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孤兒院的事情
看到這句話,說明購買比例不夠百分之六十,不要問為什麼了姚玲並沒有覺得意外。
吃了早飯一起出去放風,姚玲發現,自從傅恆來了以後,都不需要天天關在房間裏面了。
以前的時候,雖然是有時間出去放風的,但是沒有像現在這樣,除了吃飯睡覺在房間裏面,其他時候都可以出去。
剛坐在小板凳上,就聽到那邊的聲音了,“玲姐,玲姐,你終於上線了。”
姚玲眯起了眼睛,享受的微風,然後輕聲對旁邊的哥哥傅恆說道,“你有沒有聽到有小草的聲音?好像有植物成精了,在叫我們。”
要不然,要怎麼跟旁邊的人解釋她突然就開始說話了,當然要做個鋪墊了。
就算精神病,她也是一個有邏輯的精神病。
同事已經習慣了:“玲姐,你那邊最近有什麼大的情況嗎?怎麼這麼多天都沒有上線?”
傅恆看着她眯着眼睛的樣子,愣了一下。
然後,就看到她睜開了眼睛,“找到你了!”
然後從板凳上下來蹲在一朵個尾巴草身邊,“原來是你成精了,小狗尾巴草,你好呀,我叫食人花,歡迎來到妖精國度。”
傅恆也站了起來,蹲在她身邊。
那邊的同事:“玲姐,你旁邊就沒有其他花花草草了嗎?”
姚玲語氣特別溫柔,充滿了前輩對後輩的關愛,“不哭不哭,你是最可愛的狗尾巴草。”
說著還摸了摸狗尾巴草的朵朵,“不怕,我們妖精國度的妖精不會欺負新人的,也不會扯你的葉子。”
同事:“……”每次玲姐戲都很多,但是今天好像多得離譜。
同事並不知道,以前只有一個看護,而且也沒有那麼誇張,現在,他們身邊三個看護,再加上一個傅恆。
她當然得把整個事情稍微圓得好一點,自然一點。
傅恆看着她溫柔的樣子,心裏一疼。
姚玲繼續說道,“偷偷告訴你哦,咱們這個國度除了有咱們妖精以外,還有好多人類,那些穿着白色衣服的人類,你看到了要偷偷的躲開,不能去惹他們,他們會扯你的葉子。但是,也不會做其他的。所以,也不用太害怕。”
同事說道,“還是只是看護粗暴嗎?”
“對的,你真乖!”
同事:“玲姐,最近有沒有精神病院離開這邊?”
姚玲摸了摸狗尾巴草的葉子,“別怕別怕,沒有壞妖精的。我們都是好妖精。”
“那玲姐一定要注意一下。老闆她們找人查了託管所負責人,有點奇怪,賬戶上突然就進一大筆錢。”同事說道。
微風吹着,姚玲披着柔順的長發,她頭髮很長很密,但是從來不會綁起來,就是為了能夠遮住她的耳朵,當然給出來的理由是這是她的葉子,怎麼能綁起來,剛開始的時候看護想給她剪了,但是,她哭鬧得跟在要她命一樣,她們只能做罷。
餘溫助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場景,他接受能力還是挺強的,很快就接受了,接受了老闆和姚小姐蹲在草坪上聽狗尾巴草說什麼。
有種小孩子過家家的感覺。
這邊,姚玲想起來了一個事情,這筆錢應該是傅恆家給的。
當然她也只是猜測,不過還是把這個猜測告訴了對方。
“小尾巴乖,以後我帶你一起做光合作用。”
同事覺得奇怪,“玲姐,你是不是知道這筆錢的來路?”
姚玲笑得特別燦爛,“對呀對呀,我就是這裏最好的妖精了。”
然後又拉過了傅恆,對狗尾巴草說道,“這是我們這裏最好的大樹,每天都陪我一起做光合作用。”
傅恆說道,“你好,狗尾巴草。”
同事:“玲姐,這是誰?”
“不用啦,他也是超級好的妖精,不需要向他交保護費葉子。”姚玲說道。
那邊立馬明白了,畢竟姚玲這個時候,不可能隨便扯一個病人進來。
“玲姐是說,那個錢是這個病人交的保護費葉子……呸,交的住院費?”
“你真是太可愛了。”姚玲說道。
同事:“我跟老闆說一下這個情況,玲姐,你自己注意安全。真的不需要我們再找個人進來陪你嗎?”
姚玲腿已經蹲麻了,臉上依舊帶着柔和的笑容,摸了摸狗尾巴草,“好吧,好吧,那你快做光合作用吧,我去那邊坐着做光合作用了,要乖乖地長大哦。”
同事:“……”說明不需要。
傅恆站起來的時候,就發現,姚玲沒動。
“你不是說我們也過去做光合作用嗎?”
