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第16章：璉鳳初涉，意氣風發

第二日，賈璉請賈琅過來吃酒。

“想好了？”賈琅喝了賈璉敬的酒。

“想好了。”賈璉重重得點頭。

“能吃苦？”賈琅又問。

“能。”賈璉也點頭。不能也得能。

這賈琅日後高中，自是無恐。他要是沒了爵位，日後還要看寶玉的臉色，便是沒有比這更慘的。

“成大事者，必然要吃些苦。吃得苦越多，你日後的地位也越高。

你不可能坐着就讓大家都誇獎你、提拔你吧，總不得勞累一番，大家有了跨談的材料，才能在聖上面前提你吧。

你說是吧？”賈琅一看賈璉聽到要吃苦，就一副苦相。

賈璉連連點頭。

“嫂子呢？”賈琅轉頭問王熙鳳。

“我是應下，但這會推了管事，怕有所波及。想等着你去了金陵，到時候再說。有事，也跟弟弟無關，免得被牽連。”王熙鳳立刻回應道，給賈琅敬了一杯酒。

“如此也好，只是你每七天最好去一次店裏，你可以讓哥哥明着說給你買釵飾。就當你不管事，安生養身體的好處。

哥哥既然答應，這就隨我去吧，我要趁着這功夫，給你介紹些人，嫂子也來吧，我找人給你講一講，順便叫其他人認識認識你。”賈琅說完就起身。

“這就起身？”賈璉驚道。

“哥哥，你日後可是要腳不沾地的，怎麼還沒出門，你便覺得累了？”賈琅刺了一句。

“不是，我這…什麼都沒有準備。”賈璉推脫一句。

賈琅搖搖頭，便要往外走。

“誒誒，走走走，什麼都不管了。”賈璉連忙拉住賈琅。

“哥哥，你一慢，人家就會搶在你前頭，有些事情，你慢不了，舒服不了。”賈琅先給賈璉提了個醒。

“不慢，不慢，即刻就走。”賈璉連聲答道。

王熙鳳哪裏會幹看着，立即讓平兒出去安排坐轎之事。

一行人去了城東北街，居然停在了珍品閣！

賈璉終於明白為何賈琅說來往貴賓都是豪門子弟，他那姘頭每每都央求他買這家的首飾，一樓的隨便一個金飾都夠一戶普通人家吃上半輩子。

賈璉一想，這要是以後由自己來掌管，必…立即打住，這可不能他能染指的。

見到賈琅進門，掌柜也沒有言語，只躬身請了賈琅進了二樓。

不少人看到賈琅進二樓頗有些驚奇，后又聽聞是賈琅賈三郎，到覺理所應當。

“這位是賈璉，賈二爺，我嫡親哥哥。這位是二爺的夫人，日後哥哥替我張羅那些高門大戶，嫂子每七日會來琳琅閣招待女眷。

規矩還和原來一樣，派老何、張二跟着哥哥，青柳、青梅、青竹、青荷跟着嫂子。

給哥哥嫂子講講那些貴賓的資料，你現在把客戶名單帶上來。”賈琅連連吩咐下去。

“一樓賣的都不是稀罕物，二樓是比較稀罕的物件，但都不是獨一無二的。這三樓是拍賣場，要是有好的、獨一無二的，就會邀請眾人來參加，進行搶奪。

哥，二樓的人不可得罪，但也不用太奉承。一樓的人不用太過關心，但是也不要傲慢。一樓大多都是書生，你一傲慢，他們的口伐筆誅可是小覷的。

你主要負責二樓的來往，還有就是有些物品需要你親自送，比如四皇子、九皇子、平源王府等，這些你必須親自去，即使在他們那裏被怠慢也不可多言，悄悄就回來。

這些送去的都是禮物，到時候送得好了，你升高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再有，這些事情絕不可和外人說，日後即使醉了也要睜一隻眼。你日後只怕要學着裝醉，不可完全醉了，以免…這些事都是不能說的。”賈琅細細為賈璉講着。

