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白井·白姑
羅不齊笑了兩聲，“一開始說話的也是你吧，剛剛你好像不是在這個院子。”
“咦，是又怎麼樣？在這老殿中，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可以說是無所不能的。”
“哦，那你上天吧。”
野草半天沒說話，彎了彎，看似萎靡不振，然後又猛地直起來：“你這人太可恨！”
羅不齊忍不住笑了，“你不是無所不能嗎？能不能幫我找個人？”
“咦，我憑什麼要幫你！”
“為了表示你無所不能啊，若是真找到了，我就承認。”朱允項道。
野草哧了一聲，“咦，你這人真有意思，以為我好糊弄呢。”
“怎麼，你不想幫忙？”羅不齊彎下腰來，盯着它，“你不喜歡我嗎？”當日在山上，那群小蘑菇可是很幫忙，很聽話的。
“咦！真不要臉。我都要吐了。”野草根本不接茬。
羅不齊也只是試試，既然被拒絕就算了，誰知道他才轉過身去，就聽那野草說：“咦，你要是幫我一件事，我就可以幫你。”
他又轉回來，“你要我幫你什麼？”
“咦……”野草頓了頓，“我還沒想好。不如你先說，要找什麼樣的人？”
羅不齊汗了一把，心想這是什麼妖！怕不是太孤單了故意找人聊天吧？
“一個叫秦八腔，一個叫追風。啊，秦八腔是人，追風是化形為人的妖。至於長相……”他只把自己聽過的一些說了說，“他們兩個不在和我一起進來的這批人裏面，應該是早些時候就進來過的，你可有印象？
“咦，你以為我那麼閑，誰進來都要去搭腔，也就是你比較順眼罷了。另外，這老殿裏那麼多條路，你也是知道的，他們未必走了我當時所在的那條路，還有，你以為我那麼有閑心……”
好吧，的確是個憋壞了的。
羅不齊有些頭疼，“你就說看沒看見吧。”
“咦，幹嘛打斷別人說話？咦，好吧，貌似有點印象，可是沒發現他們是人啊。都是妖吧。”
都是妖？
難道說秦八腔有手段將自己人類的氣息掩蓋掉？
他問道：“記不記得是什麼時候？可知道他們如今在哪？”
“咦……好多天以前了。他們如今在哪裏不知道，好像是進了內殿。”
“不可能吧。”羅不齊拖着下巴，一副思考樣，“內殿他們怎麼進去？”
“咦，如果不是在內殿，那一定是貓在外殿什麼地方，我是沒瞧見。”野草歪了歪頭，“現在我幫完你了，該你幫我了。”
“人沒找到呢，不算完事。”羅不齊搖搖頭，“不過，你希望讓我幫什麼忙。”
“咦，我想好了，你去白井尋些水來，澆灌給我。”
“白井？”羅不齊想了想，似乎有點印象，關於乘虛老殿的記載中，似乎提到過這個名字，也只是提了一下而已。
“咦！我需要白井的水，你去取來。只要你取來，我就幫你到最後，找到那兩個人為止，如何？”提起白井的水，野草顯得格外興奮激動，草葉都開始擺動起來。
羅不齊有些好奇，也想去監視一番，“你給我引路？”
“咦，可以！我告訴你怎麼去，只是快到了的時候，我不能進去，你自己去。”
“好。”他答應下來。
由野草出聲引路，繞來繞去，經過了好多地方，彷彿走了好久，終於來到了終點。
野草高興極了，“咦！跨過這道門，就能看見白井了。你進去以後，要記得給我弄來水，我就在這裏等你！”
羅不齊點了點頭，一步跨了進去。
這一步跨過，他發現白井所咋的院子和之前的都不一樣，眼前是一陣白蒙蒙的霧氣，只隱隱約約能看到前面不遠處的景色。這院子很大，是之前那些院子無法比較的。
而他入目所見，並沒有看到一口井之類的東西，而是看到了一個大大的池子！池子外面是白玉鋪就，這陣陣白氣就是從池水中升騰起來的。
“這就是白井？”羅不齊輕聲嘀咕了一句，“看着可不像是井啊。”
羅不齊走上前去，打量了一番，將手慢慢深入池水中，感覺到一陣冰涼寒意，他將手收回，四下打量，想要找個能盛放此水的器皿。
還好，角落裏疊放着兩個水桶，看樣子和一般人家井口旁邊放着的水桶沒有什麼區別。
他搖頭失笑，正要去拿上面那個桶。
桶卻說話了。
“小心點！”
羅不齊縮了縮手，“勞駕，讓我盛點水行不行？”
“盛水？盛哪裏的水？白井的？”
羅不齊回頭看了眼池子，“如果這是白井的話。”
“咳咳！小傢伙，這水你最好別動！”
“為什麼？“
“白井裏的水是白姑的，沒有她點頭，誰也不能動。就連老桶我，也多少年沒有洗過澡了。”
羅不齊抬頭望了望，看不到半點人影，“白姑是誰？她不在，弄點水不礙事吧。”
“要弄你自己弄，別怪我沒提醒你。反正別拉上我。”
羅不齊笑笑，露出兩顆牙齒，“你可化形了？”
“沒有，如何？”
“那就對不住了。”羅不齊一把將他拿了起來，“放心，我速度快，不會被發現的。”
“單純，太單純了！放下我，快放下我！”
羅不齊不管他的嚎叫，來到了池水旁，正要用桶弄些水，突聞一聲嬌斥！
聲音清亮，猶如喜鵲歌唱般動聽，只是透露着殺氣。
就這一愣神兒的功夫，那老桶竟然縮小了一寸，從他手中逃脫了，臨走前還叫囂：“白姑，是他強迫我的。我掙扎了，拒絕了！”然後便無聲無息，似乎是跑遠了。
羅不齊還保持着深蹲在池水邊，突然看到眼前的池水盪起了一陣陣波痕，波浪開始很小，漸漸劇烈。
白色迷霧中，似乎有一個人正朝着他游過來。
水波蕩漾，迷霧如霜，似有窈窕身姿者緩緩而來。
聽起來很美，看起來很美，可是羅不齊卻站起來退後了幾步，心裏半點旖旎的心思也沒有。
難怪都怕這個白姑，殺氣很重，陰氣也不輕啊，應該是個老妖怪，跟那些剛剛開智的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