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玉石俱焚
兩條手臂在空中交手，一個手握紫氣霞光，一個捏着火焰閃電，抨擊之間還發出一陣陣巨大的金屬交鳴聲，引動風雲變幻，極為驚人。
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臉震驚。便是如于吉左慈之流也是滿臉難以置信，而其他人，更是倒吸一口冷氣，面色燦白模樣。
雖然都知道這世間有奇人，有玄術，但很多人的能力都只是特異而已。而這兩個存在，已經成了真正的神仙之流，手段蓋壓天下，難有人能比。
“該死！“
許子將低罵一聲，與身邊的兄弟對視一眼，突然同時出手，一個毒龍出洞，再次對着石台衝來。
他們本以為南華老仙逆天而行，如今必須閉關化解天劫災難，自己師傅留了這麼一手，可以將力量穿越時空而來穩贏一頭，沒想到南華老仙居然也留了這麼一手。
王對王，皆是抽不出手來，那剩下的事情就只能自己兩兄弟了。
“兩位，是不是太不把人放在眼中了？“
一聲冷笑，左慈突然出手，落下大片冰羽。一生二，二生三，頃刻間化作一道道冰牆，將兩人堵住。
“左慈！“
許子將猛喝一聲：“我敬你算是前輩，沒有與你有半點仇怨，為何如此？“
左慈微微一笑：“我與你不同，本就是為黃巾軍助拳而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與張角為難，我實在是看不過了。“
于吉亦是捏着下巴的鬍鬚笑道：“天地奇物，講究緣分。九州皇氣沒有人可以獨佔，我一早就說，該聯手分享。也就你們這一脈多事，非要鬧成這樣。如果還要動手，那我也要算一個了。“
“你們……”
許子將激怒，但這兩人本事極高，雖然比不得自己的師傅和南華老仙，卻是勝過自己不少。之前兩人中立，還能借他們力量行事，如今卻是站在對面，他自然知道事情麻煩了。
此時張梁也是走進幾步，一臉冷意，加上一旁與呂布對峙的張寶，黃巾軍一方戰力明顯佔了優勢。
許子將看向呂布，想要說道什麼，卻見這個勇武無雙的大漢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麼，冷冷一笑后，一揮手便帶着麾下陷陣營轉身離去，竟是放棄了爭奪。
本就已經退到了城門口的賈詡，亦是對着他微微行禮示意，隨後就跟着呂布的人馬出了城門。
再無半分可能，許子將兩兄弟只能哼過一聲，什麼也不能做。
“張角，將九鼎交給張曼成，速速帶回來！”
此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從空中傳來，應該就是南華老仙。天空中的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冰雹、凍雨、烈焰、雷霆……各種天災層出不窮，極為可怕。
張曼成向前幾步，走到石台下，抬頭看着上邊。
張角卻是沒有看到，只是盯着手中的九鼎，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宋小劍則是突然後怕起來，他沒想到事情會演化成眼前這樣。本以為張角招出九鼎，還需要長時間處理，漢軍與黃巾軍對峙，大半個月的時間，自己有機會讓局勢朝想要的方向發展。
但此時此刻，他發現一切都超出預計了。南華老仙與紫虛上人分不出勝負，但其他人卻是已經涇渭分明。
張家三兄弟，左慈和于吉，還有張曼成，加上此處陣法，漢軍大勢已去，根本不可能戰勝黃巾軍。
自己想要完成任務，只能借勢，一旦無勢可借，那一切都完了。
完了……宋小劍心中懊悔，尤其還能聽到空中的毛球正不斷的叫喊：“沙比，沙比！”一時間，更是絕望。
-----------
分界線。我叫宋小劍，是個黃巾軍，萬萬沒想到，窮途末路無計可施我的，居然還是完成了任務。
-----------
“張角！”
南華老仙的聲音又是傳來，頗為惱怒，因為石台上的張角根本沒有要將九鼎交出去的意思。
