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錯過
“這麼說,脆音閣不知道琴八腔的下落,也不知道追風等人在哪裏?”雖然心中明白,他還是想要確認一下。
“你說呢?”胡不二哼了一聲,“若是知道他們在哪裏,我現在還有功夫和你閑話?”
羅不齊點了點頭。雖然沒有找到追風,可是至少比最壞的念頭要好許多,沒有死就是好消息。
“謝謝前輩了。”羅不齊說道。不管怎麼說,人家也是幫了他。
胡不二揉了揉鼻子,酒糟鼻顯得更加紅了,“好了,閑話說完了,你還是早點離開吧。”
最終,羅不齊只得懷揣着兩百銀票和一些碎銀子,原路返回去。
途中,有脆音閣的人察覺到他,想要上去阻攔詢問一番,被胡不二給攔住了。
羅不齊不知道胡不二暗地裏又幫了自己一把。
羅不齊前腳剛走,李厚載便上樓去找他的姐姐李候君,將羅不齊新畫制的幾張符隨手放在了旁邊的小几上。
“姐,那人臨走前問了我一句話,你猜他問我什麼了?”
李候君並沒有放在心上,隨口道:“什麼?”
她的手中正拿着一本冊子,從封皮上來看十分老舊且有些破損,最為奇怪的是這本冊子的封皮沒有字,和羅不齊手中的那一本有些相似。不同的是這本冊子中是有字的,而且這本冊子是殘缺的,只有前面的一部分頁數。
李候君雙手拿着這本書,顯得格外小心翼翼,如同絲綢的指尖拂上去,就像是對待最重要的寶貝一般。
李厚載早就習慣了這個畫面,坐在椅子上,翹着腿,說道:“他問我咱們脆音閣的陣法的陣主是誰!”
李候君低低嗯了一聲,注意力並沒有被吸引過來。
“姐姐,這人實在好笑,你猜他是怎麼問的?他問什麼迷幻陣的陣主,他自己還給這個陣起了名字。你說這搞笑不搞笑?這幻影大陣分明是姐姐研究出來的,名字也是姐姐後來給起的,他竟然自作主張給弄了個名字。而且一上來就問,這什麼迷幻陣的陣主是誰!”李厚載越說越來勁,忍不住捂嘴笑起來。
李候君手上的動作停下,疑惑地轉過頭來,然後她眼前一亮,小心翼翼地將殘書一旁,快步走了過來,聲音顯得有點急促,“他說這是什麼陣?”
李厚載被嚇到了,望着她,正亂晃的腿也停在半空中不動了,結結巴巴道:“什麼迷幻陣。”
“什麼迷幻陣?”李候君拽住了他的手。
李厚載只好一邊回憶一邊講述,“真假迷幻陣?神奇迷幻陣?”他怎麼想也想不起這個具體的名字來。
“他到底是怎麼問的,說得詳細一些。”
李厚載不敢掉以輕心了,姐姐研究的事情可都是大事,認真道:“他當時正要出門,突然轉過身來,問我:請問,這什麼迷幻陣的陣主是誰?”
“他直接這樣問的?”李候君確認道。
就算是最為熟悉的李厚載,也覺得今日的姐姐有些反常,格外激動的樣子。他見過姐姐最興奮的時候,就是研究出幻影大陣的時候,也不如現在嚴重啊。當然,就算是姐姐現在的樣子,也比一般人鎮定很多。
這一點引起了李厚載的重視,他仔細回想了一下,確認道:“是的。”
李候君也察覺了自己的失態,拿起一杯茶水,不顧茶水早就冰涼,張開紅潤的嘴唇,喝了下去,“你繼續。”
李厚載點點頭,盡最大力還原當時的對話。
在傾聽的過程中,李候君想起什麼,拿起了小几上的幾張新符,目光中終於有些動容。這幾張符和之前的三張不同。雖然法力深度不如之前,可是法力的均勻程度更加恐怖,尤其是其中的筆力變化……
似乎和她熟知的畫法有些微的不同,這不同十分細微,旁人怕是根本看不出來了。李候君有些後悔,她不應該上來,就應該待在樓下,看他是如何畫出這五張符紙的。
李厚載說完,口乾舌燥,“姐姐想知道,把他叫來就是了。”
不等他的話說完,李候君已經踏出了房門。
李厚載抬頭時只看到了一片裙角,他撓了撓頭:“到底發生了什麼?姐姐都這麼多天沒有出門過了,今日這……”話沒說完,也追了出去。
……
羅不齊出了陣法,直接往回走,去找無疤和離娘。
他一離開,青桃便從桃花樹下現身,周身花瓣飛舞,香氣宜人,青衫映襯,肌膚如玉,面頰透着點點粉紅。
她輕輕撫着胸口,看着羅不齊離開的方向,鬆了一口氣,隨後還拍了拍胸脯,然後跟了上去。
……
返回的路上並沒有什麼意外,羅不齊在山靠的山腳下找到了無疤和離娘。
離娘一看見他就沖了上來,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大人!大人,你終於回來了!離娘好想你啊!”
