隔這麼多年,鄭禧不一定能找到已經搬過一次的家,但一定能找到街口的店。

某種程度上來說,虞安想躲的不止是鄭禧,而是她身後那段時光,她避之不及的一段漫長無盡的時光。

她想要生活安定一些,把家建在牢固的地上,四個角釘死了,十級大風也吹不走。現在虞孟清上小學還算好,等以後越來越大,花錢的地方會越來越多,遑論還有外面那個……虞安其實早都發現了,她害怕太多的改變,可事實就是沒有新變化來衝擊,待在原地,她只會越來越疲憊,跑死在轉輪上。

令人愉悅的事也有,比如補課確實卓有成效,虞孟清最新一次單元考,一向拖後腿的英語考了九十四分。

顧凱真的是個優秀的老師,他教人時極有耐心,而且條理清晰,虞安有兩三次正好在旁邊聽,零零散散的都記下了不少。

吃飯的時候,他也從打下手漸漸變成了掌勺的人。

廚房的天花板對他來說其實有點逼仄了。

虞安觀察了很久他的頭頂和天花板間的距離,忍不住開口:“顧凱你小心點,頭別碰到了。”

他正在放鹽,聞言嗯了一聲,即使沾着油煙繫着圍裙,男人卻依舊溫潤如玉,略微清冷,從骨子裏透着莫名的矜貴。

“對了,別叫我大名了,叫我阿凱就行,”奚清楷頭也不回地道:“店裏人都這麼叫我的。”

虞安洗菜的手一頓:“阿……凱?”

會不會有點太那什麼了。

奚清楷剛好要衝手上迸濺的油點,順便看了她一眼:“對,不想嗎?”

虞安吧,本能的覺得有點不對,但她又說不出哪不對,現在西施猴子歪脖正都不在臨安,狗成也去外地進貨了,他們暫時沒人知道這幾周……家裏這點細微的變化,要不就可以問問大家意見了。

奚清楷是那種很好相處的人,並不是說他多會活絡氣氛,只是他在桌上,即使沒人說話,也不會顯得很尷尬。她或者虞孟清誰要無意開啟了什麼話題,他也能很快地接過,話雖不多,但句句都在點上,絕無半點廢話。只是,越是這樣,虞安越覺得,好像中間隔了一層透明的網,看着很近,其實很遠。

“你不喜歡別人叫你全名嗎?”虞安把菜里的水甩甩干:“你可以早點跟我說的。”

奚清楷薄唇微勾了勾,一個很淡也頗冷的笑。

“顧是我媽的姓。”

虞安甩菜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一秒后就恢復了正常,她把菜扔到篩子裏遞給他,沒事人一樣的轉身離開了。

看來是傷心事。她可沒有想戳人痛處的習慣。

奚清楷則是看着她的背影,略靠着櫥櫃,方才眼裏的情緒蕩然無存,只有一絲覺得可笑的若有所思。

虞安後來才發現,有的話是可以說一半藏一半,任人去想像的。聽的人隨時可能被帶到迷子地里,在誤解的路上狂奔八萬里還覺得自己ber他媽善解人意。遇到這種情況,有兩種解決方案,一是不要瞎猜,不做任何延伸,二是把喜歡誤導別人的人早早踹到天邊。

“姐——”

虞孟清在屋裏喊了她一聲:“哥的電話。”

虞安正在擺筷子,聽到后眼睛一亮,飛快跑進了屋裏,一把接過了電話,虞孟清剛好也聞到了飯香,筆一扔就撲棱到客廳了,奚清楷給她遞了一碗飯,順勢抬眼看了眼屋內。

白色的枱燈柔和地照亮了半個屋子,虞安撐着寫字枱跟人講電話,眼睛不自覺笑眯成了月牙,唇角的弧度翹得頗深,斷斷續續傳來的聲音聽着……跟平時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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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錢給我折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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