這賈璉再傻，關係到自己也是清明的很。一聽這些客戶的來頭，那裏敢不用心。

掌柜送來厚厚一摞賬冊。

“這些資料不能帶出這樓，你們儘快看完背下來。有任何問題都可問這些掌柜的，他們會一一講解與你。嫂子，這份是你的。

這些客戶資料，每一個字哥哥都要記得，店裏面的拍賣、聚會，你都要出場。每一個人，你都不能認錯，有一個認錯都是天大的麻煩。

再有，這上面還有他們以前買過的東西，用來幹什麼，喜好什麼，最近在幹什麼，你都要記清楚。關係好不好，就看你會不會和他們聊天。

這些人的地位幾乎都在我們之上，說話定要小心，千萬不能渾說。

平常人家渾說不過，不理你就是，這些人惱了，便是殺伐。你結交了他們，日後前程我自不必多說，這些人都是眼睛長到腦袋上，你做什麼都要小心，連表情都不能錯。

老何與張二隻能介紹人與你認識，卻沒有那個資格與那些人對話，你親自上，時時刻刻都要小心。

一個不好，前功盡棄不說，最怕你受皮肉之苦。”賈琅一一囑咐，將客戶名單和物品名單交與賈璉。

“這些物品都是少有的珍稀物品，貢品都不為過。所以，這些東西平常人家誰用誰全家都要充軍。

這物品名單每月送去，一件只有一份。給了銀子便定下，千萬不要給岔了人，誰求都不行。

哪怕太子在你面前都不行，一旦開了口子，這金飾店日後便再無一點地位可言，要知道珍品閣正是因為這規矩過硬，才讓那些得了東西的人覺得有面子。

其他人都沒有，獨自己有，哪個不覺面上有光。

且那些人哪個沒有一番底細，你要是把定下的東西給了別人，不是得罪一個人，而是所有人都得罪了。

哪怕別人威脅你，你也嘴硬不要答應。你現在身後站的是太子，誰能越過太子去。只是你不能明言，那些人自會去查，查到便自會上門道歉。

若是有歉禮，你只管收着，回頭列一份名單。這些歉禮不要動，待太子看過，能用的自會賞賜下來，不能用的太子也會補齊與你，到時候你再用。”

賈琅把所有注意的事項都講下來，說的口乾舌燥又招來掌柜與他講。

還叫人把店鋪的規矩冊子拿給賈璉，賈琅言明能不能在這裏站住腳，就看這規矩做得好不好了。

賈璉心道這裏面的水竟是這樣深，心中有些怕，卻又覺得高進不再是個事。

真真是他們隨口說一句，自己便能再往上一步。

王熙鳳看到一年竟百萬兩錢銀的收入，嚇得手都抖起來。

立即拉住賈璉的袖子，指給他一看。

賈璉驚得嘴巴大得都能塞下一個蘋果。

“這錢啊，是所有店鋪的收益。這一半給了上頭，三成用來來往，剩下半成給了你們，半成我用來獎勵店鋪的。

剩餘的在我這裏，時不時布施點粥、捐點錢財與書生，再送一點給書院老師們、同窗們。現在，你知道為何我在外面，大家都誇獎於我了吧。”賈琅笑着說道。

賈璉現在真的是覺得賈琅極為厲害。

這般人物，便是沒有考功名，必能成首富之人，享盡榮華富貴。

“哥哥，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便是看在銀子的份上，什麼苦吃不得。又有什麼苦能比讓你讀書更苦。”賈琅一副‘你要是不行，我也沒辦法了’。

賈璉感動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王熙鳳眼淚已經下來了，這麼多錢，還管什麼家啊！

賈璉立刻覺得被看重，頓時起了雄心萬丈。

招來老何和張二，讓他們給賈璉說道，賈琅先便回去了。

又過幾日，老何回來彙報一番。

那賈璉雖行事輕浮，到是嘴巴尚伶俐。且，這些日子走南走北，也不在他們面前叫苦。哪怕前日走到晚上，第二日依舊不言一聲依舊走着。

狐朋狗友找了，他也推辭，到真是有幾分認真。

那位璉二奶奶更是厲害，三日就背下了所有資料，裏面的人際關係理得一清二楚。就是略有不懂的，稍加詢問便自己明白了。

關鍵之處她都明白，有的問，有的不問，掌柜不答，她也不鬧，說笑一番便過去了。但是掌柜覺得那璉二奶奶心中都清明着。

賈琅知道王熙鳳是個能抓住機會的人，自是不用擔心。

這賈璉能這般吃苦，到時讓賈琅驚訝。

賈琅只讓老何七天來報一次，便揮手讓他退下。

“嘶，疼死我了。”賈璉腳都不敢沾水，硬是被王熙鳳按着。

“行了，這才不到十天。這苦，你不吃也要吃。琅弟弟說了，讓掌柜按月給我們發，這個月我們發足月，我們兩人半成便是千兩白銀，你這苦吃得吃不得？”王熙鳳也心疼，卻是心疼也要受着。

“吃得下，吃得下，哪裏能不吃。前兒，我都見着九皇子了，這樣的人物居然和我談了一刻鐘，這哪裏是以前敢想的。”想着那日九皇子雖居高桀驁，卻對他態度還算不錯。

且第二日，便讓一個太監過來，他身上的同知便換成了一個實職，自然是比之前捐的好。

這才不到十日，便有這樣的造化，賈璉哪裏還怕這一點苦。如今，他更是有信心，一掃之前的荒淫無度之氣，變得意氣風發起來。

王熙鳳更能感到與之前的變化，多少年沒有收到以前從來不成有過的邀請帖，就連王府王妃都邀請她去賞花，就為了一隻釵。

那些大家小姐都若有似無得巴結着她，遙想當年她們的輕視，王熙鳳真是恨不得當著她們的面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