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未成年
安默白緊張又期待的看着許一生,圓圓的眼睛裏滿是星星點點的璀璨,一閃一閃的彷彿能照進許一生的心裏。他的心竟然莫名一軟。
別看許一生氣質溫潤相貌斯文,但在商場沉浮的這些年,他的性子早就在潛移默化中發生着改變。生意場上利益至上,談笑風生之間也許就暗藏洶湧。他深沉而內斂,懂得手段但張弛有度,所以這些年在房地產業一片低迷的情況下還能如魚得水風生水起。
家庭是他心裏最柔軟放鬆的那一塊,所以每次回到家都會收斂起鋒芒和銳利,但這並不代表他喜歡親近陌生人。許一生骨子裏還是清高和驕矜的。只不過今天對待這個小孩,他竟難得得有耐心。或許,是身體倦乏之後的緩衝吧,需要做些什麼放鬆下自己。
這個小孩長得可愛,讓他看着很舒服,而且言語或者行為嬌氣但不做作,尤其是那雙圓溜溜的眼睛,像小鹿一樣的眼神,無辜又乾淨。
他想,如果她再小上幾歲,或許他真的會如她所言,抱在腿上哄一哄。可是,十幾歲的年紀敏感又尷尬,而他並不熱衷於所謂的養.成遊戲。
不禁壓下唇角,迎上小孩因為久久得不到回應而變得忐忑的眼神,眸光冷靜而漠然。薄唇輕啟,沒有一絲情緒的問她:“你多大了?”
安默白輕咬了下嘴唇,不知為何有點心虛,低下頭扯住帽子扣到腦袋上,一對貓耳朵正對着許一生。不知是不是感覺到主人此刻的情緒,軟綿綿的貓耳朵竟然耷拉了下來。
垂頭喪氣的低頭認錯:“十七了……”猶豫了一下,不死心的跟了一句:“還有三個多月就滿十八歲了呢。”
了呢……
許一生失笑,小孩就是小孩,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他那麼認真幹什麼。伸手摸摸她毛乎乎的帽子,似是安撫又似輕哄,指尖觸摸到那軟軟的耳朵尖,下意識停留了兩秒。收回手,在小孩懵懂的目光中淺淺一笑:“哄過了,可還滿意?”
瞬間就被順毛了,安默白沒出息的露出笑臉。兩個淺淺的小梨窩掛在咧開的嘴角,點綴着少女如雨後初晴般的迷人微笑。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子灑進來,昏昏黃黃的映在兩人頭頂,投映出一層淡淡的光暈,朦朧而溫暖,就如同此刻只有兩個人的房間裏,那不自知的綿綿繾綣。
小孩似乎都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本質,看着許一生不生氣而且還衝她溫柔得笑,立馬提出要求,把帽子放下,露出一顆小腦袋:“可不可以再摸摸我?”
如果不是身為當事人,且心思磊落坦蕩,許一生恐怕會多想。當然,他知道小孩是指的摸摸頭。看着她把腦袋湊過去,乖巧得等撫摸,就差一個尾巴讓她搖來搖去了。
不忍心拒絕。
摸摸她因為戴帽子而雜亂的頭髮,順了順,輕輕在她頭頂拍了兩下,語氣略有些無奈:“這下滿意了?”
安默白摸摸自己的腦袋,停留在剛才被許一生撫摸的地方,緩緩點頭,聲音染着一絲甜膩的笑意:“可滿意了!”
你呀……許一生搖頭,被小孩得意洋洋的模樣逗笑了,到底有什麼好得意的,難道是撒嬌成功?單單是摸了摸小腦袋就高興成這樣,如果真的如了她的意抱到腿上哄,不知她會成什麼樣。
嗯,想必一定會更傻。
雖然安默白一心撲在許一生身上,早就忘了此行的目的,但許一生可沒忘記。提醒她坐好收起傻笑,把她帶來的書打開,略略瞟了一眼。安默白拿的是高二的英語書,還有一本數學的練習冊。
許一生翻開英語書,看着上面乾乾淨淨連註解都很少,不禁抬頭看向安默白:“如今高三的學習力度都這麼弱嗎?”
安默白有點窘迫,英語是她的弱項,而且自打爸爸提出要送她出國后,她更是懶得學習。早知道會有這一天,她就是手斷掉也要把書上寫得滿滿的。哎,剛才不應該拿英語書的,應該拿自己擅長的科目。可是,她到底擅長哪個科目呢……
弱弱的為自己辯解,爭取拯救一下自己已然建立的學渣形象:“因為我爸爸打算送我出國讀書,所以就……”所以就比較鬆懈,咳咳。
許一生怔了下,問道:“你要出國了?”
安默白忙揮手,急得說都不會話了:“沒,沒,沒有……我要參加高考的,嗯,高考。”
“嗯。”許一生似乎不甚在意,低頭翻了下旁邊的數學練習冊。安默白盯着他修長白皙的手指,痴漢的笑容怎麼也收不住,就是想要了解他更多:“許叔叔是哪所大學畢業的啊?”
許一生輕描淡寫回答說:“B大。”
名校啊。安默白很是認真的問他:“許叔叔你覺得我能考上B大不?”
許一生手指一頓,目光剛好停在堪稱精彩的一頁,除了空白就是紅色的叉號。想實話實說,但想想少女總有一顆易碎的玻璃心,還是算了,剛哄好。
他把練習冊扔給她,沒錯,是用扔的:“……做題吧。”
安默白接住練習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