“我的根好像麻了……站不起來了。”姚玲抬起頭,看向傅恆。
從傅恆這個角度,就是看到對方可憐巴巴地看着自己。
傅恆想起了那個時候……她也是這樣,蹲在學校操場上,裝做腳崴了,要抱抱,那個時候,她也是這樣看着他的。
傅恆認真地蹲了下來,然後把她抱了起來。
姚玲被抱着離開地面的時候,整個人都僵住了,已經顧不得她小腿全是麻麻的感覺了。她原本是想要傅恆拉她一把,扶她一下。
結果沒有想到,她被傅恆像抱小孩子一樣地抱了起來,輕輕鬆鬆地放在了小板凳上。
放下去的時候,傅恆有點不舍。
姚玲卻是心亂如麻……
完了完了……再這樣下去,她有可能會趁人之危,趁着對方還處於不清醒不理智的狀態,然後……咳咳咳,她不是那種沒節操的人。
姚玲看了一眼旁邊的人。嗯,做人一定要善良。善良。
快想點其他的事情。
等等,以後跟同事聊天,大概都要這種方式了。
以前其實還好,很多時候,可以躲在房間裏,偷偷地聊,雖然有一段時間是有病友跟她一起住的,但是對方也是病友啊,所以蹲在角落裏嘀嘀咕咕的不會引起太大的懷疑。而現在……傅恆雖然也是病友,但是,問題是他如果真是躁狂症,那麼他如果話嘮起來,把她說的話都說出去了怎麼辦?
所以,穩妥起見還是要用現在這種加密了的方式。
姚玲偷偷地再看了一眼……
不對不對,她是病人,對方也是病人,幹嘛看個人還害怕?
不慫!姚玲直勾勾地看着傅恆!
餘溫助理:“……”食人花小姐這個眼神,是要把老闆吃了嗎?她發現了老闆人類的身份了?
姚玲對於這個事情沒什麼意見,她本來就不是心急的人,當年追傅恆,她暗戳戳地追了一年呢。
現在卧底三個月都不到,完全沒得比,不急不急。
而託管中心這邊,越來越有節日的氛圍了,甚至還掛上了大紅色的燈籠,拉上了橫幅,“熱烈祝賀錦匠精神病託管中心第一屆文藝匯演順利召開”。
姚玲:“……”有點像回到了小學時候,那個時候的六一兒童節。
姚玲牽着旁邊的傅恆小朋友,然後兩個人乖巧地坐在了小板凳上,看工作人員佈置整個託管中心。
吳源,也就是那個前女友離開他跟了一個有錢人的年輕男人,這兩天沒有發病,正常了很多,在練習翻跟頭,大家其實都很想要那五千塊錢。
姚玲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畢竟……她很少看到成年人翻跟頭。
才多看兩眼,突然眼前一黑,感受到的是傅恆寬大微微涼的手。
姚玲:“……”她完了,為什麼會覺得對方這個動作很可愛?真的是完了!她這個時候不應該譴責一下自己也是有隨便觀看環境的自由嗎?
偏偏這個時候,還聽到傅恆一本正經地說道,“這邊的光更加適合做光合作用……”
彷彿就是把自己的葉子伸了過來,不小心就擋住了姚玲的視線,其他的他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可以說是特別“不小心”了。
姚玲還能說什麼,扒拉扒拉他的大手,然後握在自己手裏,“咦!你的葉子好大啊!”
傅恆的手有點涼涼的,骨節分明,很好看的一雙手,但是現在仔細看,才看到有好多傷疤。一道一道的。
姚玲忍着心裏的情緒,擺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把兩隻手合在一起,然後笑着說道,“我發現我的葉子比你的葉子小好多哦。”
傅恆忍不住多靠近她一點,姚玲的手,有點肉肉的,以前有點胖,後來瘦下來手沒怎麼瘦,軟乎乎的,握在手裏的時候,傅恆覺得心裏很踏實。
他表面上卻還在回答姚玲的問題,“大概是因為我是一棵芭蕉樹!”
高中的時候,他們教室外面就有一棵芭蕉樹。葉子很長很大。
一時半會想不到其他大葉子的樹了,至於芭蕉樹不是樹這個問題,他覺得玲玲肯定不知道。
姚玲聽到他說自己是芭蕉樹,愣了一下,高興地說道,“那我們是同類,我們都是草本植物,不是木本植物,好高興!”
傅恆露出了高興的臉,彷彿第一次聽說,“真的嗎?”
