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52章

第52章：賈琅下鄉,如海上京

得到他想要的情報之後,賈琅喝了一大碗醒酒茶,洗過澡換了一身乾淨的備用官服，就這樣施施然下鄉了。

遠安縣這裏人丁凋零，街上茶館飯店是一個都沒有。布匹、米糧也是零星有兩家,整個街道空空蕩蕩。

賈琅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簡直就是一座鬼城。

來到田野間,看見不少農民正在春播種地,立即下了轎子。

讓護衛不要跟隨,自己跳下田埂,伸手摸了摸土地。

土質乾涸，輕輕一捏鬆散成沙。

有些農民看到賈琅身上的官袍,全都唯唯諾諾站在遠處，不敢後退也不敢上前。

賈琅直接開吼：“鄉親們，本官是新任遠安縣的知縣賈琅。可否前來，與本官交談一番。”

聽到這嗓門,田地裏面的鄉親們到是覺得有些親切。

當官的，叫你過去,你不過去就是有罪。這是古代平民百姓的共識。

幾個農民有些怯弱，來到賈琅面前。

“鄉親們不必害怕,我呢,剛上任。來這裏,了解一下情況。我剛才看了一下,你們這裏的土質似乎不是很好,是整個縣的土都不好，還是只有你們這的土不好？”

賈琅讓人搬過來一條長木凳，讓他們坐下，而自己坐在老爺椅上面。

他年級輕，要是沒點官位，恐不服眾。

“都是，靠山的田地稍微好一點，有點山溪水。我們這邊，已經沒有溪水流下來了。”其中一位老農民邊說邊嘆氣。

“這樣的情況，有幾年了？”賈琅不斷在腦中想着方案。

“快十年了，前前任知縣要改道，這一改，便再也沒有水流下來了。”有一個頭髮已花白的老頭子說到這還有些憤慨。

“放心，朝堂不會放過那些人貪官污吏。這次皇上就是知道大家的苦境，特意派我過來。

這兩天，我親自帶着官員去你們村裏面，給你們丈量土地，然後將能夠開墾出來的新地分給你們。

你們要是有什麼需求，只管和我說，只要我能夠辦到，我一定都給你們辦到。這土地你們也不用擔心，朝廷已經有了新技術，可以將你們的土地恢復起來。

如今你們要是有什麼苦難，只管和我說。不管是誰家沒有米了，誰家人病了，都可以和我說。

知縣就是百姓官，不給老百姓做主，那還當什麼官呢。”賈琅讓隨從掏出幾個鬆餅，分給他們，還給他們到了幾碗水。

漢子看着手中的鬆餅，想着賈琅這溫和的語氣，前任縣官只會對他們喝罵。這天壤之別，讓他忍不住鼻子酸酸的。

“大人，真是好人啊。我們，真的快要過不下去了。”其中一個中年大漢拿着鬆餅，熱淚盈眶。

賈琅心裏也有些不好受。

這中南大漢，滿臉溝壑，渾身泥巴滿身。僅僅因為賈璉給了一個鬆餅，就哭得跟小孩子似的。

“不要哭，有我在，以後日子一定會好過起來的。你們帶我去你們村子，帶我去看一看走一走。有什麼話，也只管和我說。

我能給你們解決的，一定給你們解決。不能解決的，我就上報朝廷，朝廷一定會給你們解決的。”賈琅親自將中年漢子扶起來。

其他人聽到賈琅這番話，也是忍不住紅了眼。

之前那幾任知縣，見到他們就像看到髒東西，不是捂着口鼻，就是皺眉怒瞪。

賈琅不僅不嫌棄他們，還給他們好吃的，簡直是……晴天老爺在世啊！

幾個農民也不種地了，就這樣擁着賈琅去了他們村子。

這一看，賈琅更覺自己肩上擔子無比沉重。

茅草蓋頂，泥糊磚牆，破破爛爛，坑坑窪窪。

竟無一間完整的屋子，也沒有一張乾淨的臉。

所有百姓知道新任縣官來了，全都出來。

“是朝廷之過，讓你們受苦了啊，本官愧對你們啊！”賈琅重重得給所有人鞠了一躬。

“大人，不關你的事。”村長連忙開口，想要扶起賈琅，看着自己五黑的雙手，不敢上前。

賈琅抬起頭，握住村長的手，“您是村長吧，能不能給我找給地方，我想和大家說說話。”

“這，大人，我們這裏簡陋，實在是沒有什麼好地方。”村長很清楚，他們這裏連一間好屋子都沒有。

“沒事，找個空一點的地方，我和大家就這樣席地而坐，聊一聊家常。”賈琅乾脆當著大家的面，把官袍給脫了。

“別把我當成官，就當成一個遠方來的親戚。我和大家聊一聊家長里短，大家有什麼話只管和我說，我一定記在心裏。”賈琅說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

看到賈琅連官袍都脫了，不少人因為賈琅這般親民的舉動而感動。

許多漢子居然都在抹眼淚，要不幹脆夫妻倆一起抱頭痛哭。

賈琅原本還沉重的心情，被這一幕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行啦行啦，這好日子還沒過，你們都哭啥。等哪天，你們蓋新屋、兒孫滿堂，頓頓有肉吃，再來哭。來，村長，和我說說，這村裏有多少人？”