羅不齊有些無奈,這一共才一天的功夫,呃,不到一天……不過,他也就能待一天了,如果日子長了,胡不二那老傢伙就難做了,替他隱瞞?還是將他泄露?呵呵,他不想知道答案。
無疤一臉激動地上前,整個身體都在顫抖着,臉上的那個疤痕也格外猙獰,顯得格外擔憂。
不等他開口,羅不齊先伸出了手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追風不在脆音閣。”究竟是生是死,還是沒有定論。
無疤的身體一下子就軟了下來,深深呼出一口氣,“呼!不是出事了就好。對,沒出事就好。”
羅不齊看着他,心想無疤你真是太天真了!
出事一定是出事了,不過具體情況還不了解,關鍵在於他和別人一起離開脆音閣究竟是以什麼樣的身份,自願、欺騙、強迫、同謀、被挾持……
無數種的答案,根本猜不到。最主要的一點,他們依舊沒有追風的任何消息,唯一的線索只有一個名字,還是隱姓埋名不知道躲在哪裏,一個名為琴八腔的男子。
等無疤冷靜一些,羅不齊便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說了。
無疤沉默了許久許久,向羅不齊道謝:“多謝大人了。”
“你可知道這琴八腔的事情?”羅不齊問。
無疤搖了搖頭,“和追風他娘在一起后,我很少去摻和世俗中的事情,對外面的事情知道的不多。”
羅不齊點頭,說道:“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哎,還有什麼辦法,繼續找那逆子吧。”無疤有些慚愧,說道:“我不會再打擾大人,接下來的事情只能靠我自己了。”
羅不齊想了想,分頭行動,的確比在一起更好,機會應該會大一些。他說道:“我也會關注這件事的。只要發現一點蛛絲馬跡,一定會追查下去。”
無疤應下,此事就算是定下來了。
羅不齊還要繼續遠遊,也不可能在這一件事情上耗下去。當然,如果有線索自然不同,定要繼續追查。如今,分成兩路,對尋找追風也有好處。
這時候,離娘趁機說:“大叔,你之前不是說有一個寶貝要送給大人當酬謝嗎?”這小妮子還惦記着這件事呢。
無疤有些尷尬起來,撓了撓頭,說道:“大人,不是我無疤捨不得……只是,我想要找那逆子,還需要這寶貝的幫忙才行。”他自己說著也很不好意思,甚至有些害怕羅不齊生氣,頭低低的,顯得格外有趣。
“沒事。”羅不齊搖頭失笑,“本來你就是說找到追風以後才會報答我,現在還沒有找到,自然不成立。不必放在心上。”
無疤鬆了口氣,覺得大人實在是個好大人。
羅不齊拍了拍自己的腰,裏面可是藏着兩張一百兩銀票,他很滿足啊。有銀票做酬勞更加讓他滿意,他接下來的盤纏路費不用再擔憂了,這算是解決了他的第一個難題。他下山來,不能做生意,不能偷搶,根本沒有收入。
羅不齊看了看兩人,突然察覺了不對勁,問道:“對了,你們倆怎麼會在這裏,山靠不讓你們上山嗎?”
離娘聽后,一臉地惱怒,“這山靠一點也不可靠,還叫山靠呢!翻臉不認人,竟然不搭理我們。”
“怎麼回事?”羅不齊連忙問。
無疤苦笑一聲,解釋了一番:“我們來到這裏的時候,也沒想和他搭話,就直接上山了,可是上山後走了一會兒就失去了方向感,險些困在裏面。要不是及時按照原路返回,我和離娘現在說不定還困在山上。”
無疤可是常年在林子裏混,怎麼可能會輕易失去方向感?這可是無疤生存的本能。
羅不齊聽了,十分詫異。
按理說剛剛與山靠和平分開,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如果山靠有讓人迷路的本事,在他們第一次登山的時候就施展出來了,何必等到現在?山靠根本不會讓他們順利上山。
離娘氣鼓鼓地,“我們想要和他說話,我嗓子都快喊啞了,他都不理我們。大人來了正好,好好收拾一下他,讓他看看那張毀天滅地符的威力。”
離娘的嗓音依舊軟軟糯糯,可不像是快啞了的樣子。這告狀的水平可不怎麼樣啊。