“看來，你的弟子並沒有那麼聽話啊！”
又有一個聲音傳來，該是紫虛上人，冷笑之間，凝聚紫氣霞光轟擊。兩條手臂硬拼，引動天地元氣，竟是化出了一個巨大的火球，猶如一輪烈日懸於空中。
兩條手臂，各持一方，一動不動，硬拼真氣。
眼看那火球越來越大，石台上的張角突然長嘯一聲：“今日選擇，皆無悔！”
眼中不再迷惘，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再見他一手捏動法訣，引動四周九州皇氣衝天而起，猶如無數長索沸騰，對着天空中那個巨大的火球纏繞而去。
九州皇氣，天地至剛能量之一，沖入火球竟是猶如抱薪救火，越來越大。
南華老仙立刻爆喝一聲：“張角，你想幹什麼？“
他感覺到了不妙，想要熄滅火球，卻是無法收招。對面的紫虛上人根本不給他機會，不斷以真氣相逼。只要他敢退，必然會被能量反噬。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天大的謊言！“
張角長嘯：“我造的孽，就當由我結束。“
話音一落，便是操縱九州皇氣牽引着火球，猶如一顆巨大的流星對着長社城飛來。
“該死，瘋了！“
左慈和于吉臉色大變，毫不猶豫轉身就走，許子將和他兄弟亦是如此。張曼成長嘆一口氣后，也是急速離去。這一刻，是個人都看得出張角的打算，準備玉石俱焚。
“一個個滿口道德仁義，實則卑鄙無恥。都想要九州皇氣成天下九五之尊，我偏不讓你們這群野心家如願。皇氣崩碎，天下英雄皆有機會。“
張角看着天空，此時的他真正成為了這個時代的亂世梟雄。縱然天空中有兩個神仙存在，也掩蓋不了他半分光芒。
“大哥！”
張梁和張寶深深地行了一個大禮，一臉無懼。這些事情，他們早已說清楚，不過天地同歸。
“轟！”
火流星落下，瞬間融化了巨大的長社城，兩個身影永遠的消失在火焰之中。
“轟！轟！轟！”
一陣陣巨響，九個巨大的金屬鼎開始崩塌，逐漸消融在火海之中。
石台的力量維持，但還是能看到火焰正急速逼近。
“小劍，若能早認識你，必然不會是這個結局！”
張角轉過身來看着宋小劍，死亡近在眼前，卻是一臉淡然：“如果能早一些聽到你說的那些話，今日的黃巾軍絕不會是這個樣子。這不是我想要的起義軍，感謝你，幫我做出了選擇。”
宋小劍驚愕莫名，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之前想不通的事情。
“除了嬰兒，沒有一個人是乾淨的！”
當張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想了眼前的計劃，完結這一切，轟碎九鼎，讓九州皇氣逸散到天下。玉石俱焚，肅清所有的一切。
因為他清楚的認識到，黃巾軍不再是因為收到壓迫而反抗的起義軍，已經成為了最大的盜匪，天下最惡毒的存在。
這樣的村子啊，不該繼續存留世間，自己創造的，就由自己毀滅。
他做了這樣的決定，但還是無法下決心，所以將這個事情的選擇權交給了自己。
他並不是相信自己，只是決定一切隨緣。若自己幫他點燃九個祭壇，他就執行計劃，若是自己帶着九色旗跑去漢軍邀功，那他就帶着黃巾軍繼續苟活下去。
最終，因為自己的選擇，十幾萬黃巾軍都死在了這顆流星之中，還包括了他們三兄弟。
張角走過來，拿出一本書和一柄玉石小劍，交給宋小劍：“天書被左慈盜走，只剩下了這些。地書和凝霜劍一併送你，感謝你真誠對我。”
宋小劍抓着書和劍，心情莫名複雜：“將軍……”
“沒時間了，我送你離開，你本不該回來的！”
張角伸手，在宋小劍身上輕輕一拍，一股詭異的力量纏繞，彷彿擠壓空間，將他退了進去。再恢復正常后，已經到了遠處的山上。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遠處的長社城內傳來一聲悲呼，驚天動地，石台崩碎，一切消失在火海之中。
“黃巾軍全滅，任務完成，十五秒后開始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