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番外——初戀。
看到這句話,說明購買比例不夠百分之六十,不要問為什麼了第二十三章
接下來的日子裏,姚玲和傅恆坐在了一邊,看大家練習需要表演的節目。
嗯……嗯……
姚玲覺得,她們的“呼吸作用”還是有可能獲獎的,在其他參賽選手的襯托下。
比如說那個特別喜歡唱童謠的大漢表演的節目是,京劇。
此刻,他抖了抖袖子,捏着嗓子,聲音又細又尖,“一霎時把七情俱已昧盡,參透了酸辛處淚濕衣襟……”
他其實是這些病人中,稍微還有點意識的。
另一邊,還有兩個病人正在練習唱歌,“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麼愛你都不嫌多!”
旁邊傅恆偷偷地拉了拉她的手。
姚玲轉過頭,傅恆咳了咳,有點不自在地說道,“我們也要練習一下呼吸作用。”
姚玲看着他這幅樣子,覺得賊萌,“怎麼練習?”
今天的陽光正好,微風也正好,旁邊的大樹被問得不知道說什麼,於是,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那就是當不知道說什麼和有特別多想說的話的時候,就裝冷漠。
反正玲玲特別喜歡他這個表情。
姚玲現在哪裏是當初那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現在已經是戲精了。
姚玲看着他不苟言笑的樣子,看着微風拂過了他的臉,看着陽光穿過了樹葉之間的縫隙,落在了他的臉上。
姚玲起身,湊了上去,“我知道怎麼練習。”
她說完這話,蹭了一下他高挺的鼻子,近距離看着他的驚訝,看到了他的緊張,看到了他眼裏的自己。
姚玲若無其事地坐回了小板凳上,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們現在白天還是人類的樣子,你可能不知道,人類的呼吸作用,就是靠鼻子。”
小學霸課堂好久沒有開課了。
傅恆轉過頭,眼神複雜而悲傷地看着眼前的人,那一瞬間,他真的以為她要親他。
也就是此刻,他突然這麼清楚地意識到,如果她真的親他,他根本不可能保持理智,不可能拒絕她。
姚玲被這個眼神嚇到了,她就是想逗逗他,其實一開始是想親親他,但是後面總覺得對方生病了,而且又沒有說開,佔人便宜不太好。
好吧,最重要的是,她慫了。
結果就發現他眼神好悲,姚玲心裏有點不好受,“大樹,你怎麼了?是不是我剛才不小心阻礙了你的呼吸作用?”
傅恆搖了搖頭,眼神依舊固執地落在她的身上,說道,“沒事。”
姚玲對於這種想不通的事情,都總結在他的病上。
姚玲已經明白,他有兩個病,一個是躁狂症,一個是因為躁狂症帶來的心病。
而且,本來躁狂症有些時候會伴隨着持續的消極思想。
姚玲看着他剋制住自己的情緒,努力對着她微笑的樣子,姚玲忍不住捂住了心臟位置。
傅恆愣了一下,然後緊張地蹲了下來,“你怎麼了?”
“這裏很疼……”姚玲語氣哀愁,“這裏好痛……”
餘溫助理前面都默默跟旁邊的真正的樹木融為一體,畢竟找到了食人花小姐的老闆,不要打擾就是最佳員工。
現在食人花小姐捂住了心臟,心臟啊!祖宗別出事啊!
餘溫助理已經拿出了手機,準備打電話聯繫最好的醫療團隊過來了。
然後這個時候就聽到食人花小姐說道,“你別這樣看着我,不知道為什麼,你這樣看着我的時候,我心裏好難受,就是……就是那種像是針在扎的疼……”
餘溫助理:“……”當人類的生涯中,第一次聽到有人把“你別難過,我心疼”這七個字如此戲多地表達了出來。他別管了,繼續當背景牆。
傅恆自然也懂了,愣了一下,然後心裏有點說不出來的感覺,但是現在重要的是對方的“心臟”疼的事情,於是,趕緊起來跳了跳,放鬆了一下心情,回憶了一下那個時候他知道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的感受,然後再看向姚玲,“現在呢?現在好些了嗎?”