賈琅坐在老樹根底下，拍拍一旁的位置，示意老村長坐下。

老村長扭扭捏捏，不敢坐，最後還是從文按着老村長坐下。

“我們村現在有一百三十無人，其中男子有……”

與此同時，同樣的場景也發生在遠淮縣。

賈琅還沒有到田地裏面，就看到路邊有人暈倒過去。連忙下去查看，發現居然是餓昏的。

王方遇到過這樣的場景，連忙掐人中，先喂水，在把餅或水成糊，給昏倒的人喂下去。

沒過一會，那人總算喘過氣。

看到賈璉一聲官服，連連跪下。

賈璉將賈琅交給他的一番話說出去，還沒說完，那人瘋狂的以頭磕地，大喊“青天大老爺來了，青天大老爺來了。。。”

賈璉看那人額頭都出血了，連忙扶起。

那人鼻涕眼淚混着面上的土，早就花了整張臉。

但賈璉看着那人的眼睛，賈璉愣住了。

他是第一次看到這樣清澈的眼睛，充滿乞求，對他充滿依賴。一時之間，賈璉只覺得自己雄心萬丈，熱血沸騰。

再說起賈琅教的話，不禁氣勢萬丈，雄心滿滿，似有‘不破樓蘭終不還’的勁頭。

話說賈府，最近少了幾個會逗趣的人，一下子偌大的府中竟變得安靜起來。

“林姑娘，林姑娘，林老爺回京了。”一個小丫頭一便喘着氣，一邊喊着。

“小心點，吵吵嚷嚷的，仔細着。”桑竹聽到小丫頭吵鬧的聲音，立即訓斥道。

“林姑爺回京了。”小丫頭雖然被訓斥兩句，也不在意，繼續重複說道。

“林老爺來了，這可是好事。進來回來，姑娘這會還沒有睡。”桑竹知道這丫頭是來淘賞，便領着她進去了。

“姑娘，林老爺上京了。”桑竹給林黛玉報喜。

“真的？”林黛玉一下坐起來。

“姑娘慢着點，仔細碰着。”榆柳立即扶着林黛玉。

“這小丫頭是來報喜的，快說說。”桑竹把那丫頭推過來。

那丫頭看到大家全都望着她，一下子有些結巴，“林、林老爺，拜帖送過來了。說，說，說是明天要過來接您。”

林黛玉立即喜笑顏開。

“已經到京都了嗎？什麼時候到？”林黛玉連忙問道。

“不知道。”小丫頭搖搖頭，她就只聽到這一點點。

“桑竹，賞。快準備，我要去老祖宗哪裏。”林黛玉依舊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自己的父親。

“是，跟我來。”桑竹領着丫頭，讓她站在庫房外，想着這是個大消息又是個好消息，不可賞少了。

“這是好消息，姑娘賞你的。”桑竹直接拿着舊年繡房送來的荷包裝了一兩百錢，遞給小丫頭。

“謝謝姑娘，謝謝姐姐。”小丫頭看着鼓鼓荷包，立即笑得跟朵花，一蹦一跳走了。

桑竹鎖好庫房，立即跟上林黛玉。

這般林黛玉滿心高興，那般卻鬧得不可開交。

賈寶玉聽到林妹妹要走，恨不得上房揭瓦，滿屋子鬧。

“老祖宗，我不要林妹妹走，你讓林妹妹留下吧。”賈寶玉在賈母前面撒潑打滾，恨不得賴在地上。

“故說，你林姑父接你妹妹，那是回家。你林姑父就你林妹妹一個寶貝女兒，自然是想要接回去好好看看。

你啊，別胡鬧。日後若是想你妹妹，我再接來住幾天。”若是林黛玉沒有和賈琅定親，賈母說什麼也要把林黛玉留下，這樣就等於綁了一個二品大官在賈府。

但現在林黛玉和賈琅定親，林如海上京定要說起這事，林黛玉再留在賈府就不合適了。

且，林如海剛剛回來，他林家在京都也有房產，若是強留林黛玉，讓他們父女骨肉分離，這也不像話。

“寶玉，你林妹妹和琅兒已經定親了，她以後就是你嫂子。你不可在這樣林妹妹長，林妹妹短。

你要是在這樣，我就把你送去書院，讓老師天天捉你讀書。”賈母看賈寶玉這般心繫林黛玉，頓覺不妙。

這小叔子念嫂子，那是極為不好的現象。賈琅要是看見，心裏難免有隔閡。

賈寶玉被賈母這樣一嚇，一時之間也不敢再說什麼。

“林姑娘來了。”門帘處丫鬟看到林黛玉領着一行人過來，立即喊道。

賈寶玉聽到林黛玉來了，立即又恢復活力。

賈母拍拍賈寶玉，做了一個‘不好’的表情。賈寶玉蔫蔫得坐在賈母身邊，沒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