餘溫:“……”老闆是不是發病了?他一個植物學的專家會分不清草本植物和木本植物?一個最佳員工就是懂的在老闆裝傻的時候,也跟着裝傻。
姚玲卻是越想越高興,“說起來,我還是一個人類的時候,就遇到過一個芭蕉樹。”
姚玲還真記得高中的芭蕉樹。
她們教室在二樓,芭蕉樹就差不多是三樓的高度,結芭蕉的時候,就掉在外面,但是,離得有點遠,姚玲那個時候特別想吃芭蕉。看着眼饞得要死。
她又是坐在窗檯的,就看着芭蕉慢慢地成熟,雖然其他的同學說那個芭蕉好小,肯定不好吃,可是姚玲好想吃。
她琢磨了一個時間,然後打掃班上衛生的時候,故意最後了才走。
然後等到教室沒人了以後,關上了門,然後拿着一個木棍,站在窗台上,探出身子,仰着頭,去戳那個芭蕉。
偏偏芭蕉死活都戳不下來。
她累得半死,成功地殺死了所有的饞蟲,準備退回來,不吃了!這麼倔強的芭蕉,就放它一馬。
就在這個時候,教室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她本來抬頭看芭蕉,就有點頭暈,現在一嚇着了,直接就倒出去了。
在一番天旋地轉之後,她掉在了草坪里,吃了一口青草……
姚玲快速地爬了起來,落荒而逃!太丟臉了啊!
以至於都沒有看那個突然開門進來的人是誰。只能保佑,她/他也沒有看清楚自己的臉,要不然明天自己就等着被所有人說,那個好吃鬼,想要去吃芭蕉,結果從二樓摔下去了……
第二天,戰戰兢兢地來學校,才發現,並沒有大新聞……
然後,坐在自己座位上,伸手進課桌里拿東西,就發現裏面有東西。
姚玲摸了摸……嗯,這個形狀不就是天天看着的那個芭蕉嗎?不僅如此,而且還有兩個。
姚玲看了一眼窗外,那個掛在那裏的芭蕉不見了。
姚玲臉紅紅的,不明白誰幹的這個事情。不過可以確定,對方肯定看到她的臉以及她落荒而逃的狼狽樣子的。好丟臉。
那天她偷偷地把芭蕉帶回家,打開才發現,有一串是淡黃色的,有一串是黃色的,一串澀口,一串不澀口……她知道那串應該是買的。
現在回憶起來,那大概就是她青春的味道。
以至於,長大了以後,姚玲有錢了都從來不吃芭蕉和香蕉,會忍不住想起這個事情。
現在聽傅恆說自己是芭蕉樹的時候,姚玲想起了那個時候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那個時候青春期,只覺得丟臉,現在倒是覺得,自己可真幸運,二樓摔下去,居然什麼時候都沒有,還好下來是草坪,自己也沒有頭着地,以及,很遺憾,一直到畢業,都不知道那個好心的同學是誰。
姚玲從回憶中拔出了自己,旁邊的傅恆摸了摸她的頭,一本正經地說道,“以後芭蕉都給你吃。”他想起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的事情,所以這樣說道。
姚玲聽到這話的時候,心裏突然有了想法,不是她自作多情,而是這個人太表裏不一了,那個好心同學不會是傅恆吧?要不然他怎麼會說這個話?前後太微妙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吳源翻完了跟頭,走了過來。
看護離開的時候,姚玲還處於懷疑我方病友已經入侵了看護的狀態。
旁邊的傅恆見她表情有點奇怪,於是不動聲色地安撫她的情緒,“別擔心,他已經是多年的老特工了,肯定能夠把情報送出去。”
姚玲:“……看得出來。我只是有點怕他被人類抓住。”姚玲當然要順着說,畢竟,她如果說,她懷疑這個看護也可以一起吃藥了,會刺激到傅恆吧?
第二天,看護就偷偷地走了過來,對她說道,“消息我已經送出去了,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傳過來了。”
姚玲:“……”如果說,對方不是真的有病,哪怕他這種精神,教會了她什麼叫做真正的演戲,這才是!
像她那種一個小劇場,很快就完結了,哪有這種連載的厲害。
學習了,學習了。
沒過一會兒,她再一次被帶到了校長的辦公室。
像上一次那樣,主要還是觀察她有沒有好轉。
姚玲安靜地坐着,然後,對面院長問道,“今天高不高興?”
姚玲抬起頭,“高興。”
“為什麼高興?”
“因為今天澆水了。”姚玲說道,“而且太陽很好。”
院長面不改色,“嗯,今天的太陽的確很好,那你出去做光合作用吧。”
姚玲很快就出去了,出去的時候,正好遇到當初帶傅恆進來的那個中年男人。
這是傅恆的父親??
他來這裏幹嘛?難道是接傅恆回去?可是如果是接傅恆回去,當初幹嘛送過來?
她心裏轉過了好多念頭,最後就變成了,轉彎的時候,偷偷地躲開了看護,然後溜到了院長辦公室的後面,她對於這裏還是非常熟悉的。
這邊有一扇窗戶,然後偷聽裏面在說什麼。
結果來的太晚了,就聽到了一句,“那就拜託你們了。”
姚玲:“……”逗我呢!
然後緊接着,就聽到院長說道,“傅先生進來了以後,情緒很穩定,並沒有發病,再說了,我們這裏已經有兩個躁狂症的病人了,不用擔心,我們有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