姚玲摸了摸心臟,“沒有那麼疼了。”
然後又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眼睛,姚玲溫柔地開口說道,“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沒有辦法看到你難過。”
姚玲一直想讓他知道自己很在乎他,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而現在,突然知道了要怎麼辦了,她想起了昨天的某句話,可以當做一個伏筆。
“有可能我還是人類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你了。可能那個時候的你還沒有成精,然後我每天都要路過你。”姚玲想,正好就呼應了昨天自己說的那個被食人花咬了之前還是人類的事情。
“不一定。”傅恆還是忍不住說道,“也有可能我那個時候是不好的樹木。你討厭我。”
“我怎麼可能討厭你。你進來的第一天,我看到你的時候,就想要用我的葉子,摸摸你的葉子了。”姚玲一邊說著,一邊用頭碰了碰旁邊的傅恆的頭,“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很高興。”
傅恆心裏一陣甜,非常少有的情緒,他有點高興,但是卻壓制了下來。
越是美好,越不敢沉迷。
他已經習慣了。
姚玲見他沒有那種難過的情緒了,鬆了一口氣,因為實在是沒法直接給他說,她其實沒病,因為她有預感,她說了,如果相信了,他就會離開,就像當初他生病,就能狠心離開一樣,或者不相信。
其實不相信的可能性更大,畢竟她也是世界觀一套一套的,而且,病人都覺得自己沒病。尤其是她們這種還自帶一套套世界觀的。
就像是前段時間,還遇到了一個女病人,堅持這個世界就是一個作者筆下的世界,並不是真實存在的,後面在這裏住了一段時間,又表示,她其實沒病,進來只是為了寫小說取材,她家人也知道,她現在已經知道該怎麼寫了,要回去了,還說得頭頭是道,什麼晉江文學城之類的,當然大家都沒有相信。
這種自帶一套世界觀又一套世界觀的病人,很難讓人相信她已經好了。
她也一樣,她現在說自己沒病,進來是為了調查這個地方,同樣也會被認為病情加重了。
而託管中心這邊,越來越有節日的氛圍了,甚至還掛上了大紅色的燈籠,拉上了橫幅,“熱烈祝賀錦匠精神病託管中心第一屆文藝匯演順利召開”。
姚玲:“……”有點像回到了小學時候,那個時候的六一兒童節。
姚玲牽着旁邊的傅恆小朋友,然後兩個人乖巧地坐在了小板凳上,看工作人員佈置整個託管中心。
吳源,也就是那個前女友離開他跟了一個有錢人的年輕男人,這兩天沒有發病,正常了很多,在練習翻跟頭,大家其實都很想要那五千塊錢。
姚玲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畢竟……她很少看到成年人翻跟頭。
才多看兩眼,突然眼前一黑,感受到的是傅恆寬大微微涼的手。
姚玲:“……”她完了,為什麼會覺得對方這個動作很可愛?真的是完了!她這個時候不應該譴責一下自己也是有隨便觀看環境的自由嗎?
偏偏這個時候,還聽到傅恆一本正經地說道,“這邊的光更加適合做光合作用……”
彷彿就是把自己的葉子伸了過來,不小心就擋住了姚玲的視線,其他的他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可以說是特別“不小心”了。
姚玲還能說什麼,扒拉扒拉他的大手,然後握在自己手裏,“咦!你的葉子好大啊!”
傅恆的手有點涼涼的,骨節分明,很好看的一雙手,但是現在仔細看,才看到有好多傷疤。一道一道的。
姚玲忍着心裏的情緒,擺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把兩隻手合在一起,然後笑着說道,“我發現我的葉子比你的葉子小好多哦。”
傅恆忍不住多靠近她一點,姚玲的手,有點肉肉的,以前有點胖,後來瘦下來手沒怎麼瘦,軟乎乎的,握在手裏的時候,傅恆覺得心裏很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